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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安好岁月百万夜

季朵颐走前了几步离他更近了些,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给我一百万,我答应和你在一起。”

宁狄莫怔了一怔,随后又痞痞的笑了起来,果然都一样,欲拒还迎,最后还不是会自己乖乖送上门来。

“一百万?”轻佻的笑着,“你觉得你值一百万吗?”

季朵颐抓着衣角让自己镇定,已经屈辱的眼泪很怕会控制不住:“你只要给我一百万就可以,以后我不会再要你的钱,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好啊,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了。”宁狄莫看着她,一字一顿的说着。

季朵颐满脑空白,这算是他默认了自己吗。

如果说绝望倒是自己矫情了,总归这个所谓的绝望,可能会是自己期盼的希望的开始。

“转过来一点,转过来一点,对的……漂亮!颐颐,以后我们的女儿出生了,一定跟你一样漂亮。”

“谁跟你我们女儿了。”

“好好,那就我们的儿子,等我们结婚了,生儿生女我都喜欢。”

季朵颐耳边环绕着晋东泽最后一次给自己拍摄时的话语。

那时岁月静好,此刻的自己却和宁狄在一起,她本以为自己会哭,原来没有。

她跨坐在宁狄莫的腿上机械的吻着他,从嘴到脖子。

拍戏都需要酝酿感情,这会儿却不需要,她既不是自己,也不需要扮演谁,去爱谁。

只是一副躯壳进行着它将要完成的使命。

有害怕有屈辱更多的还是难过,季朵颐努力让自己不要在乎正在的事情。

宁狄莫只是淡然地看着,心里却是对于季朵颐这样作践自己无比的厌恶。

“啊,”一个重心不稳,季朵颐突然被宁狄莫压在了沙发上,他开始粗鲁的回应她的吻,撕扯着两人的衣服,季朵颐手机掉到了地上。

电话另一头的人几次拿起电话,都没有拨出,这边的手机就这么的与沙发上的主人一般沉默了。

“怎么?不是什么条件都答应吗,是不是该敬业点!”宁狄莫毫无温柔的说着。

如果风愿意停一停,是不是她该乘风绝尘,不这么伤悲。无时无刻命运的叨扰打乱着岁月的轨迹,人世间的情趣是不是就在于,有太多你厌烦的坎坷跨不过,却还要不死心的挣扎。

痛,由心里到身体再到心里。如果说付出血的代价是一种救赎,如果说痛并快乐着是一直的恒律,为什么此刻的她除了无边无际的落寞,没有任何欢愉。

早晨的太阳原来也会这么刺眼,硬生生的揪回想要躲在梦境中的灵魂,原来昨晚真真实实。

季朵颐看着天花板,几天前的她一觉醒来也是如此的看着,一如几天前一样,她同样不知道是怎么上的这张.床,而这次她是实实在在的上了,只是已经无心去知。

“醒来了,”宁狄莫看着已经醒来的季朵颐,把她往怀里拉近了几分,掩盖在被子下的身.体,交缠着彼此的命运,这一演绎注定羁绊一生。

在一分一秒进行的生命中,她觉得还有的选择已经是天赐恩德,没有对错,只要值得就好。

“给我钱,”季朵颐心里的急迫恨不得有火箭带她离开。

在没有得到回答后,她又继续说道,“给我一百万。”

感受着宁狄莫在她身上行使着他的“特权”,这个认知让她快要窒息,原来生活就这样现场直播着。

宁狄莫停了下来,有些不悦,定定的看着她,希望是自己错觉,“你还真是在卖自己啊!”

看着仍旧在自己身上的宁狄莫,彼此的体温仿佛要灼进心里,“给我一百万。”

宁狄莫翻身下来,探手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些钱,这是昨晚在季朵颐睡着后,他放进去的两千。

“我本来觉得我会给你两千,但是看在你这么努力的要把自己卖出去的份儿上,我决定再多给你一百,衣服口袋里就有,就在昨晚我们睡过的那张沙发旁,你可以自己去取。”

刚刚撑起的世界仿佛“砰”的一声分崩离析,震耳欲聋,一片空白。

屈辱如枷锁,锁住所有行为,动弹不得。

季朵颐好不容易抽回思绪,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淡淡的表情,把钱从自己身边扫荡出去。

腾空漫飞的钱打着旋,最后散落一地,起床离开,从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

虽然宁狄莫痛恨季朵颐的这种行为,但是他本心并没有想要侮辱她的意思。

可能是玩笑、可能是作弄、可能是恼她不自爱,反正他就是这么做了,后果也就这么淋漓的上演了。

走在街上的季朵颐每一步都是那么艰难,她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她只是走啊走,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她害怕回到家里,也害怕与这个世界接触,仿佛就这样漫无目的、漫无尽头地走下去,就会万事安好。

医院里扑鼻而来的药水味,刺激着最敏感的神经,季朵颐站在401病房前,迟迟没有进去,如此的自己无颜面对那个最爱的人,更害怕看到他的羸弱。

路过的医生护士诉说着他人的生命,唯独生命无常玩笑着不知几何的人,束手无策。

“朵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去啊,”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朵颐被窦晋的话语声拉回思绪。

