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灵根
随后易水寒走到道士身边欲拱手告别,还不待开口,这次却又是这青衣道士抢先说道:“这位小居士,我看你面相,双眼浮肿,印堂带黑,怕是近来必有忧愁啊。”
易水寒猛地就想到张家庄纳粮一事,脸上就挂出相来。知道刚才诈了这青衣道士一下,没想到“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明知道上了人家的连环套,但是却事关自己,不由得心里发痒起来,莫名地想听听。
于是易水寒心一横,也不做作,直接把早上从红娘那省下的碎银子掏了出来,排在卦桌上,拱手道:“请道长解惑。”
那青衣道士也不客气,直接说道:“贫道,最善手相,请小居士伸手一观。”
易水寒就依言两手一伸,那道人两手一接。
说时迟,那时快,易水寒就感觉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你说奇不奇怪,这外面看不见,低头却能看见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在这时,突然见有个光球从左手进入身体,顺着胳膊往下,在腹中乱窜,之后沿着后脊梁骨直到脑袋,最后从右胳膊顺着右手出去了。
这光球出去之后,就听见也不是谁在耳边说了句“嘻嘻”还是“子子”的。
易水寒正想细琢磨听见的是什么,到底是“嘻嘻”还是“子子”,就突然感觉有人在拍自己,两眼一恍,就突然又能看见前面的东西了。于是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瞧,那青衣道士竟不见了。
就在此时,又感觉有人从后面拍自己,扭头一看,却是平清苗,身边站着小厮平安。
平清苗一脸关切道:“你怎么了,在这愣神这么久,平安都回来有一阵了,我们看你一直在这坐着,就过来了。”
易水寒站起身来问道:“那青衣道士呢?”
听易水寒这么一问,平清苗更是一头雾水,心想就那道士就在你易水寒眼前,你俩手拉着手对坐在这卦摊两边,那道士一脸温存地看着你。
这话也不好明说,毕竟易水寒刚把那道士的底细诈出来,算是立了功。就张嘴道:“平安带着壮班离开了,那道士没多久就也走了。”
易水寒心想肯定是让这道士摆了一道,毕竟是丢人的事,也不好拿出来说。
于是易水寒灵机一动,就半真半假说道:“我刚才看那契约上写着,相师租售浮云观闲居一所,看相卜筮所得金额三七分账,心想这浮云观并不是藏污纳垢之所,敢抽这人七成,这道士肯定没问题。同时,一旦这人出了什么事故,浮云观为了钱财,肯定也要保他。这才叫平安带人走了。”
之后易水寒擦了擦脸上的虚汗继续道:“还有一事要说与公子知道,今天早上,苏班头托人给我带话,让我去张大户家收税,我说我按县太爷的吩咐,在公子这边差遣,他却也是不听,就说已经在吏房备案了。”
说完易水寒就拿眼睛往平清苗那边瞟,一看平清苗一副横眉怒目样子,心中暗喜道:苏耀庭你给小爷我穿小鞋,小爷给你上眼药。
平清苗道:“之后呢,咋没头没尾的,这事跟这老道有啥关系?”
易水寒就继续说道:“许是我总想着这事,脸上就挂了相,让这道士看出来了,道士非要帮我算了一卦,之后我就想道士说的化解之道,就在这边愣神,就不知道道士什么时候走的了。”
“那道士说要怎么化解?”
易水寒顺坡下驴道:“那道士对我指了指天,现在想起来,您当时正在楼上吃茶,这不就是让我找公子您嘛。”
说着说着,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听完这话,三人齐声哈哈大笑。小厮平安也笑骂道:“我跟公子原以为,你把那老道诈跑了,连卦摊都不要了,原来你在这想这些。”
易水寒见瞒过了两人,心下一松,不住地想到,我给那道士的碎银子,都够换几个的卦摊了,他得了便宜能不跑吗。
平清苗紧接着平安道:“原来在这等着我了,这事你先别急,毕竟他在吏房都备案了,你下午先去张大户家一趟,探探风声。今天晚上咱们去福阳楼吃酒,一块想想办法。”
平安也说道:“要不通知观主一声,浮云观咱们明天再去吧,一是那道士明天在浮云观相面,肯定有一番热闹可看,二是别让小易来回折腾了,今天下午不还要去张大户家嘛。知道了情况,咱们晚上一起出主意。”
易水寒自然称善,也不客套,同小厮平安换过衣服后,几人道别。
易水寒正想径直回家。刚走了两步,却不知为何,好似有冥冥感应似的,鬼使神差地回来替青衣道士收了卦摊,拿着“仙人指路”的幡子回了家。
边走边想着,按照网文孤儿院的路数,下一步是不是还幡子送系统?
此时,在三人饮茶的茶楼上,坐着一位青衣道士。明眼人一看便知此青衣道士非彼青衣道士,因为两人虽身量相仿,面庞却毫不一样,街上这位是垂垂老者,楼上这位却是精干青年。
待四下无人,这青年道士却喃喃自语道:“宗门里这套易容功法还真是玄妙,就是有点耗费灵气,听说待多练几层,还能略微控制骨骼,身高还能上下浮动几寸,真真玄妙无比,这人水系灵根不错,到了极品,待我再行观察一二。这幡子先放他那,结个善缘。”
这青年道士先不提,单说易水寒。他在家里胡乱吃了口午饭,就穿上差服,也不着急去张大户家,先往捕班头役张文通家里走去。
捕头张文通抱老易大腿好多年,只等着有朝一日能接班,之后再提携易水寒,等易水寒老了再提携自己孩子,在这林桃县一亩三分地上,这么几辈子传下来,也能混成一方豪强。
可惜许是老县令秉着公心,怕这几户衙役世家尾大不掉,临走前跟新县令交代了什么,又许是苏耀庭抢先一步跟新县令扯上了关系,棋差一招,让苏耀庭夺了头筹,当了班头,自己只能委身二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