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都是弟弟惹的祸

萍子说：“哥哥你如果停职了，你一定要挺住，什么都别说，您记住了，我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哥哥、你如果被抓起来了，我会去监狱看望你，我会在外面等您。”严书记声音颤抖了。他说：“一生有你足矣。”萍子接着说：“哥哥呀，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不要什么名分，那些都是虚的东西，我要的就是你这颗心，今天我告诉你，虽然我今生今世我不能嫁给你，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跟定了你，至死不渝！”

当兰工讲到这里时，徐工竟然哭起来，大家都惊讶了，这本来讲的是研究所的事，这个故事里的男、女主人公都跟徐工没有任何关系，他哭什么呢？简直是莫名其妙。于是二五眼问道：“徐工您没事吧，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您，您这么伤心跟兰工讲的这件事有关系吗？”徐工说：“我很感慨呀，我有联想呀，虽然这个萍子和书记这样畸形的爱情是不对的。但是，我还是挺欣赏萍子的，起码她不是一个烂女人，她对爱情还是专一的。也许我这样说不对，但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通过近几年来的经历，我改变了好多以前的想法，以前我的想法是，一夫一妻结婚以后好好过日子，现在我的想法是，一夫一妻结婚以后条件不好就不能好好过日子。成人的世界里有些事情很矛盾，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也许表达的不准确，但是，我想说有些事情不能用正确和错误来界定。比如说萍子她婚外恋是不对的，但是她对爱情还是专一的，她爱严书记，她敢爱敢恨，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书记是幸福的人。他婚姻不幸，但是他遇到了萍子，他是幸福的，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一生有你足矣。人生难得一知己，原先我认为我是一个幸福的人，这次回家以后，我才知道，我是自己骗自己，就是这次来这里，说句实在话，真的不是因为甄妮姐姐邀请我、我盛情难却才来的，是因为我老婆说，一个男人没有钱就没有理由管老婆，我说如果我一分钱都没有，你就会离开我吗？她说是的，我说如果我为了这个家犯了法被抓起来了，你会到监狱里去看望我吗？她说不管什么原因你只要犯了法被抓起来了，我就不会到监狱里去看望你。而且我会跟你离婚，我不会和罪犯在一起生活。我刚才听兰工讲述书记和萍子的爱情故事，我感慨极了，最近一段时间很多事颠覆了我对传统观念的看法。尤其是那一句话：虽然今生今世我不能嫁给你，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我跟定了你，至死不渝！我就想一个婚外恋中的女人都能这样忠诚，所以我在想，不是没有婚外恋的女人，就是好女人，有婚外恋的女人就不是好女人，有些女人只是没有条件而已。尤其是我听到我老婆说：一个男人没有钱就没有理由管老婆，我伤心极了。你们不知道当初我是多么爱她，为了她我牺牲了好多机会，到如今怎么样呢，她连一句承诺都不敢给我，甚至说：不管什么原因你只要犯了法被抓起来了，我就不会到监狱里去看望你。而且我会跟你离婚，我不会和罪犯在一起生活。一个多年一起生活的合法夫妻竟然还不如人家外面一个没有名分的情人有情有义。”胡工半张着嘴，想说什么，但是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兰工跟胡工一样想说什么，但是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只有二五眼说话了：“徐工，我不同意您的说法，现在他们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不能过早下结论，包括我们每个人的合法婚姻，不到死的那一天，一切都为时过早，反正我不同情第三者，尤其是萍子这个人我觉得她挺不一般的，说不好书记的行为还是她给攒答的呐。”今天这个例会有意思啊，会议内容只有一个，就是书记和萍子。

例会结束了，兰工就要回所里了，二五眼失落了。她望着兰工那帅气的背影，心里有万般不舍，但是这种感情又不能说，真是好难受。但是这种不舍其中还包含了一些幸福的成分，这其中的滋味、只有在梦里慢慢的体会。

最近研究所的深化改革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所以兰工就不能像前些日子那样经常过来啦，但是每周五的例会，他必须到，因为没有他许多事就不能定，因为人家是老板。

