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两支舞
众人转头看去，塔西亚正站在那里，她身后站着的穆让织瞬间明白。
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他得意伸出手冲织展示着手里的作案工具：铁丝。
歌勒皱皱眉，旁边的卫里恩露出果然如此的笑意。
他小声对歌勒说：“你的计划失败了。”
“我本来就是玩玩，倘若她连这种幼稚的计划都看不穿，就不配做我的对手了。”
“所以呢？实施你的那个计划？”
“莫兰特已经同意了。”
“你猜，如果是我会怎么破你的局。”
“。。。”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抹笑意。
一旁的织不再也没有犹豫打开了房门，“啊！”
距离最近的贵妇们尖叫着转过身，两个赤裸的成年男子相互交缠在一起，周围七零八落的衣物为这荒唐闹剧增添了几分淫乱。
“大胆！！！”莫兰特咬牙切齿的怒吼，这两个蠢货！
莫兰特看向他身边的阿德肯，阿德肯点点头，毫不犹豫的拔出刀子，进入房门后还贴心的关上房门。
众人只听得见几声惨叫，然后是长久的寂静。
“实在抱歉，打扰了各位的兴致，祭司大人，您的衣服还没换呢。”
“莫兰特伯爵，现在法治社会，您这是。。。”她用食指指了指门内。
“祭司大人请放心，阿德肯只是给他们一点教训，我们自然不会做谋杀的事，若不信。。。”
他来到房门前敲了敲，阿德肯打开房门后，“他们人呢？”
阿德肯让开身体，露出已经清醒草草用周围衣物裹挟的两人。
“祭司大人。”莫兰特很有礼貌的弯腰。
塔西亚笑笑，她可不打算救两个可能是来强迫自己的人，无论他们是否是被要挟，她塔西亚可没有善良到如此地步。
“是本座误会了。”她转头，不再言语。
“既然伯爵大人的衣物已经被污染了，不如西亚就穿我带来的服饰吧！”
身后响起的声音让众人纷纷回头，只见瑟恩带着身后的羽夜出现在视野里。
羽夜手里还拿着一件漂亮的红色金边晚礼服，看样子很是华丽。
塔西亚没想到瑟恩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唤自己西亚，一时不悦的蹙眉。
莫兰特绅士一礼，“瑟恩王子，您来了。”
“嗯，抱歉，来晚了。听闻我的妻子的礼服弄脏了，就又回去取了一件衣服来。”
他看向羽夜，羽夜拿着晚礼服来到塔西亚面前。
塔西亚伸手摸了摸，很舒服的面料，“那本座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身旁的穆赶紧接过羽夜手里的晚礼服，两人眼神交互难得的尴尬。
穆的眼睛瞥向别处，织自然知道穆的心底，这么多年来，在他的信中经常夸奖羽夜的能力，羽夜的爱民，结果现在熟悉的二人如此诡异的再次相见，不尴尬就怪了。
与她毫不犹豫的接过衣物，示意穆离开。穆也借口上厕所的由头离开了尴尬的场面。
“莫兰特伯爵，可还有空置的房间？”
“自然，请祭司大人跟我来。”
莫兰特带着塔西亚和织来到了一间卧室，众人散去后，阿德肯再无顾忌的再度关上房门。只是此次再没有人发出惨叫，有的只是无尽的寂静。
而楼下的音乐再度奏响，众人愉快的在舞池中央跳着舞。
坎贝尔拿过一杯酒，“你怎么看？”他问旁边的贝利。
“嗯。。。感觉像儿戏的把戏。”
“哈？”
“就是那两个人可能是。。。”贝利看了看周围，附在坎贝尔耳边耳语。
突然嘭的一声，坎贝尔手中的玻璃杯硬生生被他捏碎了。
众人大骇，纷纷看向他，贝利赶紧拉着他，“抱歉抱歉，你们继续。”
说完拉着坎贝尔一溜烟躲到了僻静处。
“你能不能稍微控制一下，早知道不告诉你了。”
“你让我怎么控制！他们居然想对祭司大人做那龌龊之事！”