“豆豆,”万千思绪不及有亲友在身旁安心。

“先进去吧,”如果说人都是趋利避害的话,唯独晋东泽的事情季朵颐是不愿逃避的,认定的人注定的事,今生今世只想与他有关,只是天意弄人。

急迫的思念近到眼前,却竟是害怕。

进到病房,原来天已暗,屋里没有开灯,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夕阳,染红了半边天,这样的晚霞,这样画面的黄昏,以前晋东泽拍过很多。

仿佛还是在昨天他拿着相机咔嚓咔嚓的记录着这世间的美好,转眼间却是他已经在这里躺了数不清日夜。

窦桂芬静静的在床边坐着,看着虚弱到可能随时都会消失的儿子。

晋东泽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头部侧着,脸向往着外面的日出日落。

这样的一幕,这样的昏暗,只会让太多不安的情绪感到更加压抑,而人往往憋着眼泪只会让喉咙更加的难受。

听到有人进来,晋东泽也看了过来,面色苍白虚弱,却依旧的笑面如初。

只是你若安好可好?

“朵颐来了,”窦桂芬站了起来,拉着已经走近的季朵颐让她坐下。窦晋把手里的保温桶在床头柜上放下,一勺一勺的盛到碗里,是晋东泽讨厌的鸡汤。

只是病痛折磨中的人,任何的一个哪怕最微小的选择都是奢侈的,季朵颐接了过来,要喂他喝。

不知道这算不算眼里只剩下彼此,就是整个世界。

窦晋和窦桂芬对视一眼,各自明了相伴走了出去。

静下来的病房,医疗器械的滴滴声空旷的回荡着,时时刻刻不忘提醒着他们这是何地,季朵颐告诉自己,还能如此的守着已是幸福。

“我这次来了就不走了啊,”坐下来的季朵颐舀了一勺汤喂到晋东泽嘴里,微微笑着继续说道,“‘民国风月’杀青了呢。”画面的温馨却是心酸。

那时“民国风月”还在演员试镜中,晋东泽拍的季朵颐照片被一个朋友看到,推介到了剧组,以为一切将是美好的开始,却原来厄运悄然拉开序幕。

给季朵颐试镜的机会是临时加出来的,晋东泽匆匆忙忙开着车载着季朵颐,载着满满的希望,却驶向了不复返的时光,发生了车祸。

再醒来时,“民国风月”已经开拍。晋东泽再也没有离开过医院。季朵颐依旧是以前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只有晋东泽以为季朵颐是“民国风月”的重要演员,一切至少还是有所收获的。

“颐颐……不要再被我拖累了,你该有更好的选择,”手拂过她的脸庞,贪恋着不变的爱恋。

“说什么傻话,怎么会拖累呢,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极光的,可别想抛下我啊,哈哈,”季朵颐笑着来掩饰自己的不安和恐惧,边说着也没忘了边喂晋东泽喝汤,“我现在好歹也算个小明星了,还不能给自己一个长假放松休息下呀。”

强颜的欢笑,刺痛在心里疯长,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痛苦。命运如此,可只要还活着,就必须得笑着继续走下去。不只为自己,更是为了那些爱着自己、关心着自己的人。原来这句话真的演绎在了生活中。

喝完了鸡汤,晋东泽让季朵颐把床再往上摇摇,拍着身边的位置,“坐上来。”

门外的窦桂芬和窦晋透过门上的窗户看着病房里的一双人,恨不能挽留住岁月,给他们一个圆满,不要这般伤悲,“走吧,”最后再看一眼,太多无奈。

夕阳把屋里人的影子拉长,从床上拉到地面,歪歪扭扭,似要折射出即将的人生。两人相偎着看着外面被夕阳染红的天空。自动屏蔽掉的机械声,屋里仿佛静到只有两颗心在碰撞的声音。

后来,季朵颐靠着晋东泽睡着了,模糊而又清晰的梦中,自己想反抗却不能,辗转承欢在宁狄莫身下,而晋东泽就站在自己身旁哀伤的看着,梦境转换,自己与宁狄莫嬉戏着,全然不管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晋东泽。

梦反反复复着,却终于只剩下了自己,或开心或痛苦,都仿佛是另外一个人在另一个时空经历着,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看着痛着。

夕阳落了,屋里也黑了,走廊上的灯光透过门上的玻璃照进来,晋东泽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季朵颐,睡的好像很不安生,眉毛一直皱着,还是那么嗜睡,还在自己身边,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仿佛等她一觉醒来,他们就可以再回到从前。

他想要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在自己身边让她枕着枕头睡。梦中的人被惊醒,眼前人还是旧人,所有的害怕委屈完全奔溃,抱着他就是最大的港湾。

“东泽,东泽,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如果爱会成为一种负担,那也是最美好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某个早晨醒来,突然就厌烦了这种不安。但是她不能忍受不敢接受,有一天醒来她再也和他不在同一片蓝天下。

哪怕是最痛苦的治疗,残缺的活着,她都不敢接受她永远再也看不到他。自私也好、真爱也罢,只要他在就好,只要活着终会有希望。

即使家人有意对他隐瞒着病情,但是自己的身体状况怎么样,自己总归是感觉的到的,不过只是在用药物推迟着末日的来临。

苟延残喘的日子早已消磨掉了他最后的希冀,截肢手术的逼近,每一秒的时间仿佛都在凌迟着自己的灵魂,抓不住的飘渺,看不到的明天,绝望都比他这行尸走肉来的痛快。

晋东泽同样也抱着季朵颐,紧紧地紧紧地,拥抱着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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