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如果

二五眼无意中拨通了司总的电话，她本来以为司总这样的人会很忙没有时间和她这样的小人物聊天，没想到司总很想听听她在电话里的声音，而且这次电话为她成功的启动机器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在特殊的时间环境里二五眼不经意的一个电话给她带来了意外的收获。这次的收获从短期来看没有大的改变，但是从二五眼整个创业历程来讲起到了扳道岔的作用。就是这次电话使司总这个重量级人物亲自上阵保驾护航，使所有人都认为不可能的事变成了可能。

二五眼傻傻呼呼的一番老实话打动了司总，这里面更深层次的含义更加令人感觉冥冥之中，二五眼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因为司总竟然将二五眼这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女人和他那貌美如花的前妻放在一起进行了比较，而且在司总的心里、在人品方面二五眼竟然赢了貌美如花的前妻！受好奇心里的驱使，司总非常想知道二五眼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以关心的口吻询问二五眼的老公做什么工作。在电话里二五眼讲述了自己的老公：“我家先生本来是个心灵手巧，还特别好强的人，他的基础很好，如果一直做技术工人那是很有潜力的。是我害了他、因为他到了进出口公司很受罪，他根本就不是这块料，我以前年轻没经验，不懂得什么叫适合才是最好的，就单纯的以为从工厂调到进出口公司以后，就可以提高层次、脱胎换骨了，我觉得那样才有脸面，其实脸面没有那么重要，他来到进出口公司以后，脾气变得很暴躁，我们家从此就没有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其实以前也暴躁，就是更加暴躁了。我呢认为适应一阶段就好了，没想到越来越厉害。其实一开始我们俩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想找一个机会让他彻底翻身、改变命运。后来有个承包的机会，我们就共同努力争取到了这个承包的机会，好不容易争取到了机会，他又开始害怕了，怕干赔了不想干了，我觉得这机会实在难得就鼓励他大胆的尝试，没想到这次彻底害死他了，很快一百多万的买卖就黄了，亏损严重被上级领导贴了封条。我就想如果他一直在工厂里做技术工人就不会这么倒霉，而且就凭他的那双巧手和聪明的头脑一定有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这些话二五眼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和对象，这些话就是对朋友说了，人家也不见得能够理解。但是今天她对司总说了，司总不仅理解了，而且理解的比二五眼讲述的意思还要深刻。毕竟年龄大一些，以他的经验，认为二五眼的老公有可能是小市民家庭，没听说过什么大世面的事，而且父母都是体力劳动者。很谨慎的问道：“对不起我插一句话，你先生是红五类吗？父母是干什么的？”“绝对的红五类，他爸爸是铁路职工，妈妈是家庭妇女。”司总又问：“那现在就回公司上班了吗？”二五眼用小小的声音回答：“呆着。”二五眼的声音太小了，司总没听清楚：“什么工作？”“什么工作也没干，就是在家呆着。”司总突然对二五眼产生了一股同情之心，安慰道：“别着急，总会找到合适工作的。”二五眼突然拿着电话哭起来：“他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了，因为他想找到工作世界上没有，谁家里缺祖宗呀，没有人想雇一个思想固执还要指挥老板的人，他在私人企业干过，他总以为老板的决策是错误的应该纠正，总跟老板犯脾气，因为他认为他比老板有能耐。”司总本身对红五类就有偏见，听到这里就更加同情她了：“别哭了，你这么一哭，我的心里很难受，真不应该提这件你不高兴的事，但是这样你们的经济上肯定会有问题呀，真是的，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说到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司总的心里非常苦涩，只是作为男人他不可能跟这个不太熟悉的女人讲罢了。二五眼接着说：“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变得我都不认识他了，他每天都在跟我闹，问我家里这么穷怎么办，我真是很无语。”司总惊讶了：“什么？他问你家里这么穷怎么办，这不是应该你问他的问题吗，怎么反过来了呢，嗨，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二五眼叹了口气说：“我们家就是这样的，因为我没有娘家，如果离了婚没有地方去，所以他就吃准了我。”司总安慰道：“孩子很快就长大了，到了那时候就好了。”二五眼说：“是啊，现在我就是一门心思，把机器调试成功，创业成功，我要挣钱养家。”司总听了二五眼的话很感慨，他把二五眼和自己前妻进行了比较。他想：世界上真有这样的好女人，想想自己的老婆，在自己奋斗到时候离开了自己，看看眼前这个女人真是人和人差距很大呀，但是司总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司总的媳妇貌美如花，二五眼其貌不扬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可是为什么此时司总觉得二五眼如此的完美呢？因为他现在听到的是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又正好是寂寞的时候，二五眼这个不经意间打的电话实在是太走运了。司总竟然因为听了这优美的声音，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助她圆梦。二五眼不知道司总在想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说了半天话，不知道司总是不是还在听，就问：“您还在听吗？是不是嫌我唠叨啦。”司总赶紧对着电话说：“听着、听着呢，我不是听着呢，我是认真的听着呢。”“您要是烦了我就不说了。”“没有、没有，只是我觉得今天我们聊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你如果回家太晚了不好，现在回家去吧。明天我们接着聊好吗？你的事我记着呢，我们共同想办法让你的机器尽快的转起来。”二五眼觉得司总的态度挺真诚的，而且觉得时间真的有点晚了，就说：“好吧，您一定要说话算数呀，拜拜。”“请看我的实际行动，拜拜。”二五眼听着司总的话有点不可思议，总觉得这事有点不真实，一个堂堂的总工怎么会让她看自己的实际行动呢，但是她听的真真切切的，司总就是这么说的。

