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鸡犬升天

牧羊瞑目养神，十亲卫将之围住，牧壹不解，低声询问道：

“羊哥儿，事已毕，何不离去？”

牧羊望着虔诚跪拜的一干半仙，凤眼眨了眨，神秘道：

“半仙的称谓不是空穴来风，他们知道内幕，何不一窥其秘？”

牧壹失神，牧羊是小混蛋，若是安份，配叫小混蛋？

蓦然，牧羊抬头望向夜空，有一个不起眼的黑点，正旋转扩大。

牧壹着忙，牧氏是行武世家，知道天罚的传说，便催促牧羊道：

“事急矣，赶紧回如意赌坊避祸！”

牧羊的眼里有敬畏，又隐有兴奋，声音很低：

“天罚如影随行，不想如意赌坊被夷为平地，听天由命吧！”

牧壹大怒，一双老拳握了又松，真想暴揍小混蛋一顿。

好奇害死猫，自己一个不察，就被小混蛋带进沟里。

仰天一叹，牧壹拽出一条木棍，恶狠狠地插进石板。

亲卫有样学样，十根棍子围成一个圈，将十一人护住。

黄半仙的心情不错，竟调侃起牧壹。

“纯阳木，撩阴棒！”

纯阳木，本是江南的凡木，牧氏培育了千百年，成为镇宅之宝。

纯阳木的材质绵韧，水火不侵，是制作军棍的优质原材。

还有一奇，成了军棍的纯阳木仍生机勃勃，并伴随主人成长。

六龄的牧氏男丁，可摘母株一枝嫩芽，亲手种进地里。

生根发芽？它将伴随主人一世！

枯萎、死亡？可继续，有十二次机会！

牧羊试了十二次，无一次成功，先生愧疚，才免费炼了剔骨刀。

九天十地无敌棒，是牧氏的成名棒阵，更是守阵。

撩阴棒，是棒法、招式，由牧虎的亲军头目牧笑创立。

牧笑将撩、撇、顶融合其中，竟成了攻守合一的名阵。

半仙吃过苦头，百余半仙竟被十亲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肉眼可见，十根棒子生根、发芽，很快长成阔叶的参天大树。

黄半仙老神在在，不时瞟向牧羊，小混蛋不懵懂，竟不逃走！

无所谓了，天罚是祸，而祸中藏了机缘，熬过了，则飞升成仙。

异变陡生！

一束电弧恶狠狠地劈中黄半仙，毛发竖起，闪烁着电弧、

“喀嚓嚓...”

一连串的天雷接踵而至，将得意忘形的黄半仙轰进石板里。

人群大乱，撕心裂肺的尖叫传开：

“老祖！快来人啊，老祖被轰毙了！”