这一周的时间里，二五眼他们基本上就是没事干，自从定下来开始干到现在，就干了一批活，而且还没结账，因为新公司刚刚注册，税务登记证、开户行还都没批下来。几个人每天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干等着，因为这个专业二五眼、徐工、阿银根本没介入过，根本就插不上手。而胡工和朱姐都是实打实干活的人，他们从来不打听事。所以这五个人一个星期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每周五的例会的时间又到了，二五眼今天早上起得很早，她梳洗打扮一番，拿着镜子照了又照，尽量的让自己漂亮一点。因为今天又能见到帅气的兰工了，自从做了那个春梦以后，二五眼无时无刻的都想见到帅气的兰工。尽管她知道人家根本不会看上她，但是她还是想每天都能见到帅气的兰工。二五眼早早的到达了办公室，可是二五眼等了半天，也没见一个人来，她一看别等了，下楼看看去吧。她到车间一看，那四个人正在打扑克牌呢，二五眼这个气呀，她这个人最讨厌打牌了。于是就问胡工：“胡工，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胡工一脸茫然的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星期五呀，怎么啦？”二五眼说：“每周五是例会的时间你忘了。”胡工笑着说：“姐姐，哪是我忘了，明明是你忘了。”二五眼说：“今天不是星期五吗？”胡工笑着说：“今天是星期五呀，可是咱们的例会是每周五下午2点开股东例会，大姐，现在是星期五上午10点。”二五眼说：“哦，是我记错了，你们接着玩儿吧。”说着，脸一红，扭头走了，她一路小跑上了楼，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她要平复一下心情。此时她想：自己脸红的时候，那几个人没看见吧，嗨，看见了也没事，自己只是有一点单相思，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看见就看见呗，去他奶奶的，不想那么多了。

一般的来讲，二五眼、兰工 、徐工、胡工，都是每周五下午2点开股东例会。胡工没有忘记今天是周五例会日子。下午差十五分两点，二五眼、徐工、胡工，就在二五眼的办公室集合了，三个人一起等着兰工 。

两点钟一分钟都不差，兰工准时来到了二五眼的办公室。跟上次一样，一进门就说：“我先喝口水，然后给你们爆料一个大新闻。”徐工笑着说：“又有大新闻爆料啦。”兰工点了点头，然后走到饮水机前拿出一个一次性纸杯，倒了一杯纯净水，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下去，然后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包纸巾，抽了一张抹了一把嘴。胡工着急了就说：“哎呦，我说你怎么又来这一套啦，一个大老爷们哪来这么多事呀，总这样你有意思吗，快点说爆料的大新闻。”兰工说：“师傅你别着急呀，徒儿这就要说啦”胡工说：“再废话，我把你从窗户扔出去。”大家听了胡工的话都笑的够呛。二五眼就说：“胡工，下次您别跟他废话，干脆就直接把他从窗户扔出去得了，哎呦，您瞧给他嘚瑟的，别卖关子了，赶紧的快说。”

兰工说：“书记被停职查办这件事，是因为他弟弟引爆的！”大家都惊讶了，怎么回事啊，亲弟弟怎么会害亲哥哥呢。二五眼说：“不可能吧，书记弟弟再混蛋也不会害亲哥哥的。”但是胡工不这样认为。胡工说：“老严这个弟弟是一个惹祸精，还爱吹大梨，指不定是因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了祸。”兰工说：“还是我师傅说的对，就是他弟弟惹的祸。书记的弟弟小严因为下岗以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书记的老娘就总是把书记叫过来骂一顿，说书记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管。结果书记就找了一个关系户，其实就是一个供应商，把弟弟安排在那里上班。有一次小严值夜班，他在值班室里用电炉子涮羊肉，吃涮羊肉喝白酒，结果喝醉了，忘了关电炉子，结果电炉子着火啦，把值班室那一排平房都烧光了。好在办公楼、车间和门卫值班室隔着一段距离，要不然损失就大了去了！事后小严还推脱责任，非说那个电炉子不是他用的，他还说没吃涮羊肉喝白酒。那天就是他一个人值班，值班室里就他一个人，不是他那是谁呢？老板当众训斥了小严一顿，说再出事就辞退他。结果他比老板还横，指着老板的鼻子说：我告诉你、只有我辞你，没有你辞我，不信你试试 。老板一怒之下 就辞退了小严。不知道小严回去跟书记是怎么说的这件事，结果第二个月书记就把这家供应商的活儿给掐了。这家供应商的老板年轻气盛，实名举报了严书记。这个供应商的老板说了，一次告不倒、就两次、两次告不倒就三次，就不信正义战胜不了邪恶！没想到实名举报了一次，书记就被查了，而且这一查不要紧事还不小。”

