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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1)

手里掾着一摞纸,吴拱丛的嘴角不停抽搐,吴彪尴尬讪笑。

《如意车行》组建情报网,凭吴拱丛的资历、声望,自然坐了头把交椅,成了朱氏的情报头子,各分舵的情报源源不绝地汇集。

吴彪是土鳖,老汴梁的土鳖,对洛阳,是俩眼一抹黑。

牧羊以大局为重,不计前嫌,为骠骑将军林召彦净化了瘴化,而林召彦投桃报李,将龙门派掌门张小龙最后发出的讯息,含蓄相告。

凭林召彦的阅历,招摇于世的伪牧羊、假艾思,不应见容于世。

每一对伪牧羊、假艾思,都有特定的背景,且对牧氏不怀好意。

牧氏据禇山、进洛阳、兴建水军,一段时间的沉淀,成绩斐然。

而千里河套走廊的资源、雍城的人口,支撑三镇大军已是极限,再加上百艘战舰、十艘无敌战舰,几乎,早赔得底儿掉,倾家荡产。

若非沈足金的商路、沈万珊的钱庄,牧羊的日子会十分窘迫。

牧氏的扩张已至瓶颈,短时间内,再无余力展足。

牧羊是混蛋,却是懂得审时度势混蛋,有些账,可以清算了。

天水林召彦一支遭遇横祸,实力大损,林召彦蛰伏洛阳待机,不愿,也不会与牧羊怼垒,作为老牌人物,示好不是示弱,是共赢。

牧氏崛起是不争的事实,而伪牧羊、假艾思的存在,有损颜面。

牧羊有了想法,吴彪主动请缨,承揽了前期的情报收集。

吴彪是捕头,摘了鸡毛,脱了黑衣,就是洛阳城的混混。

更何况,吴彪是朱氏总舵《如意车行》的管事,谁都愿意配合。

才两天的时间,活动于洛阳的牧羊、艾思,竟有十一对。

身份、背景不祥,武功、身手不祥,像是凭空出现…

还好,活动规律不再是“不详”,记录得惟妙惟肖,十分生动。

牧羊来了,艾思也跟来了,怀里的花熊探头探脑。

眼角狂跳,嘴角抽抽,牧羊的脸都黑了,太特么的“生动”了!

花坞牧羊,包了一座独院,整日里与艾思邀三五小花娘子吟诗赋对,好不快活,不但人长得俊俏,出手也非常阔绰,故得花坞的雅号;

水榭牧羊,也包了一艘花船,与一干狐月狗友花天酒地;

蝴蝶牧羊,时与艾思出游,专门勾引良家妇女,带至宿处共眠;

……

林林总总,不胜枚数,艾思恨得牙痒痒地,恨不得一一射杀。

牧羊沉吟,正盘算,是一锅烩了,还是一一斩杀?

吴拱丛想了想,才揽下“自己”的活:

“凭我的身手,可以对付三对,剩下的,怕是要逃了!”

吴彪的腰板一挺,拍着胸脯保证:

“剩下七对,交给我哥七个,保证一个也逃不了!”

牧羊无语,敢无视牧氏的感受,假冒自己的人,岂会弱了?

像是骡马《张记》的张稚牙、张倏鱼,其身手,已臻高手之列。

而骡马《张记》仅是陶朱氏的附庸、二流势力。

亲自出马?

牧羊踌躇,林召彦敌视牧氏不因环境、局面而改变,若有机会,肯定会不遗余力的下死手,设局坑陷自己?应该,是可选项之一。

林召彦是老牌行武,设下的陷阱,必是死亡陷阱,不会留下漏洞,更何况,天水兵器工坊、天水城遇袭,其心思将更加缜密。

牧羊,没有绝对的把握,能闯过必死陷阱。

蓦然,吴拱丛心生寒意,一招懒驴打滚,蹲墙角戒备。

无风自动,案桌上的纸张飘飞,落进一只纤纤小手里。

“影煞!晚辈吴拱丛,见过前辈!”吴拱丛抹了抹冷汗。

慕容姑娘诧异,瞟了瞟心怀畏惧的吴拱丛。

“你认识我?”

数十年前,慕容姑娘割了想吃天鹅肉的蛤蟆头,一战成名。

谁都知道凶手是慕容姑娘,可谁也无法证明是她下的手!

影煞的名号,被摁在慕容姑娘的头上,又被世人忘却。

吴拱丛是成名的捕头,对源陆的大寇、恶盗都有印象。

望向牧羊,慕容姑娘的眼神柔和,淡淡道:

“不用你们插手,快则一天,最多三天,一个也逃不掉!”

隐隐传来蹄声,慕容姑娘趁着夜色,骑上灰一出发了。

牧羊的身份敏感,惦记的人多,难保不是一个针对牧羊的杀局。

况且,水坞不止牧氏、慕容氏的人,新搬来的不计其数,难免被渗透,伪牧羊、假艾思横行源陆,再派精干的斥候混进来,不难。

慕容姑娘的阅历丰富,哪里勘不透玄机?

