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西行故里

早上千庭叶揪着她鼻子给她憋醒了，她一脸幽怨，她还在做梦，梦见那穿两片布跳舞的姑娘。千庭叶却得意，“夫人宝贝，咱们出去玩吧。”

“啊！”她一个眨眼坐起来，“去哪里玩？玩什么？”她觉得他决计不会带她去妓院。

“游山玩水！”“噢。”这她倒是没想到。

“我曾经不是说，你要是闷了，咱们就出门游山玩水吗？我觉着你现在就闷了。”

“那我们去哪里游山玩水？你娘会不会生气？她让我回去跟她学如何管教你！”

“呵呵，那你觉得你夫君宝贝需要管教么？”

她摇头，“大可不必！”

“那对嘛。快说，你想去哪里？春光无限好，不能可惜了！”

金儿心头吓一跳，唉哟，他怎的会讲这句，会不会跟踪她了，或者找新桃问了什么。其实并没有，只是两人诗文水平也很默契。她想了想，幽幽道，“其实，我想，我想回家....”

“回家？现在咱们不是在家？你想回我爹娘那边？”

“不是的。我想回小时候的家，和娘一起住的家，可我不知在哪儿，七岁出来后，再也没找到那个家了....”

千庭叶明白了，她心心念念的还是孩提时最初的家园和故乡，那应该帮她找到才行，想了很久，“你八岁不是在益州吗？会不会在那周围的什么山里？”

“我不知道，我被那秃头的人拐了好几处，益州大约是最后遇到水老头的地方。”

“哦....啊！对了，你不是有那只猴子嘛，我记得是金色的吧。我们找那种猴子群居之处不就好了。”他说着已经起身收拾，“我去查！”

“你去哪里查？”

“你别管，相信你夫君！”

“哦。”金儿瞧着他翻身下地、箍发披衣、抚靴整装、挥袖而去，一气呵成，过分潇洒，被迷住，忘了提醒他“洗脸”。罢了，他的脸不洗也无妨，她自言自语，“呵呵，谁说我没有管教夫君！看我夫君都会自己穿衣束发了，进步很大啊！”

不过半天，还真千庭叶查到，他说大约是在益州西北的戛金山。金儿觉得也太巧了，问他：“是不是看准‘金’字，所以认为在哪里？”

千庭叶笑，“你个傻瓜呀，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娘就是看准‘金’字所以去那里的？因为喜爱你爹爹送的金簪，给你取名金儿，而后又选择了和金有关的地方、物事诸类？水老头难道就不是因为你的金字，给你打造了金箫么？就连我....也是因为‘金’字也送了你金簪呢。”

“......”金儿佩服，想来一切都是因为她爹送了她娘一支金簪引起的！忽然惊呼，“你说，我娘还在的话会不会还喜欢‘金’有关的....一切？那么....”

“......”千庭叶佩服，“不过，与‘金’有关的东西可太多。我们先去给你找家，然后再想想找你娘的线索？”

“嗯！”金儿忽然对一切充满希望。“夫君宝贝，你真聪明！”“呵呵。夫人宝贝，你也是！”

说完两人亲了个嘴，庆祝他们这么聪明。不过，亲着一下，千庭叶忽然想起一直在外奔波，已许久没和她亲密，即刻着了火，吟吟念叨，“春光无限好，不能可惜了！”止不住坏了人家精致的梳妆和华美衣裙，着她于阳光浸透的窗下红榻，遍吻这白玉般的人儿，甚觉她在富贵之家精养了几月身子比先前更加嫩滑无比，爱不释手，庆祝变得隆重又热烈。

过得两天，宝贝夫妇就出发了，这边说帮金儿找老家，南仲乙很同意。千庭叶给家里说去益州看望二姐，家里也很同意。一切顺利到不可思议，不过，走前两人还是应着老夫人的要求，搬回千庭府住了一晚，连带着四个丫鬟也安置回去。金儿心想他和爹爹商议什么做上门女婿的事儿多半是告吹了，她还得虚心做千庭家的媳妇，好在出门了，可以躲一阵子。

两人轻装简行，一双人一对马，颇有江湖侠侣之风。可金儿不明白为什么天不亮就走，完全不符合千庭叶的一贯做派。千庭叶说带她看清晨第一缕阳光！

果真，日出时他们立于景山之巅。一道晨曦划破天际，将大地升起，万物披上绚丽衣裳，诺大的皇城缩成一幅宫走迷图，看不出入口也看不见出口。金儿忽而侧目看他，他目光远眺，神色淡然，不知在思虑些什么遥远之物，似一片霞光飞云。

