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在陈牧触碰的一瞬间，一股陌生的信息浮现。

神祭面具上古甲骨文明祭祀之面，代表看对文明绝对的掌控与至高，是调动祭祀的钥匙，用来开启第一阶段的祭祀仪式，为甲骨文明象征神权的唯二之一！

陈牧逐字逐句看完，眼中有着思索。

原来，调动青铜神树内部的祭祀，居然需要这张青铜面具作为开启的钥匙。

唯二之一，这句话，让他有些惊讶，也就是说，还有一件东西，可以跟大祭司的神祭面具相媲美。而且。

运用调动祭祀，只是开启第一阶段的祭祀仪式。那么，后面至少还有第二个阶段。

这个阶段，应该是用另外一种物品，目光移动，棺中除了水晶白骨，已经没有其他东西。

第二件神物，并不在这里，这一会时间，吴邪似乎有了发现，朝着众人疯狂挥手。

“有什么信息？”

陈牧上前问道，心中对这个失落的甲骨文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是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文明。

“这个文明，曾经遭遇了灾难，具体没有记载遇到了什么，但是他们有一条支脉分出去了，离开族地，进入了塔克拉玛干。”

吴邪对着一副壁画说道。

壁画上，有两拨人群，分别站在两个方位，在互相遥望着。

陈牧打量一番，惊讶道：“塔克拉玛干古西域。”

壁画上，有两拨人相望。

陆地这边，有一个人身影极为壮硕，比周围人足足高了大半个身子。站在人群前方，面部带着一顶青铜蛇面，额头上有一颗紫红色竖瞳。

“这是大祭司！”

彦云嫣指着这道人影，来回对比：“他脸上的面具，正是铜棺中的神祭面具！”

青铜蛇面的来历，陈牧刚才抽空说了一下，所以众人都知道这个面具的作用。

“那这个女人是谁？居然跟这个大祭司并排站立在一起。”王胖子抬起枪械，朝着前段指了指。

大祭司身旁，屹立着一道修长曼妙的身影，寥寥的几笔勾面，让她身形极为的模糊，似蒙上一层面纱，看起来神秘无比。

“能站在一起，地位应该不会比大祭司低！”

陈牧上前，细细打量起来。

她赤足站立，裸露的四肢纹刻着金色纹路，好似一个个奇异的符号，手持着一根青铜古簪，形似古树根须，盘根错节，顶部吊着一颗颗铜铃，只是简单的凝视一眼，耳边似乎响起清脆悠扬的铃音。

这根古簪，陈牧伸手触摸，指尖传来青铜特有的冰冷之感，他心中明悟。

这一根青铜古簪，便是与神祭面具相媲美，甲骨文明象征神权的另一种物品。

“吴邪，四处转转，看看她是谁？”

陈牧开口道，目光上移。

女子额头上，有几条奇异金色的纹路，印刻在眉宇间，为她添上华贵出尘的气质，数了数，一共八道金色印痕。

“好的，陈先生。”

昊天真扫视壁画古文，细细搜寻，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不一会儿，他有点不太确定道：“这好像…好像是甲骨文明的圣女！”

思索着，他语气流利起来：“这个甲骨文明在供奉一尊古神，这个圣女为神明献舞，是文明与古神沟通的媒介，她掌控着古神赐予的权柄，拥有着可怕而未知的能力，是神灵行走人问的代言者！”

说完，他满脸迷茫，愣愣道：“古神是什么东西？”

“这个跟你关系不大。”

陈牧随口说道，凝视着这个圣女身影，眉头渐渐级起。

彦云嫣睁大了眼睛，一字一句道：“这位圣女，对标的不就是魔国的无敌鬼母吗？”

魔国鬼母，掌控着虚数空间，是上古魔国与蛇神沟通的媒介。

拥放逐、诅咒、预知等可怕能力，是蛇神行走人问的第一使徒。

自第一代鬼母-一念凶黑颜起，到最后的鬼母一一精绝女王。

蛇神一脉，自始自终，都镇压着西域千年，鬼母的恐怖，可见一斑！

“没错，地位类似，就是不知道这位圣女拥有什么能力！”