司总挂了电话以后，发现家里的刘大嫂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碗鸡蛋面和一盘拌油菜扭扭哒哒的进来了，司总告诉刘大嫂把面和菜端出去、不要打搅他，他不饿不想吃饭想一个人呆会儿，刘大嫂端着托盘出去了。司总一个人静静的回忆着刚才两个人的聊天内容，他觉得那个声音真的很好听，甚至想尽快的到二五眼的小工厂里去一趟，很想看看这个小工厂的样子，他很奇怪这个小女人是怎样走上了这条创业之路的呢，这个小女人知不知道创业的道路艰难地很呀，很多国有企业有大背景的支持都无法经营下去，甚至亏损，一个女人怎么能选择这条路呢，这可真是无知无畏呀。但是她已经走上了这条路，没有办法回头，只能等着结果，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能够坚持下去，但是要经历艰难困苦的过程，而且不一定能够成功；另外一种是遇到的困难太多了，屡战屡败、铩羽而归！

沉思良久，司总想不管这个女人是否能够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天，只要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一定要帮忙，也许会在她奋斗的路上起到一个助力发作用。也不知道这个司总为什么会对这个其貌不扬大小女人产生这么大的同情心，而且不单单是同情心的问题了，他马上要付诸行动了。

转天是周五，一上班阿银就带着同事们在车间里忙乎起来，该出去买东西去买东西，该干活的干活，别看就这么几个人，大家都挺忙。二五眼见阿银挺有领导能力，一切都安排的挺好，就上楼回到办公室去了。回到办公室她拿出来从以前单位带过来的历年的生产报表，她想研究研究市场。这时候王主任来了，二五眼觉得奇怪，这大早上的王主任刚上班怎么跑自己这里来报到了呢，问王主任：“你怎么刚上班就来我这里啦，肯定是有什么事吧。”王主任说：“我办公室的门坏了师傅正在修理，我没地方去，就来你这里了。”“坐吧，这里有一次性纸杯，你自己倒点水喝。”王主任神秘兮兮的说：“昨天王大师又来了。”“怎么没告诉我呢。”“你昨天不是有客人吗，我就没告诉你，王大师偷偷地在外面看了看你，他看见你正在和曹工说话，他就走了，他说你确实遇到贵人了，那个司总就是你的贵人，他说你把门卫和门大阔给整治的事、给你自己积了德。王大师说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表面上看不公平，甚至有时坏人得不到惩罚，好人遇不到好事，其实冥冥之中上天都有最好的安排，坏人一定能得到惩罚，好人一定能得到回报，比如说你吧，你不小心被元件二十五厂的大牌子把魂给摄走了，然后着了道，所以才鬼使神差的租下来这台机器，租下来这台机器就给自己出了大难题，做了一件不可能成的事，就在这个时候让你遇到了司总，如果那天咱们没有在《事妈餐厅》吃饭，如果咱们只是吃饭没有提到我们厂总工自杀的事，最主要的是，如果没有门卫在你的办公室磕头、被你吓着的事，没有门大阔进了你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打不开的事，人们就都已经忘记了在文化大革命当中在小库房、也就是你现在的办公室总工自杀的事，王大师就不会问我们厂的总工到底叫什么名字，如果我不告诉王大师总工的名字，你就不知道这个的名字，你不知道总工的名字，你就不会大声的喊总工的名字，如果当时那门不是开着的，司总也不会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如果不是你犯神经病喊的声音那么大，司总也不会答应的那么利索，如果不是这样的一系列巧合，司总和小青年助理就不可能和我们一起共进晚餐，这些如果因素造成了后来曹工来给您帮忙，这些如果的因素造成了你和司总之间的关系，王大师说这些如果看似偶然，其实是必然，这就是因果关系。