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龙门派》辛秘
《水神宫》诞生了龙,那怕是金灿灿的龙,也不能叫金龙!
神的道场诞生的龙,不叫神龙叫什么?
二十里河道白雾茫茫,它是水神施展的神迹,彰显水神的存在。
不过,源陆的历史足够悠长,神乎其神的神话传说,比比皆是。
而且,半仙飞升、东京异象,都是鲜活的仙踪、神迹。
茫茫白雾而已,除了豫省的土着、缺水的苦民,不会太过上心。
然而,《水神宫》诞生了神龙,活生生盘绕《水神宫》的塔顶?
其中的差别?稍琢磨,谁都会得出“准确”的判断!
茫茫水坞,已是朗朗晴空,倒挂塔顶的神龙栩栩如生。
极短的时间,《水神宫》诞生神龙的消息,迅速传播开去。
影像,适时影像,同步传送,真假莫辨。
玄而又玄,神乎其神,又有影像为证,而且,神龙没走!
好奇心,被吊起的好奇心,足令人忍不住想去瞧一瞧!
沈足金窥到商机,请《如意车行》动员朱氏的分舵、据点,开辟新朝城镇--洛水客运专线,价钱翻倍,傻丫头不是真傻,立即照办。
《如意车行》是朱氏的总舵,一声令下,源陆的朱氏全体总动员。
你见过人傻笑,就像朱菲一样,整日里东呵呵地汲着鼻涕;
你也见过狂笑,像吴拱丛、吴彪、牛九品一伙,大发了;
但是,你见过愣笑吗?
朱袍的笑,就是愣笑,莫名其妙地笑,合不拢嘴的笑。
宣传的招牌才挂出去,源陆的朱氏据点被挤爆了。
没有人嫌贵,没有谁会骂朱氏黑心,候车的人排到了明年的年底。
香车的座涨价七倍,普通的厢车是五倍,而货车改装的,也三倍。
欲一探究竟的人,不是水神的信众,而是,心意叵测的人。
而且,还是心意叵测的,有钱人!
相较自驾游,有钱人勿需置办厢车,不用考虑食宿,省钱省事。
你瞅瞅,天才亮哩,一辆接一辆的厢车飞奔而来,驻足观望。
管事们闲得蛋疼,沿着台阶搭建了大大的凉棚,四透的凉棚。
还好,管事们都是练家子,身体特棒,不怕寒风凛冽。
早餐,是涮羊汤,就大大的白面馒头,再来几碗青稞酒。
冥冥之中,艾思似觉使命完成,又换回青衣,成了书僮。
牧羊盯住一个人,俊朗的仙长,年青的仙长,若有所思。
见牧羊关注,吴拱丛凑近低声道:
“张小龙,龙门派的掌门人,莫看外表,已是七老八十了!”
吴彪的耳朵长,闻言,自己搬了马扎过来,也靠近牧羊:
“前段时间,张小龙跟范肆金一同监住了张洛麻,又毒死了骡马《张记》总舵的人!真惨啊,七千多人,一个也没逃得性命!”
牧羊心里一凛,凤眼盯住张小龙,似要看穿其底细。
似有所觉,张小龙侧头一笑,温婉示意,吓得牧羊赶紧移开视线。
太恶心了!
若不是吴拱丛说了实情,牧羊最多觉得怪怪地,不会有过激的心理抗拒,你想想,一个七老八十的男人,绷平了老皮,扮成俊朗的娘炮,又对着大好少年抛几个媚眼,再送几个秋波,隔夜饭也要倒了!
“龙门派飞升的半仙,是张小龙的师父?”
吴拱丛点头,也下意识地转移视线,不愿与仙长怼眸!
“据传闻,张小龙的毒功已臻极致,飞升的张双龙也甘拜下风!”
牧羊凝重,低声道:
“有详实的情报么?越详细越好!”
吴拱丛诧异,凭他的判断,牧羊鲜少与人结仇,怎会盯上龙门派?
真不愧是顶阶的捕头,从龙门派的源头,再到张小龙的小裤头,直到龙门派的的功法特点,吴拱丛将龙门派扒得底儿掉。
远古的时候,陕省的龙门县地理偏僻、人迹罕至,丛山峻岭里,浓雾毒瘴比比皆是,是人间的炼狱、毒虫的天堂,唯罪奴苦苦挣扎。
咸阳城的一座小医馆生意兴隆,年轻的张医师医术有成,赢得普罗大众的爱戴,精湛的医术,骟割公猪的诊费,再加上廉价的草药?
想不出名都不成,一时门庭若市。
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某一天,张医师为患者配药的时候,把辅药的毒量加重了,精气神十足的患者顿时毙命,既毁了名声,又摊上人命官司。
咸阳通判念其好处,是从轻发落,发配龙门县改造。
除了搭脉、配药,张医师身体单薄、孱弱,怕熬不过五年的时光。
走投无路的张医师,竟然挺而走险,施展家传的禁忌之术。
禁忌是相对的,认养眷属灵的法门,远古并不少见。
手无缚鸡之力,张医师逮了一条鸡冠蛇的幼崽,作为眷属兽。
鸡冠蛇非蛇,而是一种爬行动物,正确的划分,是小型蜥蜴!