二五眼听了兰工的讲述，想起了以前老严这个弟弟在自己的工厂干活时的事。二五眼说：“书记弟弟在我这里也干过一段时间，虽然这些事都过去好几年了，但是现在想起来我还心有余悸。”

当时为了修复进口金属复合机，我们急需借一台工业投影仪进行测绘。元件二十五厂本来是有一台的，结果一通电，灯泡憋了一个。为了节省时间就去研究所借工业投影仪。本来这是件求人的事，可是书记那天一个劲的给我刷色。他说：“看看人家甄老板就是女中豪杰，人家那个时候当个临时工就能当生产付厂长，创业也是高起步，上来就是干工业，我就是佩服这样的女人，不平脸蛋凭能耐。”我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就是说我长的不好呗。于是就说：“嗨，爹、娘没给漂亮脸蛋没办法，只好傻干吧。”书记赶紧说：“您这要是傻干，我们都是一群白吃饱了，您可千万别谦虚。是怕我给您添麻烦吗？”我心里特别着急测量的事，不想扯这些闲白，恨不能马上进入主题，就说：“哎呦，书记您要真是有事找我，只要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问题是我没有任何可以帮助别人的资本。”这句话就一下子入了书记的套。书记说：“您只要能帮的一定帮我，这可是您说的，您可千万别说您没资本，我就想求您一件事，您保证能帮我，就看您帮不帮了。” 我心里慌乱起来，我着急呀、就问书记：“您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全力以赴。”书记说：“我弟弟下岗了，两个口子天天打架，兄弟媳妇要跟我弟弟离婚。”说到这里，我还是不明白书记弟弟下岗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书记接着说：“我们老娘那天把我给叫过去了，骂我一顿，说我吃凉不管酸，非让我给弟弟找个工作，我这每天两点一线，除了上下班，跟谁都没来往，我怎么给他找工作呀。”书记的话说到这里，会议室里一片寂静，等着书记的下文。书记不紧不慢的说：“昨天司总给我打电话，说想帮助甄老板有偿借用投影仪。我说，提钱那不是骂我吗？什么借呀，什么有偿呀，那都是跟外人，咱们这都是自己人，千万别提钱，提钱就远了，尤其是我一听司总这是给甄老板借投影，我都荣幸死了，我说赶紧来、甄老板的事就是我的事呀。咱们都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我呢也要麻烦甄老板一件事，能办就办不能办千万别勉强，其实这事对您也有好处，我想让我弟弟到您那里去，他是一个好电工，高压本子低压本子都有，而且我弟弟手还特别巧，肯定能给您帮上忙。您就拿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该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我呢在这里谢谢您了。”当时我就为难了，答应吧自己的人还发不出工资来呢，不答应吧，这投影仪的事怎么办？其实有本子的电工企业还是很需要的。想到这里我就说：“行，那就过来给我帮忙吧。”就这样书记的弟弟小严就留下来了，留下来以后可就要了命。

二五眼说：“他一共办了三件事，砸了三次锅。”

