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成长

曾有人说过，真正的成长，是天赋的觉醒；真正的努力，是让天赋觉醒。

独自尝试闯封神之路后，索拉在箭雨中依然寸步难行，于是每次醒来后，他对小女孩的影像说：

“璞玉，时间还能再加快些么，我怕成长不到足够的地步。”

“……”

没想到这一次，小女孩身上出现一丝灵动，她回应了。

璞玉的世界。

曾经白茫茫的世界已经被黑暗取代。

小女孩被天地间具象化的带子束缚着，散乱的头发遮住她大半张脸，意识已经模糊了，精致的脑袋无力的下垂。

黑暗侵蚀着她的四肢，唯有身躯还保持着洁白的圣光，像黑暗中的一点烛火。

她像是听到了索拉的请求，低声说了句：“可以……”

于是意识推演的世界，小女孩的投影同步说道：“……可以，时间加到最大化。”

随着璞玉将某项权能链接上虚空，黑暗将她侵蚀得更加彻底，乌青的血管像脉络爬上她的俏颜，皮肤变得幽暗，属于她的领域只剩胸腔中一缕跳动的烛火，在浩瀚的星空中，微弱渺小。

索拉不知道意识推演技术最大加速是多少，但他知道人的意识可以瞬间从宇宙的此方跨越到彼岸，是超出光速千亿倍的存在。加速的尽头只取决于这个推演的世界，最大的具有质量的速度。初步以箭矢接近音速为例，把它加速到接近光速，则有十万倍速的上限。

“不，现在就是十万倍速。”索拉站在踏上封神之路只有一步之遥的位置，坚定的望向尽头的神殿。

一个女孩等着他去拯救，当然，女孩想要拯救世界，那就顺便一起救了。

他发现他确实是命“定”之人，他的命格外“固定”，王昧走到那一步已经失去了大半的意识，但他没有，一丝都没有。

几百次的死亡，忽略掉主观意识，他发觉自己毫无磨损。

而人的成长上限是极高的，十万次的死亡，就是十万次的成长机会，这是他一人站在这里的底气所在。

他向着封神之路踏了上去。

箭雨将他淹没。

小女孩的提示反复只有三句。

“要想帮到她，甚至拯救全人类，你要有足够的想象力。”

“要想帮到她，甚至拯救全人类，只能你一个人去见她。”

“要想帮到她，甚至拯救全人类，你要做好牺牲一切的觉悟。”

当他全神专注于闯关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每次都在原地复活。

箭阵是一个智能系统，它会根据索拉的不同动作，从不同的角度射出不同数量的箭。

但既然是个智障系统，那么它的箭雨是有规律可寻的。

索拉尝试从不同的角度握住箭矢，只要手中有了兵器，以箭挡箭，就像看过的武侠影视一样，随手一个剑花，就能挡一片箭雨。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千次，万次……他终于能够挡下普通的箭雨。

道法自然，殊途同归。当他意识中虚无的种子开始发芽，他自然而然的掌握了虚无的第一重境界，化实为虚。

箭柄在他手中燃起了火，箭头在他脚下变了形，就连坚硬的火山岩地，都能被他踩出痕迹。

万次，十万次……巨箭在他手中虎虎生威。

他第一次体会到化虚为实，箭棍不会在他手中轻易断裂，道路中的石像被他重新立了起来，就连空气都能变得粘稠起来。

他尝试在箭雨中取材，将箭矢用编竹的方式串成一面墙，这要他先将箭矢变软，弯曲成各种形状，而后再用话虚为实重塑硬度；箭墙越编越厚，但并没有什么用，巨箭将它轻易的戳穿。

他笑笑，并不气馁。

无尽的死亡，无尽的尝试。

终于，第十万一千次的时候，他带着满身的伤，登上了神殿。

这里是一片废墟，石柱与墙堧倒塌，中间空了一块平整的区域，一道熟悉的背影重映他的视线。

徐藉丽只露了半张侧脸，她说：“还不够……”

于是一挥手索拉被扇出神殿，于半空中碾成齑粉。

意识重生的他一个人躺在群山环绕的谷底，思考着十万余次的死亡，到底意义是什么，他还能坚持多久。

“为什么，连句话都不让我说……”

神的世界，真的是到了凡人高不可攀的地步。十万余次的意识推演，从闯关几秒钟到十几分钟，他有一年多的时间不是在死亡，就是在死亡的路上。

他的全身任何一个角度都被撕碎过，他甚至知道人体的哪里是要害部位，哪里可以多受几次伤，哪里受伤比较痛，哪里比较没有知觉。

十万次的死亡，十万次的挣扎，不到三公里的封神之路上，哪里都染过他的血迹。如果血迹可以重现，他一人足以把道路染红。

就是这样的代价，登上的台阶，只得到了三个字。

再次摔在了封神之路的起点，他凄惨的笑道：“还不够，是觉悟不够吗，还是想象力不够……”

他重新爬起来，再次向着前方道路发起冲锋。

但是事与愿违，心境动荡的他倒在巨箭阵。

破碎的石像刚好有半张脸正对着跪倒的他，万箭穿心，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真的……好痛……”

……

现实中。

王昧守护在索拉身旁，抬起男人的一只手握在两手心，抵在下巴，低声祈祷着， 祭戒在他的无名指上流动着诡异的光。

……

封神之路。

再次登上神殿的他并没有见到那道身影，一块不可名状的臃肿蠕动物挡住了他的去路。

这个臃肿的蠕动物硕大异常，他只在克苏鲁神话中见过类似的描述。

“徐藉丽，你在哪？出来见我。”索拉东张西望，怎么也绕不开怪物的视角。

许是他的声音惊动了怪物，一只巨大的章鱼类似的触手把他拍成了肉酱。

“好强——”重生的索拉意识还残留着全身粉碎性骨折的疼痛。

“这就是关底boSS吗？”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

死亡塑造了他畸形与毁灭的思想，他要见她，而它拦住了去路，那么，他需要打败它，不管用什么方法。

他已经把它当成了那个要毁灭世界的存在。

“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但只要敢亮血条，神我都杀给你看。”

他站在封神之路路口，笑得肆意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