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一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我们获得的经验，可以带到现实中去。”
“这是显而易见的嘛，不然小女神（璞玉）何必这么费劲的让我们，一次又一次的闯封神之路。”小昧清醒了过来。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虚无，有无限的可能？”索拉神秘道。
“嗯？”她眨巴明亮的大眼睛，“你是说我们在这里练级？”
“差不多。”
“可待在原地，我们一会就死了。”女孩茫然的望着他，“而且，我好像忘记虚无该怎样练级了……”
磨损……索拉想到这个词，每次重生虽然会积累封神之路的经验，但也并不是没有任何代价。等所有记忆消失了，人也就在生理意义上死亡了。
“足够的……想象力。”索拉望着自己逼真的双手，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虚拟，“祂们的文明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那要怎样的想象才能超出祂们的文明……”
“小昧，还记得你说过虚无的第一重境界，化实为虚？”
“嗯，记得。”
“那我们可不可以像璞玉传输我们的手段那样，把身体的每一部分都变成虚的？”
“然后让箭矢从我们的身体穿过去。”
“噢——”小昧恍然大悟，索拉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她话锋一转，“做不到。”
“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那花纹也并不复杂。”索拉蹲在地上用手指没有痕迹的划着，“快用你那无敌的戒子试试。”
“好吧。”王昧激活戒子，闭上眼睛。
许久没有动静。
在索拉以为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时候，王昧身上腾的燃起大火，大火瞬间把两人吞噬。
“呃啊——”眼前一红，然后意识陷入沉寂。
“第一百零二次闯封神之路失败，死因：自焚。”
索拉心有余悸的回忆刚才大火中瞬间蒸发的滋味，对于乱箭射死他已经习惯了，火刑还是第一次。
“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王昧羞赧道。
“这就是传说中的走火入魔吗。”索拉又想到一个点子，“既然你能从中汲取虚无，你试一下能不能把虚无灌输给我。”
小昧盯着他的嘴唇，点了点头。
“呃……”索拉表情一僵。
许久，唇分。
“有什么感觉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
“唔——”
许久，再分。
“行了行了，我试试。”索拉推开王昧，在心中画起花纹。
他觉得意识中有片黑暗之地亮起晶莹蓝光，随着他的意念，在祭坛和传送阵上看到的繁杂花纹一层层刻画上去，蓝光逐渐由模糊到清晰。
汗水在他脸上滑落，王昧吧唧一下嘴，无聊的蹲在一边等着。
“这一局你先去前面看看，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索拉盘腿坐着，闭着眼睛讲。
他听到她起身走开，继续专心刻阵。可到了一定地步，每多刻一片符文，意识中另一片符文就会模糊，如此反复，如遇到瓶颈，一个完整的阵型无法在心中呈现。
他感到精疲力竭，睁开眼，发现小昧还蹲在原来的位置。
“这么快，回来了？”
“索拉，没有你在身边，我怕死”女孩委屈巴巴。
“还好你没往前去，我忘了，平台上也会被乱箭射死的。”索拉笑道。
说完，他意识模糊，昏了过去。
“哎，你怎么了？”
“……”
“第一百零三次闯封神之路失败，死因：中毒。”
平台上。
“这里还会中毒吗？”王昧不解。
“火山岩浆，应该是硫化物中毒。”索拉苦笑道，“其实这样的地理环境，空气应该都是灼烧的，高温中我们能生存片刻都很不可思议。”
“这里的温度并没有理论中的高哩，明明就像个大铁炉子。”王昧应和道。
“等等——”索拉忽然想明白了一点，“祂们攥取了这里的高温，来用作某个系统的运转。”紧接着他又踱步思索道，“不可能呀，明明第二类永动机是不可能实现的。……莫非是个小型的戴森球？水系，消失的水系……看来祂们一直在烧开水，那么，是谁在一直维护这个系统运转。”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没用的思绪抛到脑后。
“再来？”他们对视一眼，然后火热的亲在一起。
继续中毒死了几次后，索拉必须承认，虚无根本没有渡到他身上，即使他把阵型在心中想象出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还是，让我们试着闯过巨箭阵吧。”王昧小声提议。
“只能这样了。”
……
无尽轮回的死亡。
又一次，王昧说：“索拉，我发现只要放弃思考，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小昧！你清醒点！绝对不能放弃思考！”
第一百三十七次闯封神之路失败，死因：死于巨箭阵。
“绝对不能！”
第一百七十一次闯封神之路失败，死因：死于箭阵。
“绝对……”
……
在封神之路死亡两百次后，他们第一次穿过最后一百米，登上阶梯。神圣的台阶没有落上一根箭矢，但小昧已经支撑不住，跌倒在地。
索拉紧紧地抱住她，她说：“你要活下去……接下来的路没有我，你也要活下去……”
这一刻，梦境与幻境重叠，女孩似乎只能送他到这。
索拉背上王昧，悲伤但却坚定。
“没事的，这次我们会一会祂。”
登上一层石阶，有一块场坪。
全身多处擦伤的索拉步履蹒跚，但刚走上场坪，无形的场从四面八方来，传导到他身上，又从他身上传导到小昧身上，再从小昧身上传导回来，如此反复，两人的温度迅速升高。
“怎么回事，共……振！”
砰！
两人像是微波炉中加热相邻的两颗葡萄，发生剧烈爆炸。
意识中有人再次打了响指。
两人重新回到原地。
小女孩说：“第二百零一次闯封神之路失败，死因：爆炸。”
……喂，我们经历千辛万苦闯过箭雨，结果连人都没有见到，为什么前方还有关卡？
索拉躺在原地，默默看了一眼小昧，小昧已经处在半昏迷状态。
蓝光矩阵在他们身下浮现，带他们穿梭到封神之路起点上方。
“……要想帮到她，甚至拯救全人类，只能你一个人去见她。”
小女孩出现了新的提示词。
他们像倒垃圾一样倒在平台上。
索拉瞪大了眼睛。
原来自始至终，王昧都是一个注定被牺牲的工具人。
女孩呐呐两声，许是被摔疼了，意识恢复了一些。
她望着近在咫尺索拉担忧的脸，迷离道：“有些话，再不跟你说，我怕我再也记不得了。”
他擦过她眼角的泪滴，“你说，我在听。”
“索拉，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索拉直视她的眼睛，“我也喜欢你。”
王昧幸福的抱过他，像个开心的孩子。
“你还记得璞玉说的那句口令吗？”
“当然，怎么了？”小昧迷茫道。
“我不记得了，你跟我讲一下。”
“我是天命之人，记——”女孩忽然睁大了眼睛，娇躯化作晶莹的光，“索拉，你——”
索拉虚抱着她，直至怀中空无一物。
良久，他重新站起来。
“既然只让一个人见她，那么封神之路。”
“我一人闯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