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凤凰
这相当是使了些手段和利用了俪妃的心善才俘获她的心。
从前柳清清听到这个事情时，并没有多大反应，毕竟在她眼中，自己的父皇确实对母妃不错。
可如今想来这种手段和强迫又有什么区别，说到底她的父皇便是自私的。
他只管自己喜不喜欢，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自己母妃的想法，他自认为的那些好，不过是用来裹挟俪妃的。
或许自己的母妃并不想要那些东西。
怪不得从前柳清清总觉得俪妃眼里会有一股淡淡的忧伤，即使她那时宠冠后宫，威帝也爱她入骨。
可那种开心很勉强......
她会在那些无人的夜晚思念那心上人，并为他流泪吗？
或许那些宠爱从一开始便是笑话，还是说自己的母妃是因为后来有了自己，才彻底放下了从前的往事。
柳清清记得，俪妃说过，她并不喜欢皇宫，也不喜欢与其他人暗斗。
每次提到母族，她的眼睛里才会浮现点点星光。
原本俪妃在世时，威帝会碍于她的面子帮衬一把她的母族，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锦国都会去增援。
可这一切都在俪妃去世后变了，后来柳清清才知道，他的父皇其实一直还介怀着从前的事情，俪妃的心上人还在母族，威帝自然是不愿意帮的。
而那时周边的部族正偷袭着俪妃的母族，他们有些猝不及防，再加上那时俪妃去世，威帝也没有派人过去增援，俪妃的心上人便在那场混战中也随着去了。
听说那时他死之前还紧紧握着俪妃之前送给他的香包，而俪妃死时手中也拿着那心上人送给她的腰带。
柳清清只记得当时威帝十分的生气，便立马让人将那腰带给烧了。
还记得俪妃第一次教柳清清写字时，便写了那么一句话：“一生一世一双人。”
柳清清当时还小，根本就不懂这话的意思。
便抬头，用那双求知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问道：“母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俪妃看着她，眼睛里的悲伤藏不住，她轻轻的摸了摸柳清清头，温柔的解答道：“这话的意思是两个人这一生一世眼里只有彼此，白头偕老。”
柳清清那时便自作聪明的笑着答道：“噢，原来如此，父皇与母妃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啊，我以后也要找个像父皇一样的夫君，像母妃一样被宠着。”
听到此话，俪妃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那样好看的脸，即使是生气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她将柳清清抱到自己的怀中道：“不，母妃希望你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且那个人眼中也只有你，人生不求尊荣与富贵，只要你每日都开心便好。”
见俪妃有些忧伤，柳清清抬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灿烂的笑道：“好！”
......
没想到自己终究是步入了自己母妃从前的日子，还真的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过好在自己比母妃幸运，能够早些发现那些男人根本就不靠谱。
从前她将希望寄托在威帝的愧疚，顾晓的怜爱，以及楚维川的宠爱上。
可如今她只想靠自己。
与其去讨好这些人，倒不如自己就掌握着权力，人是会变的，可权力不会。
那东西只要到了自己手上便是自己的。
到那时自己便不用讨好任何人，也不会被困在这囚笼中。
俪妃选择了顺从，可她却选择了抗争。
柳清清并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她不能再步自己的母妃后尘。
......
她没想到这御史大夫还真的是敢说，自己的母妃与母族一直都是心底最深处的伤痕，现在却要当着众人的面活生生的将那伤疤撕开。
柳清清觉得有些喘不过气，而那御史大夫见到她这副样子明显得意了许多。
正当她有些不知所措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晓却站了出来。
于此同时，楚维川也有一个起身的动作，不过他见顾晓站出，有些不情愿的坐了回去。
“御史大夫，此言差矣。”
原本柳清清有些孤立无援，她本想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再与那人继续争辩。
她完全没有想到，顾晓居然会站出来，毕竟之前他们的谈话并不是特别的愉快。
柳清清还以为他们已经形同陌路了，可顾晓依旧会像小时候一样站出来维护自己，是那种没有理由的帮助和维护。
御史大夫顿觉不妙道：“顾太傅，你......”