陈牧缓缓点头，轻声开口着，眼神却看向彦云嫣，却是见她摇头传音响起。

“无法联系到精绝女王，或许真的存在关系，但她无法告诉我。”

见此，陈牧点了点头不在强求，看样子这青铜神树还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几人互相讨论一番，也得出了这边壁画古文的含义。

上古甲骨文明，遭遇了不可想象的灾难。

为了文明的延续，他们分出了一部分族人，离开了故土。

分别时，大祭司和圣女相送，后续并未记载这条支脉的这会儿。

吴邪又有新发现，招手道：“陈先生，你快过来看看，我发现这个圣女有点诡异。”

“怎么说？”

陈牧大步走上去。

虽然目前没有适合的圣女人选，但多获得一些信息，也是极好的。

“这里，你看这些壁画，这个圣女身下的影子有些诡异。”吴邪脸色有些发白，似乎是被吓住了，死死盯着墙面。

几人循声望去，心中也是一惊，只见，这些壁画上，描绘一个由头骨堆积而成的祭坛，其上有圣女在起舞，悠扬灵动。

在地面上投落了影子，但就是这个影子，让他们心头发毛，说不出的诡异感升起。

因为每一副壁画，都倒映着一个影子，佝偻着身体，浑身干枯发黑，犹如一团墨汁扭曲成一体。

一双猩红的瞳孔，从阴影中亮起，充满怨毒阴冷，死死盯着朦胧出尘的圣女。

圣洁与诡异，黑与白对峙，极致鲜明，说不出的诡异，让人脊骨发凉，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视线掠过大片壁画，彦云嫣轻声道：“这里面出现的人，只有圣女一个人投落影子，而且这个影子看着就不是好东西。”

“我觉得她是被诅咒了，没有成为完整的九印圣女，虽然活了下来，但遭受了如同鬼洞一般的诅咒。

“不排除这个可能！”

陈牧轻轻点头，凝视着壁画上出现的人影。

其中不光出现了圣女，还有其他的人影在跳动着诡异的舞蹈。

他打量一番，说道：“这应该是祭祀的乐舞，你把这些记下来，回头讲给黑子他们学一学，若是找到适合的圣女人选，我们跟着弄一遍。”

反正都是上古甲骨文明留下的还产，不管他怎么做，这一波都不亏。

“好！”

彦云嫣点头。

众人在墓室中走动，再没有惊人的发现。

陈牧静静站立，思量一番，手中出现一张青铜蛇面，冰冷的触感自指尖弥漫。

与此同时，还有没淡的悲伤，在心中弥漫，心头一动，将神祭面具带在脸上。

顿时。

无数的光影在闪烁，在意识深处泛起，拉长扭曲，渐渐的，勾勒出一道模糊的画面。

一株通天彻地的青铜古树，粗壮浓密的枝丫在延伸，形成遮天华盖股的树冠。

青铜古树下，密密麻麻的树根在纵横，延伸进未知的地底深处。

无数的巨人，在对着古树祭拜，面色虔诚的，低语着古老的语言，汇聚成宏大音浪。

青铜古树渗出猩红的液体，被逐渐的染红，流淌着猩红的鲜血，一路穿越层层龙脉，向着地底未知处延伸。

黑暗中，有悠扬的铃声响起，飘扬而清脆，一道曼妙的朦胧身影，在荒芜黑暗中赤足行走。

“是那个八印圣女！”

陈牧顿时精神一振，静心观看，她在黑暗中舞动身姿，轻灵如风，赏心悦目。

手中的古簪在摇动，其上一颗颗铜铃在飘扬。

“叮铃铃__”

如山涧清泉般叮咚作响，又如雪中风铃般清脆悠扬，穿透无尽的岁月。

漫天的血色，在她的身后流淌，虔诚的音浪相随，汇入荒芜混沌深处。

一股宏大，伟岸的气息，在升腾，似乎有恐怖的生灵从久远的沉眠中苏醒。

在睁开眼睛，朝着这个方向。

但在，下一刻。

那道舞动的身影，倒下了，悠扬的铃音消散。

虔诚的音浪一变，转化成浓郁的悲泣，带着深沉绝塑与痛苦，一个个巨人风化、腐朽，酒落晶莹的骨茬，如冰雪般炫

目耀眼，画面如梦幻泡影，片片消融。

陈牧从脸上拿下神祭面具，神色无喜无悲。

这是上古甲骨文明祭祀的一角画面，但从过程来看，这场盛大的祭祀仪式，无疑是失败了。

整个文明，失落在未知的时光中，被世人遗忘，只留下，这一片冷冰冰的地下遗迹。

“祭祀古神居然这么危险？”

