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夜郊区的灌饼摊
胡小伟走在前面。
陆飞跟在后面，走了几步远。
忍不住问道：
“黄双双在哪儿？咱们要去什么地方？”
“稍安勿躁。”胡小伟用手比划了一下后，拨通了电话手表。
“喂，黄双双，你在哪儿呢？怎么看不见你……”
“哦哦，好好，我看见你了。”
胡小伟回过头来，面朝着陆飞，用手指向几十米开外的一个丁字路口。
路灯下一辆黑色的奔驰迈巴赫发出闪耀的光泽。
这时，后排的车门打开了。
正是黄双双！
黄双双欢快地挥舞着右手，“喂，陆飞哥，这里这里……”
陆飞淡淡地瞅了一眼，不情愿地伸手打了个招呼。
胡小伟此刻殷勤地拽起陆飞的胳膊，死命向前跑，受到陆飞的反抗。
“走快点儿！怎么这么不积极啊？”
胡小伟嘴巴都气歪了。
“我要是能有你这待遇，都快高兴死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你懂个屁！”陆飞小声骂道，“她这就是臭显摆！同学之间聚个会，把他老爹的迈巴赫都用上了……”
从迈巴赫里走出一名中年司机，只见他西装革履，戴着白手套，礼貌地朝着陆飞和胡小伟打了个招呼后，跑到车的另一侧，打开了车门，恭候着客人上车。
胡小伟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咂嘴感叹：
“看看这谱儿，陆飞，达到这个神豪程度，你得卖多少灌饼？倒不如考虑考虑坐享其成……”
陆飞眉头皱皱，轻骂了一句：“滚！瞧你那点儿出息……”
黄双双跑到跟前来，用手主动拉扯着陆飞的胳膊，撒娇般地摇了摇：“陆飞哥，你陪我坐后面。”
然后用手一指，一副命令的口吻：“胡小伟，你，坐前面去！”
胡小伟一脸不情愿地“切”了一声，自己打开车门，坐进了副驾。
陆飞走到司机跟前，说了声“谢谢”，坐进了后排。
黄双双伸手朝着司机打个响指：“老吴，走了！”
“好的，小姐。”
胡小伟坐进车内，用手在中控台和车门各处，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满脸兴奋和稀奇。
“哎呦，豪车，就是香！”
“想不到我一个山里娃，居然也能坐上迈巴赫……”
陆飞没好气的呛声：“胡小胖，差不多得了！别影响司机驾驶。”
“没事儿。小伟，喜欢就使劲儿摸！又摸不坏。”黄双双边说边往陆飞身边靠了靠，“陆飞哥，你要是喜欢，我和我爹说一声，以后只要咱们一起出去玩，这车就是咱们三个人的专车……”
“好呀好呀！”未及陆飞表态，胡小伟就抢先答应道。
闻言，陆飞只好摇了摇头。
他索性把眼睛闭上，开始回想刚才在灌饼摊发生的事情。
那个西方死神达纳特斯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爷究竟是什么身份？
不可能是幻觉！
也许候灵官知道。找个机会问问他。
耳边传来黄双双嗲嗲的声音：“陆飞哥，你怎么不说话呀？”
“拜托，我累了一晚上了。刚好趁这个时间能歇会儿。”陆飞解释道。
胡小伟把头扭过来，拍拍胸脯：“没事，黄双双。别理他。他不想说话，你和小伟哥说……”
“陆飞哥，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接下来咱们要去哪儿吗？”黄双双撅着嘴，一脸撒娇的表情。
“对啊，去哪儿呢？”胡小伟把头探到后面来，一脸谄笑地看看黄双双，同时又挤眉弄眼地朝着陆飞坏笑。
“胡小胖，你少装！不是说黄双双要请吃宵夜么？”陆飞回了一句。他想到，黄双双和胡小伟既然事先通了气，自然定好了今晚要去的地方。
黄双双眨眨眼，“小伟哥，别卖关子了！快点儿告诉陆飞哥……”
“我这不是怕挨骂吗？”胡小伟一脸无辜。
“别废话，快说！”
陆飞有些不耐烦了，“我又不是暴君，怎么会随便骂人？除非……你们要请我去吃灌饼？”
“咦？竟然被你猜中了！”
黄双双没心没肺地鼓掌欢呼。
胡小伟却有些紧张地看看陆飞。
陆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俩疯了？”
“吃灌饼还用跑大老远？还专门叫上我？我做的灌饼不好吃？”
胡小伟用手朝黄双双指指，满脸委屈，“她说要带你取取经，看看人家怎么做生意。我一听是好事儿，就替你答应下来了。”
“就一个灌饼摊，凭辛苦挣钱的小买卖，天底下最简单的生意。还值得取取经？”陆飞一边质问，一边声音的气势却小了很多。
做过三家上市公司的陆飞，自然知道，再小的生意，真要把它做好做大，就不可能简单。
思忖片刻，陆飞语气缓和了很多：
“好吧。我倒要看看，你们带我去吃的灌饼，有什么值得我借鉴的？还能比我做的好吃？”
陆飞嘴上虽然倔强，内心却生出了满满的期待感。
见陆飞态度软和下来，似乎有所心动，黄双双和胡小伟对视一笑，二人先前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透过车窗，两旁的高楼大厦被不断地甩到身后。
在行驶了一段路程后，道路渐渐暗了下来。
路灯稀疏。
显然，这像是去往市郊的方向。
不久，连建筑都消失了。路两侧是田野庄稼。
陆飞心中暗笑，把灌饼摊开在人烟稀少的郊区，生意能好到哪儿去？
车开出了市区后，拐到了一条乡间小道上。
四周围漆黑一片。
只有正前方，远远地冒出一方微弱的光亮。
车继续行驶了两三分钟后，前方的光亮也随着渐渐接近。
仔细看时，发现前面是一个村子。
村口处的十字路口。恰好有一条公路经过。
十字路口的电线杆上，挂着年代已久的路灯，灯罩残破，光线昏暗。然而，令人感到惊奇的是，路灯周围停满了各种豪车。
人还不少。
统统围站在一个依托三轮车临时搭建起来的灌饼摊前。
灌饼摊的车棚上方挂着一个电灯泡，作为临时光源。
在电灯泡的映照下，“盂兰婆婆灌饼”六个猩红的大字，透着诡异的光泽，在深夜里分外惹眼。
陆飞心中猛然一惊。
甚至，脖子后面不由自主地冒起了凉气。
“盂兰节”正是传统的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
陆飞心中嘀咕，这“盂兰婆婆”与“盂兰节”是否牵扯着关系？
“开在这么偏僻个地方？月黑风高，一个深夜郊区的灌饼摊，居然有人开着豪车专门来吃？”
陆飞不由得惊讶万分，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紧张忐忑。
“是啊是啊。陆飞哥，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学学人家……”
黄双双一脸虔诚地望着陆飞。
看到陆飞显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异表情，黄双双知道她的苦心总算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