上路后，金儿有种旧在樊笼复返自然的畅快，千庭叶不食言，真游山玩水，带她经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奇异美景，旖旎大川、江河飞流、湖光山色。每有盛景，两人便依偎在一起，静静欣赏，情不自禁时原地做点快乐的事，让一对马儿自个儿吃草。因为她的马叫骏骏，她非得给千庭叶的马也取名字，叫“傻蛋”！千庭叶不服，凭什么给他的马取这种名字，金儿死不解释。她其实偶尔想骂他傻蛋，但是怕他生气，所以给马儿取名傻蛋，想骂他的时候，就可以指着马儿骂。譬如，千庭叶吃东西挑三拣四，她就会指着傻蛋骂，“傻蛋啊，你说你一匹马，那么娇气做甚啊？什么草吃了不都能跑啊，那吃饱了不都一样拉粪嘛....”。千庭叶听了几回也懂了，但是他不敢骂骏骏，他骂骏骏金儿就会拔刀要指教他武功，他不如。于是他也骂傻蛋，譬如，“傻蛋啊！你说你一匹马，脾气那么大做甚啊？脾气好的马儿有好草吃，脾气不好的马没草吃啊....”。反正两人吵架，就骂傻蛋，亏得傻蛋不会说人话！

除了美景，路上每一处落脚点都舒适怡然，不管是大城客栈还是山野村舍，没有差了去的，金儿当真觉得他神通广大。两人再次路过商周，去住了一晚那“金来客栈”。那老板蔡金来又胖了些，但对他们夫妇极为热情，他是因为千庭叶一句话，其后奋发图强，竟真的成了商州第一豪华的客栈。金儿觉得千庭叶身上似乎有种魔力，叫什么人都愿意受他影响。她仔细琢磨，这种魔力就是——“长得好看”！

宝贝夫妇一路乐不开支，恩爱非常，感情愈发浓厚，直到他们路过卫阳。金儿先是去了山南，果真找到了一双墓挨在一起，旧的那座是“故嫔兰芯儿之墓”，新的那座是“故友水匀寒之墓”。

悼念时两人有所感念，千庭叶道：“夫人宝贝，咱们可以一生一世，长长久久在一起，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嗯。”金儿挽着他，“白头偕老！”

转头金儿说要去葱花地取她的钱，千庭叶终于告诉她，她的钱被他早就取走归了库，还说算她的嫁妆，然后宝贝夫妇就在两位老人墓前打起来了，一路追杀至山下。两人发现肚子饿，马上就和好去城里吃饭了，事后金儿逼着千庭叶写了十万两的欠条。千庭叶看着她将欠条开心地揣进兜里，表现得很想哭，她十分得意，加倍开心，甚至做梦都在笑。但他想好了，她人都是他的，多大的欠条都没关系，况且十万两在他眼里真不多。

四月最后一天，两人终于到了益州城夏府，此时千庭叶姐夫夏成蹊任职府通判，正六品，算来比千庭叶官小。但在州府内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到时是下午，因为之前没有书信，来得很突然。而且好巧不巧，这天千庭芳正在生第四个孩子。夏成蹊刚出来接待了两人，那头儿就报说孩子生出来了，是个六斤二两的儿子。夏成蹊和父母大喜，前面三个都是姑娘，这算是香火有继啦。夏家父母说两人是贵人，很是热情。

因为千庭芳刚生产也不能出屋，千庭叶是男子不便看望。晚些时候金儿得见这位姐姐。屋子里收拾过了，不过还是带着些腥气，千庭芳戴着蓝碎花布的抹额，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因为养胎养得好，脸颊丰润，眉眼和千庭叶相像，清丽不俗。

“姐姐！”金儿礼貌称呼。

千庭芳打量她后让下人都出去了，问了她千庭叶身体情况，金儿只得害羞描述一番，千庭芳听后很高兴，嘱咐她早点生孩子，“最好是第一胎就生个儿子！”她说时看看旁边的小婴儿，因为终于生了儿子，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安宁。金儿也看了看那孩子，心头怪怪的，忽然意识到自己也是要生孩子的。

夏成蹊听得两人来意，说戛金山是蛮夷之地，地势险峻复杂，他们断不可自己去，必须有当地人作乡导，他答应帮他们找去戛金山的乡导。二人便在夏府住上等着，当晚睡下后两人不约而同谈起生孩子之事，千庭叶说希望她生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要儿子，金儿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