“是，我也没想到，但是这种简单的把戏，他们肯定知道祭司大人不会上当的，为什么还要玩呢？”
“他们蠢呗。”
“你可拉倒，走吧，先包扎你的伤口。”
坎贝尔没有拒绝，跟着贝利到了偏殿处理伤口。
羽夜和瑟恩正说着溪斯特那边来趣事，直到那身熟悉的裙子出现，两人的目光纷纷看过去。
二楼的卫里恩眼睛都看直了，一旁的歌勒冷漠的赞叹道，“是个美人胚子。”
“别用那么庸俗的词形容她。”
“。。。那用什么？”
“天使，她是神灵的派来的天使。”
“你有些夸张了。”
“你不懂，许多人都可以比她漂亮，但是那份清新脱俗的气质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大概应该她干的是祭司的工作。”
卫里恩不再搭话，而是放下酒杯向着楼梯而去，身后的歌勒略有些不解，找了个座位坐下，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瑟恩和羽夜走到塔西亚跟前，纷纷递上一只手。
“美丽的小姐请与我共舞一曲。”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默契的看了对方一眼后又看向塔西亚。
“本座能拒绝吗？”
两人都用‘你决定呢’的眼神看着她。
塔西亚：。。。
塔西亚叹口气，看看羽夜又看看瑟恩，犹豫片刻后把手交给瑟恩。
羽夜皱眉，失落的收回手，突然一位女子来到他身边，暗示的冲他抛媚眼。他蹙眉，直接回避。
瑟恩与塔西亚来到舞池，瑟恩的手搂着塔西亚纤细的腰肢，塔西亚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搭在他的肩上。
悠扬的琴声缓和，两人的步伐整齐划一，虽然毫无过错但却少了一丝灵魂。
“我以为你会现在羽夜。”
“你们两个，本座一个也不想选。”
“哦？那为什么最后选了我？”
“谁让我们是夫妻，再者，本座可不想接受一个叛徒的邀约。”
“你很讨厌背叛。”
“没人喜欢背叛，王子殿下。”
“说的也是。塔西亚，你可曾有过一丝害怕？”
“嗯？王子殿下是指？”
“救海露国，与莫兰特作对。”
“。。。瑟恩，我们是敌人。”
“我知道。”
“那你会对本座手软吗？”
“得看什么情况。”
“如果是决定成败与否的关键时期呢？你会对本座手软吗？”
“。。。我。。。不会。”瑟恩想了想，他本可以欺骗她说谎，即便会被对方识破，但好歹表面上漂亮。
但是看着女孩淡然的金色瞳孔，他妥协了，他回答了，是的！他不会，他不会对她手软。
意料之外的，女孩笑了，“谢谢你的诚实，同理。。。”
正好舞步到了错位，塔西亚转来一个圈后倒在瑟恩怀里，“本座也不会心慈手软。”
起身，一切再度回到面对面，“瑟恩殿下，本座为女子，世俗给了女子很多束缚，哪怕是时至今日这个文明的时代，也暗藏着许多对女子不公的安排。例如寻找工作，例如现在的朝堂，又例如在家暴中，女子的力气不如男子，所有成为弱势的一方，但是机智的她们会用自己的优势让局势偏向自己从而破局。”
“而本座自从开始谋划，是男是女就已经不再重要了。”
“你是在夸赞任霞她们。”瑟恩挑眉，不可否认，若不是任霞她们的坚持，戈力他们的事真有可能淹没在历史的长河中。
若不是她们放弃了，也等不到塔西亚，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早已决定了结局。
塔西亚笑笑，“她们，值得我钦佩。”
“或许吧，但是塔西亚，你。。。”他握住塔西亚的手不禁握紧，“你值得我钦佩。”
“谢谢。”塔西亚坦然的接受了来自对手的称赞。
一曲舞毕，一旁的卫里恩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羽夜坐在一旁闷闷的喝起了果汁。
