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用香港脚查案
唐心柔替阿嬷捡起地上飞落的小葱，摇了摇头，
“没事的，我阿爸没杀人，他只是配合调查，很快就会回来！”
“那就好了！”
阿嬷拍了拍胸口顺顺气，却又看到唐心柔脸上的伤，立马面色不善的看向何子明几人。
“咦，你脸上...是不是被这几个衰仔欺负？阿嬷替你打他们出气！”
说着就拎起刚才那根小葱往何子明几人身上扔，几个大婶也跟着同仇敌忾，看着烂菜叶子乱飞，唐心柔赶忙阻拦。
“李阿嬷，玉婶，别打了，他们都是警察！来调查那件案子的！”
几个大婶讪讪的收了手，唯有李阿嬷面色更沉了几分。
“警察又怎么了？吃白米的睁眼瞎而已！收保护费的烂仔没人管，就知道乱抓好人！”
“耀阿堂和阿惠，从前门对门的住着，两家关系好的不得了，又都是死了另一半的可怜人，用脚想都知道，阿堂根本就不可能杀阿惠！”
“什么脚？香港脚？”
她话说得重，方晋杰翻了个白眼，低声嘲讽，剩下两人虽然没说话，但也都面色不佳。
唯有何子明，眼中精光一闪，不但不恼，反倒是挂上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走了过来。
“呐，阿嬷，小柔也是警察，你这么说，岂不是连她也一并骂了？”
“阿嬷刚才也听到了，我们找小柔她爸也只是了解情况而已，阿嬷要是想让他早点放回来，不如配合一下我们同事的问询？”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警察说话和风细雨，彬彬有礼，衣领还沾着半片黏糊糊的葱叶，李阿嬷撇了撇嘴，到底没再骂街，只翻了个白眼道。
“配合什么？我昨夜一直在街边卖花，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做咩？”
何子明脸上笑意更谦卑了几分。
“阿嬷放心，只是问问家常，你把你知道的关于唐先生以及死者杨女士的情况都告诉我们就好！”
说着又去看旁边几位婶婶。
“还有街坊们也是一样，你们既然和唐先生这么熟，说不定你们无意一句就能帮他洗脱嫌疑...”
他这么一说，阿嬷和婶婶们眼睛都是一亮，连连点头，尤其是李阿嬷，挎着菜篮子的手都抬高了一分。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你们都跟我去我家，饮杯茶慢慢讲！我一定要讲清楚，把阿堂从监室里讲出来！”
“好啊好啊！谢谢阿嬷！”
方晋杰和眼睛仔暗暗给何子明竖了个大拇指，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看着几人背影，唐心柔忽的有些头疼。
没想到这个何子明这么狡猾！几句话就哄的义愤填膺的阿嬷没了情绪，自觉自愿配合他调查！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爸又不是杀人犯，调查就调查咯，有什么好怕的！
不仅不怕！她还要亲自带着他们去查！
看着何子明进楼按下电梯，她也气势汹汹的跟了进去，抢先一步按下了十二层的按钮。
何子明眼皮都不抬，真当她是空气一般，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小塑胶袋和手套递给江忠义。
“嫌犯昨夜未归家，家中应该有不少线索，小心点别破坏了痕迹。”
“知道了，头儿！”
荣记大厦A-c座十二层被咏德拳馆租下，c座这里是后门所在，昨夜的狼藉都已被当做证物收走，仅剩下挥散不去的药油味道。
唐心柔自电梯旁的报箱拿出一沓旧报纸，铺在地上，盖住一地油光，也遮住满腔的苦涩辛辣。
自十二层再上半层楼梯的天台，有十几间铁皮和旧木料搭建的小屋，是拳馆存放物资的仓库。
其中有两间门口放了不少花草，门口还有挂绳和晾晒的衣物，正是他们父女的住所。
不需搜查令，唐心柔直接拿出钥匙开了门。
一览无余的干净整洁，但简陋、逼仄、闷热。
江忠义没想到这个新人师妹家里居然这么穷，望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同情，搜查时的动作也轻慢不少。
只是二十分钟过去，两人将小屋里里外外搜寻了一遍，还将外头挂绳上的衣服都摸了摸，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找到。
“要不然再搜搜旁边那些仓库？”
江忠义走出房门，揪了揪黏在皮肤上的衣服，皱眉指了指旁边房门紧锁的屋子，却听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声音。
是一辆飞机贴着天台飞过。
晾绳上的衣服和门口的花草都被劲风吹的呼啦作响，唐心柔见惯了，并未抬头，正想去收衣服，却看到门口一株干枯仙人掌在风中摇摇欲坠。
旁边的粉色百日菊土壤湿润，一看就是昨日才浇过水，阿爸没道理放任仙人掌枯死的啊。
她随意一拿，那仙人掌竟然自松散土壤中挣脱出来，一截隐隐的绛红色露出来。
“咦...这是？”
何子明和江忠义立马凑了上来，江忠义不由分说的将上层土壤挖开，取出一个样式古朴的绛红色木箱，上头挂着一个古铜色密码锁。
“头儿，四位数，上次眼睛仔说这种密码有一万种可能！”
咔哒咔哒，密码错误，锁舌不断发出刮擦声。
唐心柔没想到阿爸居然还有这么一个藏东西的小木箱，从震惊中缓和过来道：“0825。”
江忠义试了试。
“不对！”
不是她的生日，那就是阿妈的生日咯，她心中叹息，接过小木箱，快速拨弄到壹零贰伍。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锁芯被顺利拉出，她又将木箱递过去，看着两人一样样将东西拿出来。
照片、老怀表等阿妈的旧物，三年前为了给阿妈吊命借了好多钱的欠条...
还有一个唐心柔没见过的红色丝绒袋子，上头用白线绣了一个华字。
江忠义将袋子打开，倒出里面的东西，神色豁然开朗起来，
“头儿，原来这东西在这儿呢！看来死者儿子华明说的是真的，唐耀堂真的拿了死者的金项链和金戒指不还！就是为财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