吴彪得到的情报,是有心人想让牧羊到的情报,真实可靠。

唉,你真傻,比傻仙沙大杏还要傻。

十一对牧羊、艾思,会严格地、一丝不苟地接情报里的描述行事。

牧羊仍“蜗居”水坞,演戏的人不会太上心,会敷衍了事。

不走官道,而是不起眼的河岸小道,灰一、灰二闲来无事的时候,将两百余里的河岸走了无数回,连旮旯角落都走遍了,是门清。

一条灰影掠走河边,没有惊动任何人。

牧羊进了洛水,牧氏的斥候四散开去,早将洛阳城摸了底儿透,混迹洛阳城的牧羊、艾思,不是十一对,而是,十九对。

慕容姑娘是慕容氏的当家人,既坐镇水坞,肯定不会打瞌睡。

对假冒牧羊的人,慕容氏早就群情激愤,恨不得剁了喂狗。

吴彪收集情报,慕容姑娘就上了心,一直关注事态的演变。

吴拱丛是顶尖的捕头,却未真正行走过江湖,对江湖的险恶,没有直观的感受,而慕容姑娘则不同,分裂的慕容氏,比江湖更险恶。

一个时辰,灰一跑了近两百里,小道不是官道,灰一尽力了。

慕容姑娘轻笑,拍了拍灰一的脖颈,足尖一点,跃上芦苇,几个纵跃,一缕风飘浮河面,前方,有散落的花船,目标《逍遥游》!

“残月佐酒,乏味如冬!”萧瑟的叹息,幽幽地划破夜空。

慕容姑娘随浪起伏,凝目注视,透过纱帘注视一人。

突觉恶心,慕容姑娘俏目竖起,怒极!

慕容姑娘师从慕容汗后,乃尘露派的亲传弟子,根基是影拳,破障、窥真是基本功,花船里的牧羊,竟是七老八十的老货假扮。

而艾思,也是一老货缩骨伪装的。

他们,是半仙道门《松湘派》的掌门、及执法老祖!

《松湘派》源启武技,由武悟仙道,是声誉极隆的仙武道门。

半仙飞升的时候,《松湘派》或另有打算,并未掺和其中。

牧羊不知《松湘派》的底细,极易误判形势,稍不留神,会饮恨。

水榭牧羊不仅是饵,而饵,本身就是杀人的利刃。

慕容姑娘未与牧羊交过手,不知其真正实力。

若遇上《松湘派》的顶阶战力,牧羊稍被绊住,强敌即至。

花船里温暖如春,莺歌燕舞,奢糜淫荡,男男女女放荡形骸。

眼睛频频眨动,慕容姑娘将每一个人,都详查一遍。

还有九位书生,都是《松湘派》的核心人物,战力卓群。

至于,老鸨、花奴、小花娘子,则是《逍遥游》的原班人马。

特定的人物不容易被顶替、伪装,习惯性的行为,不容假冒。

譬如,老鸨的反覆,花奴的谦卑,小花娘子的媚态,不易模仿。

老鸨凑趣,殷殷递上一碗酒,嘴里不间歇地嘣出吉祥语:

“公爷少年得志,当浮三大白!”

牧羊一呆,残冬的臆境荡然无存,不得已,连干三大碗。

见老鸨不依不饶,牧羊如避瘟疫,绕走场间,来到后榭。

牧羊躲了,老鸨又盯上艾思,也“浮”了“三大白”才脱身。

脚下不丁不八,牧羊、艾思互为犄角,相互警戒。

慕容姑娘不屑,大大地不屑。

生死战将启,俩货仍未察觉危机降临,早该死了。

不是老货的实力不济,而是自陷风流阵里,定力又不足压制心猿意马,耳不聪、目不明,再被老鸨骚扰?心智已乱,不复往日清明。

不但未察觉河面、河风的异常,连最起码的心血来潮,也消失!

河风纷乱,犹如花船上的糜烂,多一缕、少一缕风,有谁在意?

“啪!啪!啪!啪!”四声轻响,恍如老朋友打招呼、拍肩膀。

左右开弓,左右拳准确打中牧羊、艾思的后心;

左右脚踹中俩贼的屁脱,不由自主地跌入河中。

牧羊、艾思恍惚,竟感觉不到疼痛、不适,唯有冰冷的河水。

“影拳!影煞!”牧羊、艾思同声惊呼,惊骇欲绝。

花船的烛光,映出一缕寒芒,一柄锋利的弯刀,割下两颗人头。

《逍遥游》依然喧嚣,靡靡之音催人兴奋,谁都醉卧美人膝。

唯有两具无头的尸体沉浮,随波逐流。

数十年前,北狄大都频发凶杀大案,不仅阿骨打大汗震怒,也惊动了南国的强悍势力,纷纷派遣门中耆老、精英前往察探。

北狄汗朝强盛无比,南国势力小心翼翼,不会轻启争端。

掘墓、刨尸,是唯一的选择。

都是无头尸体,是雕了木头代替,解剖、查验,反反复复。

据传闻,每一位受害者,都被割走了人头,而尸身完整、完好。

毒,或是瘟,或是异物,呃,统统不是,没有证据佐证。

再割,再剖,次数多了,找到了规律、疑点。

每一具尸体,必有一处重要部位、或器官出状况,或是血液蒸干、或是有炙痕,稍不留神,根本不会被注意,却是唯一受创点。

不得要领,隐约交换意见,拳,是影拳,凶手,是影煞。

慕容姑娘上岸,随手刨一个坑,将人头埋了。

花坞牧羊、艾思是第二对“幸运者”,将领略影拳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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