两人都没有理会情敌，相比于羽夜与瑟恩的相处融洽，卫里恩与羽夜更像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瑟恩握着塔西亚的手下场来到周围时，即使塔西亚带着白色礼服手套，他也受到两双怨毒的眼睛的注视。
他咳嗽了一声放开了塔西亚，塔西亚动了动手腕，看见羽夜手里的果汁，也拿了一份果汁，刚想坐下享受一番，面前就伸出一双手。
“劳烦祭司大人给我个面子。”
“。。。”塔西亚顺着眼前白色手套的看去，她的眼神中满是不耐烦的看着卫里恩。
“伯爵先生，您这是。。。”
“就当友好的交流。”
“。。。能让本座歇歇吗？”
卫里恩收回手，故作无奈，用宠溺的眼神看着座位上的塔西亚。
“好吧。”
那双眼神实在太明显，令塔西亚浑身不适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一旁的瑟恩攥紧拳头，眼神却狠狠的盯着卫里恩，深怕一个不注意对方就做出什么越轨的事。
卫里恩走到塔西亚旁边，不安分的手摘下塔西亚的头饰。
“卫里恩伯爵。”塔西亚抬头警告道。
卫里恩把玩着手里的头饰，“祭司大人不觉得你最初的头饰已经与你现在新换上的衣服不适合了吗？”
“。。。没想到伯爵先生居然有这方面的研究。”
卫里恩不置可否，把头饰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需要我帮你弄个新的发型吗？”
“不必了，谢谢伯爵的好意。”塔西亚冰冷的拒绝。
但是卫里恩依旧是卫里恩，依旧把她看做是塔西亚，而非祭司！
他毫不犹豫的放下了塔西亚的头发，塔西亚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她，羽夜已经恼怒的想冲过去动手，瑟恩赶紧按住他，冲他摇摇头。
卫里恩温柔的理了理她的卷发，“很美。”他赞叹道。
塔西亚却浑身起来鸡皮疙瘩，久远的回忆涌上脑海，埋在深沉的恐惧再度袭来，她压制住本能的恐惧，直视卫里恩。
“伯爵先生，本座已经拒绝了。”
“是吗？抱歉祭司大人，我可能听错了。”
“。。。”塔西亚蹙眉，她咬了咬嘴唇，曾经卫里恩为自己洗漱的记忆像魔咒一般，逼得她不得不再度陷入回忆。
“这个吧，很适合西亚。”青年的卫里恩温柔的看着镜中的塔西亚。
“可是。。。这个不是更好看吗？”塔西亚拿起桌面上的铃兰发卡。
卫里恩温柔的握住她拿发卡的手，“可是西亚，你这身衣服是粉色的，用粉色的发卡不是更好吗？”
他轻轻拿走了塔西亚手中的发夹，为她戴上了粉色的小兔子发夹。
“很好看。”
小小的塔西亚看着镜中的自己，“嗯，很好看。”
“够了，走吧。”塔西亚冲卫里恩伸出手，对方心领神会的轻轻接过塔西亚的手，绅士的吻了塔西亚的手背。
瑟恩和羽夜的牙齿咯咯作响，眼神似是能把对方杀了。
再次回到舞池，音乐已经换成了激昂的曲子。
男女双方相互依赖后猛地握住对方的手，卫里恩的手贴着塔西亚的背，而塔西亚也是同样的姿势，双方的身体贴的很近，几乎能听见对方的心跳。
瑟恩的银牙都要咬碎了，怎么刚刚不放这首！
“你长大了。”卫里恩的语气像是慈父一般，却引得塔西亚一阵反胃。
“伯爵先生，是人都会长大的。”
“是吗？可惜了，说好等你长大的。”他的手臂猛地用力，塔西亚整个身躯与他更加贴合。
塔西亚毫不掩饰厌恶，看着卫里恩。
“你食言了。”
“那个女孩有答应过吗！”
“塔西亚，你不是一直好奇我为什么非你不可吗？我有跟你说过吧，你是神灵给我的妻子。”
“别开玩笑了，卫里恩，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
“我从不否认你是完整的个体。”
“可你从来也没有承认过！”
“。。。或许吧。”
乐曲到达高潮，卫里恩双手搂住塔西亚的腰肢高高举起，塔西亚借用力道在半空在简单一个转体，落下后舞者双方再次紧握对方的手，紧贴对方。
