第201章 算计
“准备，又没说成，再说了，就算说成了，也还能解除婚约。”乔珍珍道。
莫廷谨直摆手，“不可能不可能，若是这样，爹不能饶了她们。”
“你想的可太简单了，若是她们使坏，让生米煮成熟饭，爹又能如何，你难道不知大嫂是如何嫁进咱们家的？”
莫家只有一夫一妻，三个孩子都是同一个妈，不免将孩子们养的有些不识人间险恶。
“大嫂……”莫廷谨道，“可大嫂那事，和你说的是两回事吧。”
但他说这话的语气，已并非完全不信了。
“事是不同，但目的却相同，如果真到那时，爹娘也只好硬着头皮认下，姨母是何种脾性你不清楚？若爹娘敢不认，说不定她就敢告到御史台去。”乔珍珍上下扫了莫廷谨几眼，“到时候，你可就毁了。”
“葛家是什么样的家世，刁家又是什么样的家世，你自己可要想想清楚。说句不好听的，玉珠配你，实在是你高攀了。”
“你这话说的，爹如今……”
“爹是爹，你是你，咱家除了爹，还有谁能支棱起来吗？你再数数葛家有多少人在朝为官？”乔珍珍与他分析道，“二哥你脑筋可要清楚些，你不是长子，未来是要分出去过的，这会你能傍着爹娘啃老，可爹娘能护你一辈子吗？还是你以后都想着靠大哥接济？”
莫廷谨沉默，头缓缓低了下去。
“不是我胡乱猜测，危言耸听，玉娇表妹和姨母那野心，就只差写在脸上了。娘是一贯没心眼的，爹也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都得你自己上心。”乔珍珍这已经不算点到为止，而是掰开揉碎了，给莫廷谨喂下去。
防备这件事，光外人干着急，却不告诉当事人，实在不应该，所以既然莫廷谨找上门，乔珍珍乘此机会，便将话说明，至于后续他能否听进去，就看他自己了。
若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顶多过些日子，她再从源头解决。
但乔珍珍终究还是希望莫家的人，都能够自己站住，不然哪处成为弱点，就容易被人从那处攻破。
静了一会，莫廷谨抬起头，
“这几日仁表哥与我走的近，我带着他到处玩，那是不是也要防着他？”
仁表哥又是谁？小吴氏的儿子？
乔珍珍不露声色，“刁家的人都得防着，不要落单，到时孤单寡女，说都说不清，别让自己落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地步。”
她把十两银子塞到莫廷谨手中。
莫廷谨不发一言的盯着手里的银子，过了会，才道：“小妹，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乔珍珍笑了声。
“二哥，我都快嫁人了。”她没有多言，而是语重心长，“你也该长大了。”
莫廷谨愣在那里。
……
绮丽阁。
小吴氏咬牙切齿的进门，将婢女们全部支开，探头左右看看，确保无人，才将房门关上。
“哼，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娘……”胡玉娇忧心忡忡，“表姐她……”
“那个小贱人！”小吴氏咒骂，“她以为她是谁，一个快要嫁出去的赔钱货，娘可都打听到了，她和国公府的婚期，两家还在扯皮，国公府想早点，你姨夫希望晚点。反正不管是早是晚，那小贱人总归是别人家的人。”
她尖刻的脸上露出笑容，温柔抚摸胡玉娇的发鬓，“而你不一样，你以后，会是这里的主人！”
胡玉娇摇头，“娘，可是姨母并没那个意思，她最近把二表哥看的那么紧，我连人都见不到。”
“机会可以创造。”小吴氏小声道，“最近我让你大哥哥，多去找谨哥儿一起玩，这样一来……”
“娘是想……”胡玉娇内心震惊，“可是我怕……”
“怕什么！这就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等你和谨哥儿生米煮成熟饭，娘自然有法子让你姨父姨母心甘情愿的认下这么亲！”小吴氏满肚子算计，面上十分得意，仿佛女儿已经成了莫家儿媳。
胡玉娇却并没有小吴氏那般乐观，她抿着嘴，把想说的话咽下，一双眼睛，忧心忡忡。
……
乔珍珍送走莫廷谨，又接待送走澜院过来问候的人，然后将行李指挥收拾妥当，从寺里带来的礼物，分发到各院，时间已到酉正时分。
舒服的躺在床上，一丝夹杂些许燥意的风从窗户吹进来，绣百花的帐子轻轻摆动，挂在床头的缕空香球，发出叮铃铃的清脆响声。
乔珍珍闭上眼睛，意识逐渐下沉。
一万在整个莫府探听了一圈近期的消息，回到雪芙院。见乔珍珍没盖被子就在睡觉，就用爪子勾住薄被，想给她搭住肚子。
乔珍珍被这动静惊醒，见是一万，才放心的再次闭上眼睛，“回来了，最近家里没发生什么事吧。”
“除了你大嫂再有一个月要生了，其他没啥事。”
“那就好。”
乔珍珍打算打个盹，再起来吃晚饭，就听一万嘟嘟囔囔，“好可惜啊，韩峥明天不能来参加你的及笄礼。”
韩峥最后一次来信，就说了他最近的工作安排。
自从明通禅师入宫，到皇帝下定决心，令钦差到州县组织地方数万人撤离安置，已经过去快一个月。地方官吏人手不够，还从临近驻扎军营调配官兵，甚至连上京城兵马司都抽调了部分人手，韩峥恰在其内。
乔珍珍道：“说起来，也不知那边的情况如何了，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到了吧。”
“老和尚说是八月十七左右，没几天啦。”一万道，“上次你让我去，他们已经在收庄稼啦，这会估计都该撤的差不多了。”
乔珍珍道：“估摸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不然不至于要调配那么多人手去帮忙。”
“不应该听说有天灾发生就马上跑路吗？”
“人总有侥幸心理，说不定还觉得上头的人没事找事，人一家子的财物家舍，哪里是说丢就丢的。也只有灾难临头了，才知道好歹。”
这事的确被乔珍珍说中。
每村每县总有那么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不肯服从安排撤离，管这事的官员没法子，最后只好一户户搜过去，不听话的直接绑走，这就导致增加了很多工作量，人手紧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