可顾晓却不在意这些人的目光，而是镇定自若道：“皇后娘娘的母族并不是因为女人当政而没落，而恰恰相反的是正是女王当政的那些年，皇后娘娘的母族壮大的十分迅速，若是没有天灾，恐怕如今也能够与楚国并肩而立。”
听到这话御史大夫依据固执己见道：“顾太傅又怎知，皇后娘娘母族正是因为女子当政所以才遭到天谴的？”
柳清清此时的眼神似乎越来越凌厉，她不明白这人为何如此的偏执。
“那按御史大夫所言本宫便是这楚国的罪人，那些灾情都是因为本宫不祥，还是说御史大夫只是因为本宫是个女人，便处处针对本宫？”
此时柳清清的语气已经冰冷到了极致。
可那御史大夫却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道：“娘娘说的不错，若不是因为陛下宠爱您，以皇后娘娘的身份是不适合来到这儿，更何况娘娘就应当深居后宫，实在不宜在此等场合抛头露面，再说如今您所有的权力都是靠陛下得来的，且不可越过本位，否则对楚国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下面的百姓和官员也都会议论纷纷。”
他说完这话后，周围的大臣纷纷点头都表示赞同。
柳清清知道这事难办，可没想到会如此的难办，这些人还真的是冥顽不灵。
于是她便大方的承认道：“是，本宫能到如今的位置确实是靠陛下的宠爱，可你们这些人与本宫又有何不同？”
“你们每个人都是靠自己的母亲养育长大，你们的母亲也是女人，若是没有女人的养育你们也现在也不能同本宫站在一起，可如今你们却因为本宫是个女人不让本宫参政，这又是何道理。”
见众人沉默不语，她又继续道：“御史大夫，本宫问你，你走到如今的位置是全靠自己吗？若不是令尊的苦心谋划，还有陛下的提携，你如今能够在这儿驳斥本宫吗！”
这话十分的有力量，又有些让人震撼。
“本宫与你们只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既然你们都可以靠周围的一切走到朝堂，那本宫为何不可！难不成你们日后能够保证不靠这些吗！那你们现在又有什么理由阻止本宫，本宫与你们的心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见御史大夫有些说不出话来，柳清清便继续对他道：“不过说到越过本位，本宫倒觉得御史大夫并未恪守本位，反而一直在让陛下烦恼，有人议论便将那些人杀了便是，这样也好杀一儆百，天有异象就设殿祭拜，灾情频发就应该派人去救助，没有先例就开先例，想当年陛下继位成王，掌管离国，不也是没有先例，难不成御史大夫当年便也以这个理由反对陛下继位？还是说御史大夫觉得这先例陛下能开，本宫便不能？那要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朝廷养你们就是要为陛下分忧的！”
“而不是将这一切都归咎在本宫身上！”
这些话震耳欲聋，连一旁的顾晓都有些震撼。
他们没有想到柳清清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那种对权力的渴望已经充满了她的眼睛，里面还夹杂着愤怒与不甘。
柳清清冷眼环顾四周，顿觉可悲。
那些人只不过是看不惯自己罢了。
不，更准确的来说，是看不得女人与他们争权。
楚维川在龙椅上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原本以为柳清清还会像从前般，等着自己给她解围。
可没想到她这一番话却让这些大臣抬不起头。
见此情形顾晓立马带头表明立场道：“臣愿意与皇后娘娘一同为陛下分忧！”
那些大臣都面面相觑着，也都跟着顾晓齐声喊道：“臣愿意与皇后娘娘一同为陛下分忧！”
听到这话，柳清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她做到了，终于迈出了最艰难的第一步。
她向顾晓投去感激的目光，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可楚维川见到这一幕却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如许之一直在观察着柳清清的反应，他一直都没有出来发表意见，不过看柳清清的样子，现在她的心智已经被那蛊虫侵蚀了大半。
她刚刚其实有许多次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柳清清还是用尽全力奋力的压制住了，那种对权力追求的渴望，以及那凌厉的眼眸。
如许之相信要不了多久，那蛊虫便会将她最后的理智吞噬，最后自己再出手便可以完全将她掌控，当时她便会成为自己成功路上的利刃。
正当楚维川要遣散百官下朝时，殿外面却有异样。
上百只鸟儿像是提前约定好似的，排成队伍向大殿内飞来，在殿中徘徊。
大臣们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纷纷都啧啧称奇。
让人更没想到的是，随后一只身发异光的凤凰直向大殿飞来，那些鸟儿都纷纷为凤凰让路。
而那只凤凰却飞向了柳清清身边，虽然她方才悄悄念了口诀催动了召羽令，早就知晓会有如今的场景。
可她也有些不自觉的感叹，这凤凰可是神鸟，连羽毛都发着闪闪的金光，它是那样的美好与纯洁。
那凤凰缓缓的替停在了柳清清的身旁，柳清清不自觉的触摸着那凤凰的金羽，那凤凰并不排斥，还回蹭了一下她。
紧接着它便在大殿长啸了一声，那声音持久而又空明，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魔力，让人感觉敬仰与畏惧。
随后，它依依不舍在柳清清身边盘旋了三圈，便带着那些鸟儿飞出了大殿。
那些大臣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吗，直到缓了片刻。
有人才颤颤巍巍道：“那是...凤凰，是神鸟啊！”
“这分明是祥瑞之召！”
“皇后娘娘分明是祥瑞之召啊！”
......
那些大臣纷纷朝柳清清跪拜道：“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话前面他们就已经说过一回了，可之前的那次想必也不是真心的。
而这次他们却是真心实意的拜服柳清清，这话是对她的认同与敬畏。
柳清清十分享受这一刻，原来拥有权力的感觉是这样让人痴迷啊。
怪不得那龙椅会引发这么多人的争夺。
这对柳清清来说只是个开始罢了。
千岁还不算顺耳，她想要万岁，甚至是千秋万载都与这江山同在！
楚维川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甚至有些后悔答应她的请求。
如今柳清清在众人面前是那样的耀眼，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特别是那顾晓！
楚维川心里还是介怀着，虽然知道他们如今已经不可能了，可看见他们默契的对视与笑容。
他只觉得十分嫉妒，或许他自己本就是个小心眼的。
现在楚维川明明应该为她感到开心的，可他现在却恨不得将她带回去藏起来，只能供他一人相看。
最好是能够日日与她耳鬓厮磨，缠缠绵绵不分开的才好。
下朝后，柳清清几乎是被楚维川拽走的。
柳清清不知道这楚维川为何会如此的生气，原本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如此？
楚维川这人平时对柳清清确实是不错，可一旦他生气起来，像是会吃人。
“楚维川！你又发什么疯！我的手......”
楚维川回头一看，刚刚自己只顾着生闷气了，他的力气可不是说说的，那柳清清被拽着的手腕已经红了一片，似乎他再用些力气，那娇嫩的皮肤便会磨破。
他二话不说，立刻撒了手。
正当柳清清以为一切就要结束时，那楚维川却弯腰熟练的将柳清清扛到了肩上。
柳清清顿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