红彤彤的蜥蜴约尺长,小小的头颅长着一颗红色的瘤子,像极了复冠的雄鸡冠子,细长的四脚撑不起身躯,肚皮贴着地面爬行。
牙不尖、爪不利,身胚孱弱、力气小,是鸡冠蛇的真实写照。
而张医师期待的,是鸡冠蛇的唾液,富含细菌的唾液。
细菌不是毒,却比毒更难缠,更能衍生比毒还厉害的瘟。
张医师是“医”,而且是草医,对毒虫的习性稍有涉猎。
选地势稍高、且隐蔽的石洞栖身,又配制了毒虫厌恶的药剂涂抹。
张医师跑不快,身子骨又弱,逮不住肥肥的足鸡,又打不过壮实的野牛,唯有捉一些小虫子裹腹,再喂养自己的眷属兽,度日如年。
幸运的是,张医师才三十出头,气血还算旺盛,熬过了第一年。
脸黑了,身子骨壮了,更可喜的是,眷属兽也长大了。
食物有保障,来源丰盛,眷属兽的成长远超同类,竟有三尺长、三十来斤,张医师自嗨,给自己的眷属兽起了响亮的名字。
是龙门县的“龙”,是长了四条腿、拖着长尾巴的蜥蜴。
张医师的手里有人命,即使刑满回乡,也难出头,遂改了名。
张百草,是重生的张医师,希望有一天重操旧业,为黎民效力。
眷属相辅相成,百草龙靠张医师的血脉,突破身体梏桎,不但长到三尺,更是诱发异变,拥有了异能,唾液,是回馈主人的礼物。
蜥蜴的唾液富含细菌,更衍生出瘟、瘟毒,哈喇子不容小觑。
足不出十里,有限的范围,药草十分有限,张医师的医术滞顿。
唯有百草龙的哈喇子,是张百草的唯一依仗。
百草龙是张百草的眷属兽,哈喇子虽致命,却像张百草自己的唾液,日复一日的感悟,月复一月的试制,年复一年的总结,终成大器。
以百草龙的哈喇子为基,辅以成分迥异的药草,各式药剂诞生。
张百草感慨万千,将百草龙的哈喇子,命名为龙涎!
道既成,当弘扬吾道!
张百草的足迹,第一次踏出了十里范围,光顾一个个囚徒据点。
一把药散撤出,无不望风披靡,上吐下泻!命悬一线!
不想死,乖乖地臣服吧!
张百草一不做二不休,竟率一干悍徒攻下县衙,自己当家作主。
黄脸婆,谁要?肯定,有人要!
娇滴滴的小妾,百草大人不会礼让,笑纳了,不止一个。
龙门县的地势险要、穷恶,强秦不屑伐之,任张百草逍遥。
新生代,资质上佳的学医,认一条百草龙为眷属,是为龙门派。
愚鲁之辈习武,更兼行走天下,是为骡马《张记》。
天雷轰鸣,电光闪闪,一代名医被轰得奄奄一息,被拘走了。
张百草成了仙,龙门派跻身仙家道门,日益兴旺。
龙门县令仿佛世袭,由龙门派自己任命,或由掌门人兼任。
骡马《张记》的大镖头,是张百草的庶子一支,是永远的老二。
世代繁衍,龙门县的子嗣永远遵循一个规矩:
小小童子满六岁时,需由龙门派的仙长鉴定,认养一条鸡冠蛇的幼崽,若成功?则收进道门,做一个烧火的童子、或是挖药的药童。
进了道门,便是候补的仙长,未来可期。
认养失败?
小童子进武馆熬炼筯骨、舞刀弄枪,满师后,随镖队做趟子手。
沧海桑田,岁月淘沙。
张百草的嫡直,牢牢把控着龙门派、龙门县,从未变过;
而第一代庶子,其子嗣也分嫡庶,嫡直成了骡马《张记》的总镖头,歇菜后,由其指定嫡子继任,千百年来,庶子的嫡直盘踞着总舵。
岁月稀释血脉,时光冲淡了亲情。
千百年后,龙门派、骡马《张记》成了同居龙门县的“乡亲”。
龙门派的医馆开枝散叶,记名的弟子遍布天下,势力庞大而殷实。
骡马《张记》傍上陶朱氏,成了附庸,生意遍天下的强大附庸。
龙门两势力,各自拓展属于自己的生存空间,无利害关系,也没有利益冲突,千百年来,一直维持“和谐”的局面,倒也相安无事。
龙门派是靠医术立世,大宗物品无非原药、成品药,与太原的毛驴《张记》交称莫逆,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
相对而言,龙门派跟陶朱氏的交情不深,更缺乏合作的基础。
牧羊眯着凤眼,余光瞟过十分自恋的骚包仙长,心里推衍。
朱氏复起,是偶发事件,与骡马《张记》有利益冲突,却非致命。
骡马《张记》是陶朱氏的附庸,不会有生存危机。
陶朱氏针对朱氏,或为打压沈氏的生存空间,而龙门派的目的?
摸了摸鼻子,牧羊凭直觉,貎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件,后面有更深层次的原因,特别是大势力的异动,会与源陆的大局相呼应。
摇了摇头,牧羊的阅历有限、见识有限,无法“看”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