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能不能招募

“小天，对咱们的客人要客气点！”陈五四微笑着喝止萧天，然后示意常遇春坐到马车里，让萧天赶车继续往永兴县城赶去。

马车里，常遇春不知道陈五四抓自己的目的是什么，一脸忐忑地看着他。

一般情况下，当土匪的都是将脑袋提在手里，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每一战都面临生或死，死了倒也干脆，活下来则享受战利品，过段时间后便会再度面临生死考验，如此往复循环，最终还是会因为体力衰退在某一次战斗中死去。

但是这次明显不一样。虽然他们的山寨打输了，但是竟然奇迹般的一个人都没有死，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想杀人，但是唯独却留下了自己，这让常遇春愈发摸不着头脑。

常遇春如坐针毡，他的心也随着马车的颠簸也忽上忽下，终于忍不住问一直在闭目养神的陈五四：“大爷，您这是带我去哪里？我已经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能不能给个痛快话？”

陈五四听到他的话，慢悠悠地睁开眼，反问道：“我问你，你觉得当土匪好，还是过太平日子好？”

“这不是废话吗？有太平日子过谁还愿意当土匪啊！”常遇春脱口而出。

陈五四又接着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刘聚一起辗转东西南北，干这些打家劫舍的勾当？”

听到陈五四的这句问话，常遇春一脸黯然，沉默了好半天才无奈地说道：“这世道你也看到了，当今朝廷腐败至极，咱们老百姓都被压榨得活不下去了，北边河南一带有刘福通刘大帅起义抗元，南边咱们蕲州也有徐寿辉徐大王起兵造反，你说说看，天下哪里还有净土？我起先是好奇加上家乡遇到了战乱，所以才加入了刘聚的寨子，但是打家劫舍这种事干多了，也觉得挺没意思的。可是要我离开山寨，我又能去哪里呢？可能过几日饭都没得吃了！”

陈五四等的就是他这几句话，他试探着说道：“你跟着刘聚确实没有前途，就算这次我放了你们，下次再遇到像我这样的强手，只怕就是你们的末日，还能谈什么前途。我刚才看你跟小天交手不落下风，要不是兵器不好，可能还输不了。我在大冶城有一份事业，想必你已经有所耳闻，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现在我正是用人之际，我很欣赏你的武勇，抓你也是为了招募你，不知你可有兴趣？”

陈五四满以为自己在大冶城搞革命应该是很有前途的事，按照历史上的说法，常遇春这时候应该是渐渐对当土匪失去兴趣，想要弃暗投明，找一明主投靠。

哪知自己的想法刚一说出口，常遇春却立马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不不，人家都传言你们大冶城是鬼城，哪个大活人敢去？当土匪虽然朝不保夕，但好歹暂时还有命。我要是去了鬼城，怕是立马就要变成鬼吧！”

陈五四很无语，没想到自己放出去保护大冶城免受攻打的烟雾弹，竟然起了反作用，连常遇春这种刚来不久的人都知道鬼城去不得，想来除了真正走投无路的人，不会有人要去鬼城的。

他知道现在就算自己磨破了嘴皮子，常遇春也不会同意加入自己，很干脆地就放弃了进一步劝说的想法。

“既然你不愿意加入，那就算了。不过就算你不加入我们革命军，这趟我还是会带你回大冶的，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那可是鬼城。鬼城里，如果不是自己人的话，那小命可就保不住了！”陈五四故意吓唬他。

常遇春听到陈五四的话，脸顿时吓得惨白，说话都没有那么大声了：“大…大爷，有…有事好商量，我…我加入你们还不行吗？”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陈五四狡黠一笑，接着对常遇春说道：“你放心，我们革命军那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陈五四将自己的那套革命理念又说给了常遇春听。常遇春听完之后目瞪口呆，愣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这些理念已经超越了他有限的认知，什么“人人平等”“自由民主”等等，都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词。

“你…你说的这些，真能实现？就凭你一个城，几万人的队伍，怎么可能是朝廷的对手？更何况还有那些到处爆发的义军，他们有些人可是说的比你还漂亮。”常遇春根本就不太敢相信。

陈五四淡定一笑，说道：“试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能实现？我相信一句话，叫做事在人为。我的理想现不现实，自然靠实践去检验，但我心中始终坚信一点，你只要干的是为贫苦百姓好的事，贫苦百姓自然就会拥戴你，我大冶城一个月人口从零到六万，就是现实的证明。当然，现在你是被逼表态加入我们，若是这样，我反倒不急于让你加入，你先跟着我们走这一趟永兴，再回大冶看看情况，到那时，你再做决定，不愿意留下，我自然是不会强留你的。”

常遇春心中盘算了一下陈五四的话，无非就是跟他一起走一趟，什么事也不用干，到时候去了大冶，看到情况不对自己还可以提出要走，怎么看都划算。更何况现在对方已经将自己控制住，自己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力了，除了接受，没有其他的选择。

打定主意后，常遇春爽快地答应道：“好，一言为定，也希望你到时候履行诺言放我走。”

“一言为定。”

两人再没有多的言语，不过没过多久马车就停了下来，外面传来萧天的声音：“大帅，永兴城到了！”

陈五四闻言率先起身掀开门帘下了马车，常遇春紧随其后。他刚下车，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所谓的永兴城，兴国府所在地，现在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片凋零之相。只见前面官道两旁，分布着一大片低矮的茅草屋和随便搭起来的棚子，足有几千户，官道尽头，隐隐约约可见一道土黄色的城墙，最多只有一人半高。

如果不是确定这里就是州府所在地，陈五四怎么也不会将这片贫民窟和一座州城联系起来。这一方面说明这世道已经坏透了，而且陷入了衰败的恶性循环，另一方面则说明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冒着鬼城的风险，到大冶城去讨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