第一件事：小设备接电。有一天，我一大早就出去办事了，回到厂里一进厂院的大门，元件厂的电工王师傅就跑过来，跟着我喊：“大姐，我跟您说，以后您有什么电工活，您就叫我，千万别客气。”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王师傅追着跟自己说这个，心里很奇怪，但是也没多想就说：“好、有事我肯定找您。”王师傅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接着说：“电、这个玩意儿可不是好玩的，电、是大老虎哇！没有电工技术的不能上岗，出了事就是大事。”我一回头问道：“你想跟我说什么？”“您那里新来的小严刚才也不知道干了什么，反正是接触电器类的东西了，就听见‘咚’的一声，一楼整个停电了。他们说，他弄的那个东西还冒了一个大火球！”我一听心就揪起来了，赶紧跑着进了车间。进了车间一看，小严正拿着湿毛巾捂着脸，痛苦的呻吟呢。我问阿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银说：“司总和曹工上楼去测绘了，临上楼之前，曹工说他做了一台小机器，就是磨钢针和送料小夹钳的。小严是电工，告诉小严给小设备通上电，小严说没问题，等司总和曹工上了楼，小严就开始做准备工作，我们都是外行就随时听命，小严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小严就跟指挥官一样指挥我们，没想到人家这位大爷鼓捣了半天，一通电就放炮了，吓死我们了。元件厂办公室刚才来人了。说：要求我们尽快恢复通电，还说让我们承担经济责任和法律责任，人家说了，水火无情，这个事故太严重了。”结果书记跟元件二十五厂的厂长很熟，过来把这件事给了啦。

第二件事：这一天，小严一上班就开始忙乎，忙乎的满头大汗的，又是锯又是拉的，大家也没注意他在干什么，等到下午4点来钟的时候，王师傅要做几个成型模，找不到磨具料了。就问阿银：“阿银，咱们前几天买的那个模具料怎么找不着了？你看见了吗？”阿银说：“就在门后面了。”王师傅说：“没有啊，我这找了半天了，我今天做出来这几个小的成形模，明天早上直接去淬火，你看我怎么也找不到了。”阿银说：“王师傅您别着急，我跟您一起找。”说着放下手里的活儿，跟着王师傅一起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阿银想了想说：“王师傅，我觉得这件事挺奇怪的，我明明看见您就是放在门后面了，怎么就是没有呢，咱们这里满打满算就这么巴掌大的一点地方，还能放在哪里呀。”王师傅也说：“就是呀，我也奇怪呀。”这时候小严说：“是不是这个呀？”阿银一看，惊呼起来：“哎呀，你这是干什么，怎么都弄成这个样子了！”小严一脸严肃的说：“没有人关心厂里的事，我不能也不关心，咱们这个门连个正式的插销都没有，我一看门后面正好有一根废料没有用，我就废物利用，做了三个门插销，这个料还挺硬的，特别不好干，累死我了。”小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阿银打断了：“哎呦、祖宗！这是模具料，你知道这个多少钱一公斤吗？”旁边的王师傅一看模具料被小严做了门插销气坏了：“你哪只眼睛看见这个料是废料啦，我和阿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了这种成分的料，这是前天下午刚买来的，怎么变成废料了呀？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后来一个星期以后，阿银和王师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买到了这种料。

第三件事：我为了使自己的产品外观漂亮，就从广州定了一些进口磨料，看到大家都有事做，只有小严闲着没事干，就让小严去取磨料。没想到小严一定要跟阿银一起去。他说：“那天您说的以后让我不要随便干活了，让我随时跟在阿银姐身边，您不是让她监督我，怕我出事吗？”我气不打一处来呀，一拍桌子喊道：“你连自己去提货都需要别人监督吗？现在每个人都忙成这样了，你还矫情什么，赶紧的快提货去！”小严不紧不慢的说：“老板您这屋子没窗户，您也看不见，外面风很大，天气又这么冷，怎么能让我一个人去提货呢？”我说：“你不一个人去，准备几个人去呀，就五公斤东西，还要几个人去呀？”小严说：“我一个人这么大冷的天，还刮着大风，太难受了，您还是让阿银姐跟我去吧。”我生气了：“不行，你一个人去，她有她的工作，就是她跟你去了，难道天就不冷了吗、风就不刮了吗？”小严说：“老板呀，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个道理难道您都不懂吗？”

二五眼叹了口气说：“当时我还不如直接让阿银去呢，后来还是阿银把磨料取回来的。书记这个弟弟真是个惹祸精。”胡工哈哈大笑，然后说：“这就是无事不报、只是时机未到。”兰工叹了口气说：“书记的弟弟这回是彻底把哥哥给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