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七星赌坊

“老人家，那你希望我能帮你些什么？要不我给你点钱？”陈五四对老妇人说道。

哪知那老妇人一听立马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连声拒绝道：“不不不，我不要钱，就算你给我钱，被那逆子知道了一定会想办法抢去，又拿到赌场里输掉。”

陈五四一听也是，赌徒输红了眼那可是六亲不认的，他又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帮助你呢？”

那老妇人苦笑着说道：“只要恩公有办法劝我儿迷途知返，从此以后不再赌博，老身我就心满意足了。要是能够将我那苦命的女儿从妓院赎回来，那我此生就死而无憾了！”

老妇人的要求确实不高，陈五四觉得赎回个女人不难，只要钱给够就行，但是让一个深陷泥淖多年的老赌棍改邪归正，怕是有点困难。但是无论有多难，为了得到孟珙的信任，也不得不迎难而上。

于是陈五四一口答应下来：“好，老人家，我答应你。敢问你家孟浪经常去的赌坊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地方？”

“就在这村子往南五里地的桂云镇上的七星赌坊，你到镇上一问就知道了！”

老妇人把地点告诉陈五四，陈五四撂下一句“你等我好消息”之后便转身出了门，那老妇人也起身相送，一直站在门口，满眼希望地盯着陈五四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远处。

初夏的下午，气温燥热无比，桂云镇上大多数人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找凉快之处纳凉，只有一个地方确是热火朝天人声鼎沸，这个地方就是镇南的七星赌坊。

这栋用木头搭建的赌坊一共上下两层，从外面看，二楼是一个一个的包厢雅座，用竹制的珠帘遮起来，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也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是偶尔传来的“我赢了”的笑声则提示里面有人在赌博，只不过参赌的人更加神秘。

一楼则不同。一楼的大门敞开，没有正经门帘，只挂着两块绣着骰子的脏兮兮的破布，提示着这里是个赌坊。透过破布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摆了五六张赌桌，每张赌桌旁都围满了人，每个人都因为赌钱的刺激兴奋涨红了脸，全然不顾其他任何事。

一楼的一张赌桌旁，刚刚用家里唯一的锄头换来一百文钱的孟浪，正盯着面前下注的不同点数框发愣。

“孟浪，你小子还在看什么，下注啊！”

“就是，上午那股子豪情和干脆都去哪了？”

“我猜这把开大，你赶紧下大，听我的没错。”

旁边的赌徒你一言我一语地对孟浪说话，激着他赶紧将手里的一百个铜板都投下去。只有孟浪知道，这一百文钱是他翻本最后的希望了。

“各位客官，买定离手，买定离手了！”赌场的伙计按着摇好点数的骰盅不停招呼人们下注，而且似乎特别地关照孟浪，专门问了他一句：“快下注吧，孟公子！”

旁边的赌徒听到“孟公子”这个颇具讽刺意味的称号，都纷纷嘲笑孟浪：“哈哈哈哈，孟公子，大家来看，这就是穷酸破败的孟公子！”

而孟浪对于众人的揶揄完全不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眼前的点数框，每个框代表摇出来的点数，下面还标有赔率，同时还有压大小的玩法，眼下他正在发愁投哪一个好。

旁边一众赌徒可没有等他，而是争先恐后地把银票或碎银子、铜钱压到自己心仪的选项上。等到所有人都下完，孟浪才做出自己的决定，将一百个铜板小心翼翼地放到“大”这个选项里，同时嘴巴里小声地念叨到：“祖宗啊，保佑我赢钱吧！”

然而，孟浪的祷告并没有什么效果，那伙计打开赌盅，里面三个骰子都是两点，按照规则既不是大，也不是小，属于豹子点数，这局没有人压中，伙计把桌上的筹码往自己这边一拢，喜笑颜开地全部装进袋子，接着又开始摇下一轮。

“又输了！唉！”已经输光了所有的孟浪摇了摇头，无奈地转身准备出门，却被身后楼梯上一个声音叫住：“孟浪，你给我站住，欠我的五十两你什么时候还？”

孟浪转身一看，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喊住他的人正是这个赌坊的老板钱惠人。

钱惠人一脸奸笑地走下楼梯，来到孟浪面前，身后还跟着两个身体强壮的保镖。

钱老板恶狠狠地对孟浪说道：“孟浪，今天你不还我钱，就不要回去了，准备留下两条胳膊吧！”

孟浪见了钱老板，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卑躬屈膝地哀求道：“钱老板，求求你宽限几日，我自有办法搞到钱还给你。”

钱老板十分干脆地拒绝道：“不行！今天你必须给我还钱。我都听说了，你把家里所有能卖的都卖了，还把你妹妹卖到了怡红院当妓女，你又没个本事，上哪里去搞钱？今天你必须给我个可靠的说法，来人，把他给我拿下，带到后面厢房！”

孟浪还想争辩两句，但两个壮汉不由分说地将他架起来，拖着往后院去了，其他赌徒似乎并不受影响，根本就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七星赌坊的后院里，有一张半人高的石桌，石桌上有星星点点的陈旧血迹，同时散发着腥臭味。两个壮汉拖着孟浪来到石桌旁，一人将孟浪的一只手牢牢按在桌面上，钱惠人从石桌下面抽出一把鬼头刀来。

这个时候，就是最蠢的人也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孟浪的脸已经吓成了灰白色，他试着挣扎，但毫无效果，两个壮汉的力量可比他大得多。恐惧让他的双腿不自觉地发颤。

不一会儿，一股骚臭味竟然从他裆下传来，钱惠人一看，这小子吓尿了，不禁眉头紧皱。

孟浪哭着哀求道：“钱大爷，我求求你看在我祖宗是孟珙的份上放过我吧！只要你肯放过我，我今生给你做牛做马都行。”

钱惠人鄙视地啐了他一口，骂道：“呸，你竟然还大言不惭地把祖宗搬出来，你的祖宗要是在天有灵，说不定都会从棺材里出来按死你！我想放你，可你二叔不愿意啊，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只有对不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