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自证
白十二视线下落的顷刻,那原本眷恋的神色忽而裹挟刀鞘锋利的朝他飞驰而来,无限的冷意爬上脊背。
“四姑娘,”他赶紧垂首,抱拳而立,“弟兄们都准备好了,”
卫挽轻应,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让秦武和陈洛过来。”
“那,”白十二有些踌躇,看了一眼远处和卫般一同站立的卫骋,“……五公子。”
卫挽闻言,视线顺势凝过去,树荫之下一高一矮的清俊儿郎,正小动作不断地较劲,她不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也叫过来吧,”
白十二抱拳行礼后,转身去叫秦武和陈洛。
“教学相长非一日之功,”容羡的指尖就着他二人的姿势,落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培养贤才本就不易,更何况开疆扩土、戍卫边陲的良将,急不得。”
卫挽不甚在意的应了声,旋即,挡开了容羡落在她额角上的手,视线一错不错的盯着阵图。
容羡被卫挽挡开的手滞在半空,薄唇轻抿,平日里挂着笑的嘴角,都有了那么一瞬僵硬,而后狐目微眯,视线从卫挽的脸上落到他亲手绘制的精妙阵图上,嗓音无异,还带上了片刻温润:“阿挽可有何不懂之处?”
“尚无,”卫挽如是说,可那凤目就是不肯偏移半分,但凡她此刻回头,便能看见容羡那清淡容色上的狰狞。
“阿兄此阵玄妙,让阿挽叹为观止。”卫挽再次毫不吝啬的赞扬出声。
容羡面上的狰狞霎时退散,面色也以惊人的速度转变,勾着浅笑,淡淡扬唇,嗓音依旧听不出什么变化:“阿挽一言,才会令阿兄找不着北。”
卫挽闻言,眉心不由微凝,而后高挑着眉梢回头,对上容羡那张波澜不兴的脸,歪着头盯了他两瞬,忽而展唇一笑:“阿兄何时……这般虚怀若谷,也不通知阿挽一声,好叫阿挽也和你一同装疯卖傻。”
“这傻,阿兄一个人卖便是,”容羡狐目终于重新渲染了几分笑意,长睫微垂,“哪里舍得阿挽作陪。”
“阿兄,两个人还好说是卖傻,”卫挽意味深长的上下打量容羡,而后似笑非笑,“一个人……可就不好说了。”
“是装疯也好,卖傻也罢,”容羡拇指蹭上她的唇角,食指抵在她的下颌,“总之……能帮到阿挽,便是值得。”
容羡这动作侵略意味十足,卫挽本想一口咬在他拇指上警告,启唇那一刻,猛然又想到了容羡方才捡石子混泥土的景象,忽而抿紧了唇,嫌弃的推开,偏头躲了躲:“脏。”
容羡闻言,挑了挑眉,视线落在手指上几舜,没多反抗便顺着她的力道挪开了手,而后拎过盛水竹筒,清水滑过劲瘦的手,视线里忽而出现了一双白嫩腻滑的手,想着水温的浸骨,容羡后撤躲闪。
容羡怕飞溅的水滴溅在卫挽的衣袖上,动作较之往常迟缓顾虑,那双玉手便极其容易钻了空子,捏上容羡劲瘦的手指骨,凤目上抬:“阿兄,单手哪里洗的干净呢,”
而后食指指骨抬了抬容羡手持竹筒的尾部,示意他。
容羡低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卫挽凤目中的刻意调笑,他喉咙滚动片刻,默不作声的抬起竹筒,水流自上而下浇在容羡的手腕上,水珠顺着手的弧度向下流。
卫挽学着先前容羡的动作,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指与他修长劲瘦的手勾勾缠缠。
两只手在透骨的水温中缠绵纠葛,愣是蒸腾起一片热意。
容羡低眉敛目看着卫挽的动作,只觉得喉咙干痒,长睫低垂,遮挡住眼底的黑沉,片刻,不由难耐的闭了闭眼,头后仰,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喉结更是止不住的上下滚动。
这一动作,容羡持着竹筒的手就失了准头,一股浇在卫挽的手背,手上柔软交叠揉捏的触感骤然抽离,自下方传来一道不满的嗓音:“太凉。”
容羡仰着头缓了片刻,再睁眼,狐目已是一派清明,勾着唇:“摸够了?”
“这不是在帮阿兄么,此言说的……倒像是我占尽了阿兄的便宜似的,”卫挽眨了眨眼,勾着淡笑,“阿兄放心,哪一天你身残志坚了,我还这样伺候你。”
“谢谢,”容羡的声音少见的对卫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阿挽当真良善。”
卫挽装作听不出来,报以一笑:“阿兄过奖。”
容羡看向那边阔步而来的几人,薄唇轻缓一勾,上扬的眼尾勾着坏,压低了身子,偏头凑在卫挽耳边,远处看来交颈缠绵:“阿挽方才那几下,阿兄险些都以为……”
“要被拆骨入腹了呢。”
容羡刚要回正压低的身姿,便见卫挽的玉指抓上他的衣襟,将他朝下一拉,鼻尖相抵,气息相互缭绕,他勾了勾唇,狐目中是意料之内的笑意。
她惯来不服输,睚眦必报,他撩拨了她,她便也要撩拨回来。
卫挽蝉翼般的长睫上压,勾勒着绝美的褶皱,眼底压着潋滟生姿,眸顶封着一层印记,将潋滟压的纹丝不动,波澜不惊:“阿兄定力太次,需多体会。”
容羡轻笑,狐目低敛,勾着意味深长,视线凝在她的唇角,“若阿挽每次都这般戛然而止……阿兄怕是,行也不行了。”
“阿兄,推卸可非君子之行,”卫挽看似一脸正色,实际笑眯了凤眸,“即便是不行,凭借阿兄从前那张脸,自也是会有人喜欢的,若实在不行,”
“阿兄还可以在下面嘛。”
容羡闻言,挑眉,忽而,露齿偏勾了唇,轻笑从齿中泄出,衬得整个人邪气肆意,妖冶非常,那张假面皮子,显然已经挡不住他的本性。
他长臂一展,揽住卫挽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带起,压在怀里,两道身躯贴的极紧,毫无缝隙,大掌头一次落在了实处,被容羡握在掌心那细腰柔韧,软的他眼尾嫣红:“卫阿挽,”
“你真是长本事了啊,”他的嗓音含着暗哑,压制着疯涨的欲念,“行不行,阿挽一试便知,阿兄自是极为愿意同阿挽……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