一干徒子徒孙扑进石坑，将黄半仙扶正，掐人中、灌还阳水。

“嘭嘭嘭...”仿佛激怒了天道，一枚枚天雷轰进石坑。

化作灰烬、成了轻烟，百十黄半仙的弟子，竟然无一存活。

“呼拉...”一干半仙醒悟，谁敢凑近黄半仙，谁就活腻了。

牧羊错愕，半仙谙熟仙家的秘事，怎会往《千手宫》里蹿？

天雷、天火、罡风非世间俗物，无论你逃到哪里，身在何处，它会无视时空蹑踪而至，直到消亡化灰、或挺过天罚成仙。

花费了重金建造的《千手宫》，无论材料、工艺都是上上之选，每一个房间、每一个厅室，都被打造成了战堡，还有秘道、密室。

黑漆漆的天空，又多了百余黑点，旋转着渐渐扩大。

一道道电弧闪烁，一枚枚天雷呼啸而下，无视时空，轰进建筑里。

蓦然，天光大亮，一条明晃晃的电弧射进石坑，一枚枚天雷尾随。

牧羊一惊，下意识蜷缩身子，十亲卫的脸带悲愤，太不值了。

电弧、天雷擦着纯阳树射进坑里，巨树摇晃、阔叶飘落。

“老龟？”牧羊惊呼。

石坑大小丈径、深丈许，而眼下，谁还看得到石坑？

一只老龟，十丈大小的老龟僵卧石坑上，头爪缩进壳里。

黄半仙是异物，怪不得被天道狠狠地针对，不弄死它誓不罢休。

异物不见容于天道，欲成就仙道，需迎接更猛烈的天罚洗礼。

一雷一雷又一雷，雷声越来越响，威力越来越大。

牧壹懊悔，没事淌浑水做什么？怕是难逃此劫！

黄半仙，居然是老龟，是十足十的异物，引来的天谴岂是儿戏？

不一刻，十株参天大树受到波及，一片片树叶飘落，又快速生长。

牧羊干笑，瞟了瞟十军汉，我没邀你们来观礼，是你们自己来的。

“喀嚓嚓...轰轰轰...”异响不断，天罚有变。

牧壹闭上眼睛，不再关心外间事，欲静静走过最后的时光。

一道闪电射进牧羊的后背，又一枚天雷夯在牧羊的头顶。

一个趔趄，牧羊被撂倒，痛得呲牙咧齿，手指嵌进石板。

十亲卫好不到哪里，天空又多了十一个黑点，谁都有份。

闪电、天雷持续两个时辰，固若金汤的《千手宫》被夷为平地。

牧羊挣扎爬起来，灰头土脸地盘坐地上。

天雷，针对自己的天雷仍未结束，威力不咋地。

瞟向死寂的老龟，牧羊思忖着，老龟是异物，龟壳是宝贝。

天空透明了，黑漆漆的透明，丝丝无色火倾泄而下。

泾渭分明！无色天火罩住了十丈老龟，并未逸散。

牧羊长舒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天火一直流淌，老龟僵了，却未死，否则，天火将消失。

除了黄半仙，百余半仙躲进《千手宫》，仍有三十三束天火肆虐。

两缕天火消失，对应的两个黑窟窿闭合，俩半仙死了。

牧羊眯着凤眼，死死地盯住喷吐天火的黑窟窿，听说，可窥仙境。

未已，一黑窟窿不再喷射天火，却未闭合，代表一件事，某半仙熬过了天罚，苦尽甘来，即将晋升仙人，是真正的仙，不再籍籍无名。

有风，黑窟窿喷吐着黑风，是罡风，是缠人的罡风。

密密匝匝的黑丝探进废墟，几息间，拽出一人，是年轻的仙长。

有茫然，有惊惧，有狂喜，年轻的仙长衣衫破烂，几乎衣不蔽体。

仙钟敲响，仙乐阵阵，黑窟窿光华大放，一座座仙境时隐时现。

年轻仙长不再平庸，成了高高在上的仙，心态不再低调。

“牧羊是吧？本仙先走一步，你不死，必落我手中，将生死两难！”

牧羊一滞，顿时，暂无心情观摩仙境。

你吃错药了吧？没有小爷，你能成仙？

“龙门派是吧？小爷记下了，你走了后，我会代为照顾！”

龙门派飞升过仙，再添一名，不会有任何改变。

年轻仙长撇嘴，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若小贼挺不过，将埋骨《千手宫》废墟，否则，小贼将飞升成仙。

罡风拽着年轻的仙长，去仙陆、仙境享福了。

又一束天火熄灭，罡风又拽出一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时不时春光乍泄，漂亮仙长挺过来了，虽是狼狈不堪，却成功飞升。

甫回神，漂亮仙子的眼里射出寒芒，恶狠狠地盯住牧羊。

“小贼，本仙子祝你顺利飞升，记住，我会将你变成娈童，每天收拾三百遍！放心，你死不了，仙的寿限悠长，体格奇特，哈哈哈...”

牧羊直呼晦气，小爷没刨你家的祖坟，没阉你家相公，恨我有趣？

陆陆续续，三十一半仙成功飞升，无一例外，谁都与牧羊“有仇”。

十一束电芒罩住牧羊、亲卫，不温不火地扔下一个个天雷。

“一朝劫尽，万物开泰！”悠悠叹息声起，沧桑落寞。

不知何时，罩住老龟的天火熄灭，大窟窿里正射出缕缕罡风。

蠕动间，老龟伸出扁头，小尾巴摇了摇，四爪乱划。

龟头的顶上，两只白眼阴森森地盯住牧羊，狠不得一掌拍死小贼。

想想而已，被缠得像粽子，哪能伤人？

幻化间，背甲化作大氅，腹甲幻作阴阳图，活脱脱的黄半仙再现。

“小贼，两个选择，熬不过则身死道消，侥幸飞升更好，我在仙陆等你，嘿嘿，届时，你跟妙千手一齐享受仙家的妙手回春...”

牧羊没有顶撞，仙家设局坑陷妙千手，顺手收拾自己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