而且你这台机器的启动会让那些看笑话、说闲话的人闭上他们的嘴，但是，他们的嘴不会闲着，因为他们的嘴就是用来吃干饭和说闲话的。他们还要给你制造更多的麻烦，因为你的魂魄还在他们厂子的大牌子里，所以现在他们比你厉害。”二五眼实在是听不明白、她听的头疼，就问王主任：“这王大师说了这么多如果、如果的事，他就没说说我现在应该干什么吗？我怎么办呀，我这个机器的调试修复最后成功了吗？”王主任说：“说了半天，你怎么还问呢，不是告诉你说你遇贵人了吗，但是遇贵人是一时的，我听王大师说，你的机器调试好了，你也成功不了，因为你还没到时候，再说了你不是魂魄还在我们厂里了吗？一个没有魂魄的人，谁都能打倒你，所以说你机器能够调试好，也能出产品，单子也接的上，就是挣不到钱，还有好多是非事，因为你的魂魄和你的人是分离的。”二五眼听到一头雾水，接着问道：“难道我这样的人就不能遇到一点好事吗？”“不对呀，你都遇贵人啦，你怎么还遇不到好事呐。”二五眼无奈地说：“那不是机器还没调好吗，贵人的出现还没有给我带来转机呀，明天就是周六啦，也不知道曹工能不能来，现在未知因素太多，实在不好预测，如果明天曹工不能来，我就真的傻眼了，希望一切正常，自从司总出了车祸，我都受惊吓了，就怕定好的事突然变故。”王主任说：“嗨，大师都说了你遇到的贵人会帮你的，你的设备能调式修复的。”

两个人正说这话，二五眼的电话响了。二五眼马上接通了电话：“喂，司总！真是太好了，我真的没想到您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哎呦，我太高兴了。”电话那头那个充满男性魅力的磁性声音听进了二五眼的耳朵里、浇灌了二五眼的心田。：“什么？您明天也过来？那好，您把时间告诉我，我去接您。”挂了电话，二五眼蹦起来，一下抱住王主任：“王姐，我不是在做梦吧？我怎么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呀，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呀，哈哈，明天司总亲自到我这个小地方来，我、我怎么办呀，我快神经了，我遇贵人了，司总就是真正的贵人。”王主任说：“松手、松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搞同性恋呢，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想法呀，要不然怎么都激动成这个样子了，看上人家了？”二五眼松开了抱着王主任的手，但是抑制不住满面春风，她娇滴滴的对王主任说：“如果我长得漂亮，我肯定会想入非非了，但是我的自然条件太差了，不敢瞎想。”“就您这个表情还不敢瞎想呐，你要是敢瞎想，那你得激动成啥样子呀，我的天呀，你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都激动成少女怀春脸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