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庸医

“那现在怎么办啊？”楚越炀着急地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他虽然已经入仕了，但年纪尚青，也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这一个上午先是杨氏出事，现在楚双霜又晕倒了，他都恨不得赶快出去把父亲找回来了。

旁边的田嬷嬷到底是见得多的老人了，她上前安抚地对楚越炀说：“二少爷莫急，二太太派人请的大夫也快到了，不行就让那位大夫看看。”

不行？于莫立马就来劲了，气的吹胡子瞪眼地说：“我要是看不好，那个什么大夫就能看好了？这整个都城就没有哪个大夫敢说医术比我好的！”

“是老奴不会说话，先生莫怪。”田嬷嬷马上向于莫道歉，态度倒是很好。

她表面上是在故意激怒于莫，但实则是试探。

这个于先生看着就像是有来头的人，但是竟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侯府的内院，老夫人是一点不知情，她作为老夫人身边最信赖的人，自然要打探一番。

现在想来，之前楚双霜说请来的那位大夫，应该就是眼前这个人吧。

楚越炀根本没有察觉到田嬷嬷此举的用意，只是一心在为自己的妹妹着急。

于莫看田嬷嬷的态度还挺好的，也不愿与妇人计较，冷哼了一声，高傲地说：“这个丫头就是身体弱，又吹了风，让她睡一觉就好了。”

就那么简单？楚越炀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继续追问：“不需要开些药吗？”

于莫恨铁不成钢地说：“是药三分毒听没听过？实在担心煮点姜汤就是了。”

“这……好吧，劳烦于先生多跑一趟了。”楚越炀对于莫很尊敬，作了个揖。

“我走了，你母亲要是有事及时来告诉我。”于莫摆了摆手，潇洒地出去了。

出去之后，于莫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他刚听到丫鬟来叫的时候，还以为是杨氏的病情又出了什么反复呢，着急忙慌地赶来了，结果只是一个小丫头。

还好他够镇定，不然差点就要露馅了。

楚双霜的脉象甚是奇怪，看似正常又有些不正常，他也说不准。

原来于莫的医术根本就没有他吹嘘的那么好，他的师父确实是名动一时的高人，但于莫从小就性子跳脱，根本不能静下心来研习医术。

不过还好他医术虽然学了个半桶水，但是药理还是很精通的，所以今天才能把众人都唬住了。

楚越炀在于莫走了之后，悄悄吩咐了丫鬟，如果崔氏请的大夫到了，就请过来。

虽然于莫说的很笃定，但楚越炀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还是再让一个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他要是知道了于莫只是这样的水准，一定会很庆幸自己的直觉很准的。

田嬷嬷则是一直在悄悄地观察着于莫，直到他出去了，还是在思索着些什么。

这个事情还是早说早好。

田嬷嬷打定了主意，向楚越炀行礼，说：“二少爷，老奴本该在这里等到个结果再回去的，但三小姐晕厥地突然，老奴唯恐老夫人等着急了，先回去将情况向老夫人禀报。”

楚越炀和老夫人的关系也是一般，老夫人虽然对他比对楚双霜好一些，但同时对他的要求也是最严厉的，只因为他是长房长孙，将来侯府的希望。

先前楚越炀执意要参加武试，走武官的路子，也是把老夫人好一顿气。

只因为本朝重文轻武，而整个靖远侯府的发家就是从先祖中了状元开始的，老夫人直骂楚越炀忘本。

这件事当时闹得也很不好看，不过还好楚越炀还算争气，得了个武试的乙等，侯府的脸面总算是保住了。

不过因着这件事，祖孙俩的关系更加冷淡，连带着楚越炀对田嬷嬷也有些别扭，总觉得什么话也不能说，什么事也不能做。

只是碍于田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他也不好下逐客令。

是以这会听到田嬷嬷主动说要回去，楚越炀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田嬷嬷走了，他就能自在一些了。

……

田嬷嬷回到了崇宛院，熟稔地进了暖阁，行了礼之后就站到了老夫人身边，接过了丫鬟手里的新茶，服侍着老夫人喝茶。

崔氏已经走了，楚双卿则坐在一旁做着针线活。

她正在绣一副仙鹤图，绣的很专心，绣布上的仙鹤栩栩如生，灵动的很。

按理说，侯府女眷的衣衫都是有份例的，也无需自己动手，但楚双卿特意向城内有名的绣娘学习了刺绣，只为给老夫人做些小玩意。

老夫人嘴上虽然说的不多，但显然是很喜欢楚双卿做的东西的，每次都是爱不释手的。

喝完了茶，老夫人拿着帕子压了压嘴角，探头看了一眼楚双卿正在绣的绣样，终于开了口：“怎么样了？”

田嬷嬷恭敬地回答：“回老夫人的话，大太太已经性命无虞了，只是还未苏醒。”

“嗯。”老夫人点了点头，“她的身子是老毛病了，这次能早点发现也好，说不定还能调养好。”

“是啊，只是……”田嬷嬷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老夫人抬头看了田嬷嬷一眼，楚双卿也有些好奇，手上停顿了一下。

“三小姐方才也晕倒了，老奴回来的时候还未苏醒。”田嬷嬷如实说了。

“什么？”楚双卿却抢先说了话，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田嬷嬷，三妹妹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会晕倒呢？”

楚双卿平时对每个姐妹都很周到，但对楚双霜是尤其的好，所以现在激动也很正常。

一开始老夫人也纳闷，她并不觉得楚双霜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久了也就随她去了，这些小事她也懒得管。

田嬷嬷听到了楚双卿的问话，转向了她，恭敬地说：“三小姐平时身子就弱，加上今日着急吹了风，应是没有大碍，多休养就好。”

“那就好，那我明天去看看妹妹。”楚双卿万幸地说。

“三小姐看到您一定马上就好了。”田嬷嬷笑着凑趣。

“也是个可怜孩子，免了她这几日的请安吧，好好休养一下。”老夫人也有些动容。

虽然她对家里的其他孩子都比较冷淡，但毕竟都是侯府的血脉，今日楚双霜为了杨氏如此强硬，倒是让她有些刮目相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