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权臣折腰16
她心一狠,直接往中央有些热的水里闷了下去,浑身的血液都随着水温沸腾起来。
裴憬已经进来,身后的亲兵也已经到了门外,他却在此时怒吼一声。
“谁都不准进来!”
里面有女眷在,确实不适合进去,亲兵们正犹豫的时候,裴憬已经就近抽走一把剑,往里冲去。
那是一种几乎无法形容的场景,裴憬定睛一看便认出那男人是谁,大步往前跨去。
眼看着刘彦就要跳入水中,裴憬直接揪着他的衣服狠狠往后一扯,一把冰冷的剑横上了他的脖子。
刘彦都还没挣扎,淡淡的血腥味便在鼻尖绽开,他一愣,忽然感觉到了脖子上的疼痛,浑身血液倒流,如置身冰窖。
裴憬竟然做到了这等地步,他真的动手了……
裴憬用最后的理智维持着动作,努力让自己不那么冲动,在这里就杀了他。
咬紧牙关,他说的话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字字狠厉,杀伐之气翻涌。
“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脖子上的痛感又加重几分,吓得刘彦当即伸手求饶,恰好碰到了滴下来的血迹。
“哎哎哎你误会了!”
他咬牙,又嘴硬道。
“裴大人千万不要误会了,我只是听到里面有一些不一样的动静,进来看看怎么回事而已!”
睁眼说瞎话!
宴倾翻了个白眼,在水里都听到了他鬼话连篇。
她会游泳,当即便装作呛了水,整个人扑腾挣扎着露出水面,断断续续呼喊出声。
“大……大人救我!大人!”
裴憬没有犹豫,手中的剑往下,当即在他的胸口重重剌了一剑。
刘彦一声吼叫,疼的龇牙咧嘴捂着伤口。
狠狠把人踹到了门口清兵那里后,刘彦瞬间便被他们牢牢控制了,嘴也被捂住。
而后,裴憬丢掉了手中的剑,顺手扯起池边她的衣物,穿着外袍往温泉中一跃而下。
水花四溅,热气翻腾的更厉害。
他轻而易举的便抱住了宴倾,衣服披在她身上,托着她的腿,将她整个人扛出水面。
宴倾搂着他的脖子,咕噜噜咳嗽着,象征性的吐出几口水之后忽然大哭。
“大人,那个人是刚刚从平台那边的门溜进来的,是趁着你出去故意进来的!”
裴憬脸上的神色如死水一般阴沉,最后的忍耐也湮灭消失。
把宴倾放在水边之后,再三确认她无大碍,伸手缓缓擦拭了她眼角流下的泪,抚着她不断颤抖的身子。
“别怕,我这就去处理。”
宴倾哭着,一言不发的点头,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裴憬心中杀意翻滚,如滔天潮涌,没空更换身上的衣袍,更没去擦拭水渍,直接捡起地上的剑走过去。
剑身还有血,短短时间已经凝结了一层水珠,随着他提剑拖地而去,血在摩擦震颤里混合了水珠,缓缓流下。
到了门口,裴憬面无表情,居高临下踹了一脚刘彦,等他整个人倒在地上后,走上前去踩住了他的脸。
“嗤——!”
长剑贯穿插入了他的胳膊,一声哀嚎之后,刘彦疼的声音都叫不出来了,脸已经成了猪肝色,无力痉挛抽搐。
裴憬微眯眼眸,眼睑发红,阴鸷中散发着寒意,随即旋转剑身,剜着他的骨头血肉问道。
“刘彦,我再问你一次,哪来的胆子肖想我的女人?”
刘彦?宴倾忽然抬头看去,心中有些吃惊。
这人竟然就是永安王刘彦,刚刚仓皇间没看清楚。
他和裴憬算是同阵营的人,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永安王是先帝最小的一位皇子,如今不过三十多岁,虚长裴憬几岁而已,又有皇族身份傍身,真是断定了裴憬不敢拿他怎样。
可看着现在的情形,裴憬似乎并不忌惮他。
难以想象他手中权柄大到了何等地步,面对皇家依旧目中无人,不计后果,出手狠辣。
原地,刘彦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反咬一口。
“是……是宴倾勾引我的,我在门外她就已经看到了,故……故意勾手让我进来的!”
哈??宴倾脑袋上一百个问号。
关她鸟事,鬼知道门外有个死变态。
见裴憬似乎不信,就要动手,刘彦哭出声来。
“是真的!她是我一手养出来的,在府里便有意勾引,王妃早就听说了这事,主张着宴会上让裴大人你见一面,也好顺理成章送给你!”
宴倾正无语的时候,裴憬缓缓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那把直挺挺还插着的剑,心中略有所动的回过头去。
相隔十几米,这一眼,宴倾看到了很多复杂的情绪。
怀疑、探究、猜忌……还有一丝犹豫。
她的心瞬间便比外面的雪还凉,隐约的风吹来,身上的凉意更惊人。
不过是别人的一席话,他便怀疑自己了。
也是,短短几日的温存差点让她忘记了,这人本就是个捂不热的,他的心,不是巫山云雨和三两句娇嗔就能俘获的。
心有野心,便生性多疑。
他走上如今高位,怎么可能不小心谨慎。
所以那一丝犹豫,是否是在此刻动了同样的杀心呢,一如他如此对待永安王。
宴倾遥遥望着他,稳着身形,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身来。
她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服,正了衣冠,一边往他身边走去。
两人的距离终于只剩下三尺的时候,周遭亲兵都退了些,背过身去。
这裴憬真是个疯批,刘彦缓了口气,疼的快晕了,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正在此时,裴憬动了动唇,终于还是开口说话了。
“所以……刘彦说的是真的吗?”
宴倾被这残酷的现实狠狠甩了一巴掌,不受控制的落下泪来。
她笑着伸手抹了一把,倔强的抬头,大胆的直视着他的目光。
“那么,大人觉得我是这样朝三暮四的女子吗?几月前还痴迷永安王,如今便能和大人调笑。”
裴憬不知该如何回答这句话,看着她眼中泪光,心中有些难受。
他本意不是如此,只是想听她亲口否了刚刚刘彦所说的话而已。
但是话到嘴边,不知为何就变了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