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老太太祭大招
客厅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直到桃子爸闷闷发声：“妈，我知道你看重正华，我怎么做都不如正华在你心里的分量，连带着桑晴和桃子也不招您待见……”
杨正青这番操作，给杨老太太整不会了。
什么不待见？这不是她老人家接下来的卖惨“路线”吗？
儿啊！你这是走了老娘的路、想让老娘无路可走呀！
杨桃隔着门都能想象出那场面。
要不怎么说知母莫若子呢？她奶一向吃软不吃硬。老杨突然服软，她奶下一步只剩“母子抱头痛哭”了！
不然怎么收场？难道真让她二叔来给她奶接走？
杨桃觉得，但凡她二叔表现出一丝要膝前尽孝的意思，她奶当天晚上就能包袱款款跟人走。
所以，日子还要过下去。矛盾是暂时地！家庭和谐才是永恒的主题！
果然，杨奶奶软了语气：“正青，妈不是那个意思，你跟桃子都是闷葫芦的性子，跟你爸太像了……”
嗯！对对对，忆苦思甜是她奶拿捏老杨的最后“一板斧”！
“这么多年，妈狠心对你和桃子严格，也是指望让你们靠学识和品行立足，少走些弯路……妈舍不得让你像正华那样出去碰壁，你这样的性子，我真怕你像你爸那样，也抛下我走到前头去……”
总结起来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杨桃隔着门暗暗鼓掌——她奶真是两头堵的战斗机！横竖都有理呀！
其实，杨桃也不知道她爷早逝到底是什么原因。
但看她奶奶一贯的态度……直觉、貌似、应该……不太体面。
眼下，她奶已经祭出大招，她们家老杨八成是要妥协了！
可结果呢？
就在杨桃以为他爸一定会抛下坚持、颠覆信念、摒弃初心，毫无原则地答应她奶的一切无理要求时……
杨正青缓缓开口：“妈，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可能我们关怀亲人的方式不太一样，但我能理解……”
“妈的好儿啊！”得到儿子的肯定，老太太无比动容。
“所以，妈……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这一次、就这一次！以后我都听你的！”
“什么？”没听清。
老太太的动容还挂在脸上，却慢慢垮了。
她大儿不听话了……
她大儿竟然不理解她的难处了……
她大儿跟媳妇跑偏了……
“你——你们——”
杨桃也觉得事情不该这样的走向啊？怎么老杨突然就为了她开始忤逆她奶了？
那可是为了她呀！
杨桃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重要。
虽然80后从小学习好就会被认为金贵、长大一定有出息。但她爸妈都是老师，老师的孩子就该学习好！可她的数学成绩一直将将保持在中上水平，大家看待她的目光更多的是惋惜——
因为学好数理化、才能走遍天下都不怕。语文英语再好，也没几个能进外交部的，多数还是教书。
打小就没人捧着，所以，当老杨没身体力行教育她必须“唯长辈是从”，杨桃有那么一瞬间的受宠若惊。
“你们……你们是铁了心打算、打算不管我了是吧！”
“妈，我和桑晴怎么可能不管你？这次……”
哐嚓——咕噜咕噜——咚——咕嘟嘟哗……
杨桃的房门被咚的撞了一下。
看着房门下面缝隙涌进还冒着热气的热水。，杨桃不禁想到班琪的寝室……
是不是盛气之下的中老年妇女都对砸暖水瓶有什么执念？
砸起来特别有声势、特别爽吗？啊？
杨桃连忙挪开门口一箱子书，然后打开房门。迎上她爸妈的目光。
“模拟卷做完了？”桑晴问。
杨桃随口“嗯”了一声，在三个大人的注视下，缓缓叹了口气：
“你们别吵了。不就是高考吗？多大点事儿啊！爸，你陪我奶去吧！有我妈在，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中考也是我妈陪我，她有经验。”
杨桃望向他爸：“送过去了，你就在二叔那照顾我奶，你一来一回赶时间，我反倒要担心你开车不安全。况且，我考完试还得估分、填志愿、拍毕业照……很多事儿呢！你也不能把我奶一个人扔那边吧？可别让二婶儿娘家以为你要把我奶丢到二叔家养老！”
“奶，你是这个意思吧？”杨桃看向脸有些黑的老太太。
杨奶奶先是没料到杨桃会跳出来为她说话，但损丫崽子那话说的，好像老二家会嫌弃她似的！
“你二叔才不会像你妈那样小肚鸡肠！”老杨太太虎倒不死威！还恶狠狠剜了桑晴一眼。
杨桃气向胆边生，语气也就不太好：“那您不如就在二叔家里长住吧！手把手教导我小堂弟成才，那样奶你就不用怕小堂弟长大后会给我二叔闯祸，也算帮我二叔消除了后顾之忧！”
“我……”老杨太太刚想反驳，可细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不对！她虽然整天规整大孙女，但小桃子一向只会听话吗傻乐，怎么今天一说话就直戳她肺管子呢？
啧啧啧……估计是看走了眼，跟她妈桑晴一样！藏得可深呢！
尽管被桃子一通阴阳怪气说得动了心，老太太还是要端着大家长的权威：“大人的事，你小孩少插嘴！”
结果，转向老杨却又是另一张面孔：“正青，你也听见了。孩子长大了，都能体谅咱们做长辈的难处了。既然她不用你陪考，那咱就去忙咱的事情，也让孩子放心。”
杨正青看看老娘，又看看老婆和女儿：“桃子，真不用爸陪考啊？”
“你去吧！不用担心。”杨桃扯出一个嘴角上扬的安慰脸，还用力点头。
赶快把车开走！越快越好！不然她都要成柯南了！整日暗戳戳查找蛛丝马迹！
她不知道这是一场持久战吗？可她的好奇心每天就跟猫抓似的，忍不住胡思乱想。
终有一天她能搞清楚老杨到底有什么秘密。真到了揭晓的那一天，不论结果如何，她要让决定权在她妈妈的手里！
……
隔天，老天爷都看不惯了，下了瓢泼大雨。
杨正青下楼探了雨势，又回来跟老太太提议等雨停了再出发。
老太太执意要走：“雨大才更不能等！前些年总有大雨淹路的新闻，真要那样，十天半个月都不通车，我小孙子可等不了！”
杨桃望向窗外连个行人都没有的街道：“奶，雨天路滑，能见度低。开车很不安全。等雨小些再走吧？”
老太太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车开得慢，才更要提早出发，不然的得啥时候才能到？”
好吧！您年长任性！您说什么都对！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