陈牧有些心惊，眉头拧成一团，之前的想法，可能需要转变一下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得先知道，上古甲骨文明祭祀的古神到底是什么东西，一场祭祀失败，整个族群都成为了祭品。

族人化为晶莹骨茬，文明湮灭成灰烬，这情况，和陈牧事先想的有点不一样。

“以目前的信息来看，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两点……”

陈牧拧着眉头，在思索着，一是上古甲骨文明，所诉求的远超越他们提供的祭品，所以，祭祀失败后，整个族群化作了养料。

因为，这个世界，一切都是等价交换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先提供，或是失去什么。

命运所赠送的一切奇迹，都已经在背后明码标价。

二是，他们圣女并不完整，是残缺的，无法承受住古神的凝视，稳住连接的媒介，导致祭祀失败，反噬到整个文明身上。

陈牧更倾向于第二种选择。

那么最终的问题来了。

“他们到底在供奉着什么？”

想到这里，他收起神祭面具，轻轻抬起视线，这是一个半圆形的穹顶。

一圈圈的线条交织，接连交织到最中间，形成一颗无比抽象的紫红色竖瞳。

跟神祭面具上的竖瞳，有些类似，静静的俯视着众人，目光冰冷而漠然，不带丝毫感情色彩。

“吴邪，有几个字，你尝试破解一下。”

陈牧看向穹顶边沿，那里印刻着一行小字。

吴邪赶忙抬头，也看了过来。

抓耳挠腮半晌，他嘀咕道：“上古甲骨文明在祭祀这颗瞳孔，称祂为一一烛九阴！”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精神一振。

“烛九阴？”

彦云嫣眨了眨眼睛，惊声道：“大荒北经日：西北海之外，赤水之北，有章尾山。有神，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不食不寝不息，风雨是谒。是烛九阴，是谓烛龙。”

张起灵也抬起视线，神色凝重无比。

他缓缓开口道：“《海外北经》记载：“钟山之神，名日烛阴，身长千里，在无？之东。”

两人说完，都没有再开口，王胖子神色迷茫，听的都快懵逼了。

他挠了挠头，急切的开口道：“你们能说点普通人类听得懂的话吗？”

“简单说，上古甲骨文明供奉的古神，是远古传说中的伟大神明一一烛九阴！”

吴邪回答了他，在抽着冷气，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烛九阴不是神话传说中的神灵吗？难道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相信，就有可能！”

陈牧细细打量着头顶紫红色瞳孔。

王胖子转头，看了过来：“那这什么烛九阴的有多厉害？”

陈牧认真的想了想，道：“深不可测，超越人类认知的范畴。”

“啊这-—”王胖子人麻了。

“陈先生，你也不是对手吗？”吴邪有些心惊。

陈牧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对古神的认知，太过于片面了，不知道这是何种层次的生灵。”

传说中，烛九阴横长着两只眼睛，一只本眼，一只阴眼，阴眼连肴地狱，为混沌中自行孕育，天生地长的古神。

呼一口气，天空便会阳光照耀，赤日炎炎，流金铄石，瞬成夏炎，但一合眼，世界即成黑夜。

其位居四大神龙之首，住在北方极寒之地，在混沌中孕育出来的神明之一。

但这些，仅仅只是世人对祂的认知。

不可描述，不可窥视，不可具象化。

祂们的存在，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认知的范畴之外，如今显露的身形，也仅仅只是人类通过数字、命理学、演算接触的，符合自己的认知中的模样。

也是他们信仰的对象，古神的性别、形态、甚至是善与恶，不同的阵营划分，都是人类潜意识的认知，在强加给自己罢了。

就如遥远的彼方神明一一蛇神，亦如极渊深处的古神一熵。

这种层次的生灵，栖息在未知的维度中，跟人类完全处于不同的次元。

如果祂们不显露真身，以人类的肉眼，是无法捕捉到其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