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及笄礼
八月十五，及笄礼。
莫卿扬为人处世向来低调，之前大孙子的百日宴就只邀请了亲朋好友一起吃了顿饭，如今轮到小女儿的及笄礼，也不厚此薄彼，所以邀请的客人并不很多。
定国公家，葛家都来了人，统共三十多人，皆聚在明德堂中。
担任正宾的是个体态微胖，满头白发，看起来很慈祥的老太太。
来宾之中有人小声议论。
“到底是莫大人面子大，居然能请动周国夫人来当正宾。”
“周国夫人乃是莫大人的老师——安太傅的夫人，能请到有什么奇怪。”
这周国夫人年轻时候做过太祖敬慧皇后身边的女官，本身才华横溢，文采斐然，丈夫安太傅又曾是康德帝的太傅，这两人年岁已大，早已不问世事，莫卿扬能请动老太太，属实有面子。
乔珍珍跪坐在明德堂堂屋正中，周国夫人来到她面前，在铜盆中洗手擦干后，拿过有司盘中的发钗，为她将乌黑长发盘起，攒上发钗。
一面吟诵祝词，“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
乔珍珍起身，向坐在主位的父母及旁边的宾客们作揖行礼，由担任赞者的葛玉珠陪同下来到房内，换上与发钗相搭配的素衣襦裙，再次出来向父母行跪拜大礼。
一套严格的流程走下来，三拜之后，乔珍珍头加钗冠，身着大袖礼服。
吴氏笑道：“我与你父商议，决定予你取字珍珍，以示珍爱之意。”
十多年前为女儿看过的道士曾说，这个小名，要待及笄成人之后，才可继续使用，于她自身会非常好。
乔珍珍闻言微愣，若没记错，珍珍这个小名，是一万在权限内增加了一点剧情，为她而取。
设定她小时候压不住这小名，才有了后来的“玉儿”。
内心感慨，这趟穿越而来，她没有成为莫玉莹，莫玉莹却成为了珍珍。
“女儿谢过父亲，母亲。”
莫卿扬温声道：“笄礼之后你便正式成年，以后需得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毋欺。”
乔珍珍再次下拜，“儿虽不敏，不敢有违父母教诲。”
“笄礼成。”
……
乔珍珍从明德堂出来，打算去雪芙院将大袖礼服和过于华丽的头冠换下，再去参加筵席。
走了没多久，莫廷谨偷摸从后面追上来，“今日担任你赞者的，就是葛家的姑娘吧？”
“嗯，那就是玉珠。”乔珍珍答道，看向他试探，“如何，可还满意吗？”
莫廷谨扭扭捏捏了一番，才说：“还行吧，长得也就一般。”
乔珍珍甩给他一个白眼，“你懂个……”忍了忍，才没将“屁”字说出口，“玉珠的长相才是真正的端庄，大气，三庭五眼，无一处不标准。”
“是，是吗……”
“那当然，不是那等小鼻子小眼的小家碧玉长相可比的。”
莫廷谨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但没有证据。
“当然，要和我比还是有些差距。”乔珍珍高傲的抬起头，迈着大步，“别拿我当比较标准。”
莫廷谨无语，“你能……”
“不能。”
跟着他们的丫鬟们互相对看，都是闷笑不已。
“好吧……”为了将来还能借到钱，莫廷谨忍住反驳的欲望。
“今日葛家来了不少人，记得好好表现，别出差错。”乔珍珍说，“你对玉珠的认可，在我来看并不重要，爹娘已经认可了她。现在重要的，反而是葛家对你的看法，你需得看清自己，毕竟你读书不成，习武又没天赋。”
莫廷谨垂头丧气，真话实在是打击人。
“我什么都不行，那还怎么好好表现？”
“自然是少说话，表现的稳重些，没有才华就不要卖弄，踏实些就好。”乔珍珍看了他一眼，“打起精神来，别一脸晦气。玉珠并非很看重才华的人，她就想嫁个好人，从前她与我说过，她只要求夫君人品端正，婆家好相处，能让她时常回娘家看看祖父。”
“那我能做到！”莫廷谨顿时有了自信，“而且咱家与葛家，马车去一趟又要不了多久。”
乔珍珍几句话，转换了莫廷谨看待这件事的视角，从挑拣者，成为被挑拣者，男人，就是有点贱兮兮的，上赶着永远不是买卖。
“玉珠是个好女孩，若真能娶到她，希望你珍惜。”乔珍珍说，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
莫廷谨被盯的后背寒毛直竖，僵着点了点头。
乔珍珍看向前方，“若可以，早些让姨母一家离开，留着总是个隐患。”
莫廷谨这次没有犹豫，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
筵席上。
莫廷谨被灌了好几杯，整张脸都变得红彤彤，晕乎乎的晃了晃头，他站起来，微微踉跄。
坐在他身边的刁世仁扶了他一把，“表弟，你这站都站不稳了，是要去哪？”
莫廷谨推开他的手，笑道：“我去解手，我没醉，用不着扶我。”说着，却又晃了两下。
“当心。”刁世仁忙站起来，搀住他一边胳膊，笑说，“还是我扶着你，别一会你站不稳，路上摔个跟头。”
莫廷谨傻呵呵的笑了几声，没再推辞，两人倚靠着，一起往院外走去。
到了院外，候在那里的刁世仁小厮凑上来，“二爷，可要帮忙？”
刁世仁道：“不用，我扶着表弟就行。”他对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领会，低头退下。
莫廷谨半眯着眼，一副醉的厉害的模样。
两人来到茅厕，莫廷谨解手完，扶着头，呢喃：“仁表哥，我头疼的厉害。”
“不如我扶你去厢房歇会吧。”
“嗯……”
莫廷谨将半身重量都靠在了刁世仁身上。
刁世仁半扶半抗，一面走，还一面观察四周，两人来到后面为来客准备的厢房中。他将莫廷谨扶上床，莫廷谨顺溜的滚了一圈，整个人趴在床上，好似醉死了过去。
刁世仁推了推他，“表弟，谨表弟？”
莫廷谨嘟囔，“别吵，我要睡觉……”
“那你睡，我帮你把衣裳鞋子脱了。”
“嗯……”
刁世仁动手帮他脱了外衣，给他盖上被子，“那你在此歇息，等前面吃的差不多，我再来唤你。”
莫廷谨一动不动，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