“如果我给你自由，你还愿意回来吗？”卫里恩发誓，这是他有史以来问的最愚蠢的问题。
“你认为呢？卫里恩伯爵。”
卫里恩觍着脸说：“我认为你会回来。”
塔西亚汗颜，这个无耻之人！
她坚定的拒绝，“不会。”
眼见离曲目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塔西亚决定先探探口风。
“今日的闹剧是你下的手。”
“不是。”
“歌勒不是你的好友？”
“你居然认识歌勒？”
“。。。”
“我明白了，那次你没睡着。”
“是。”
“好吧，看来我小时候就已经小看你了。”
“。。。”
“歌勒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能力而已，这么玩闹似的阴招，我一直相信你不会上当。”
“如果我上当了呢？”
卫里恩眸色一沉，“你不是已经预料到结局了吗？宴会上的记者会报道一切，明日不配为祭司，淫荡等词汇就会充斥个个头条。到时候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我在寻个由头，塔西亚你也只能再度回到我的府宅了。”
“呵！是金丝雀笼吧。”
“塔西亚，你知道我是怎么加入莫兰特阵营的吗？”
“。。。”塔西亚下意识的微抿唇已经暴露了一切，即便她想压制这种本能冲动，但还是晚了一步。
“你知道！”卫里恩再一次用力搂着塔西亚，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你明明知道这些年里我在找你，你却置之不理是吗！哪怕我加入对家也一样！是吗？！”
突然的微痛让塔西亚皱眉，卫里恩眼中的愤怒怎么也无法掩饰。
“你是故意加入神社的，是吗？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来王都参加祭祀大典，所以你是故意的！一直以来都为了躲着我！”
“是！卫里恩，本座成为神侍确实是为了躲你！但是成为神使进而成为祭司却是本座自己的决定！不为了任何人！”
卫里恩一震，不为了任何人！
突然脚上的痛意拉回了他游走的思绪，塔西亚恶作剧般的狠狠踩了他一脚。
“你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吗？”
“已经有很多人问过本座这个问题了，本座已经不想回答了。”
“塔西亚，你一定要这么做是吗？”
“。。。卫里恩，你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座？”
“。。。”
曲毕，塔西亚感觉脚趾都磨破了，穿着高跟鞋跳舞实在是难受，都不知道这些名媛是怎么做到跳四五曲的，不累吗？
羽夜默默把果汁放在刚坐下的塔西亚身旁，塔西亚顺手拿起了那杯果汁，她瞥了眼羽夜，继而转头看瑟恩。
“再过不久就要进行祭祀大典了，瑟恩，身为本座丈夫的你，你认为应该安排你站在哪儿呢？”
“啊？站在你身边？”
羽夜摇摇头，“不像的瑟恩，我先给你讲讲流程吧。”
“你还记得流程？”塔西亚有些惊讶的看着羽夜。
羽夜自豪的抬了抬头，“当然！小时候我俩偷偷去参加的事，我至今还。。。”对上塔西亚的眼睛，羽夜瞬间焉了。
“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
“。。。哦。”羽夜垂下头，悲戚戚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出来是一位战神。
“等回去再说吧。”塔西亚瞥了眼一脸看好戏的卫里恩。
瑟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