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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

沈素洁没有立刻给她喂第二次药,看着她温顺的陪在自己身边,便展颜道“阿姊再等等,我们马上就好。”

她被安置在书房内室,外面就是他和裴静朝等人议事的书房。

“太子先前强撑着摆了我们一道,如今是实实在在的缠绵病榻,袁清素等人只有先前的太子令,如今无人领头,殿下该领兵直逼京安。”

公孙芳和看向裴静朝,“若是谢常勍执意与我们动手,恐非误我根基?”

裴静朝却是扬起笑,恣意道“殿下与太子相争,是家事,她一个谢家女,如何凭借一己之力调得动西北大军。”

公孙芳和垂下眼眸,片刻后才道“袁清素先前与卫朝安皆是将臣,颇有手段,此人就交给你周旋了,反倒是袁从简善用心机,不可不防。”

裴静朝看向一旁的沈玉荷,笑道“我的三妹妹早有提防,不急着对付他。”

到了后面,卫亦舒便有些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了。

只是觉得冷,缩在如意的怀里抖得厉害。

如意拿了毯子将她裹着,一下一下的安抚她,“女郎睡一觉就好了。”

她恍惚间昏睡过去,醒来时已经是夜半,沈素洁还没有回来,她头疼得厉害,“如意, 给我倒些水来。”

如意忙起身拿了温水给她,“女郎好些了吗?”

卫亦舒大口大口喝着,可是身体却是难受得厉害,不是疼也不是痒,是每一处都不舒服。

她便只能紧紧抱着如意,“斯越,我好难受。”

如意听得心神俱颤,一时连安抚都忘了,就在她想要再听清楚的时候,下意识往门口看了过去。

沈素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目光森寒阴戾,让如意也跟着恐惧起来。

“你听到了什么?”

如意想要摇头,身子却是僵直着,连视线都不敢挪开。

沈素洁叹了口气,走过来,将卫亦舒放在了床上,层层床幔放下,他才蘧然掐住了如意的脖子。

“我本欲留你,如今却留不得了。”

如意无力的拍打着他的手,试图向床上的卫亦舒求救,却只能感受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大。

“放过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卫亦舒强撑着一口气,拽住了他的衣袖。

沈素洁松开手,看也不看地上的人就将她怀里带,“难受了是不是?”

卫亦舒看向地上咳嗽得半天喘不过来的如意,小声道“她不会害我的,放了她吧。”

沈素洁轻声说了好。

如意几乎是逃也似的踉跄着往外跑。

“知道你害怕,我不会真的杀了她,只是我不能叫她往外说出去。”

他不再主动,她却攀附着他,“她不会的。”

沈素洁嗯了声,看着她这样依赖自己,便拿了她的手指把玩,“阿姊,你喜爱我吗?”

“我喜爱,我喜爱式安。”

她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这一句,只要说了,他就不再刻意站在她接触不到的地方。

沈素洁满足至极,轻轻的将她抱着,任由她啃咬着自己的衣服,只等她这股挣扎劲过了。

“阿姊才用了药,不宜有孕,我们再等等。”

不过几日,卫亦舒就被沈素洁带着参加了宴席。

确切的说,是一场小捷的庆功宴。

公孙芳和也是第三次正经见到这个被冠上天命之女名称的卫家女。

比起这个不怎么让他在意的名头,无疑是她的身份更让他侧目。

看着她一席华服委地款款而来,其清冷秾丽之姿,实在比得过平生所见之美人。

卫亦舒随着沈素洁一同行礼,然后面无表情的随他入座。

许是众人的视线过于繁杂,公孙芳和便见她抬起头,淡淡的扫视了几眼,又垂下眼帘,仿佛置身于外界。

“式安,这就是你的新妇?”

随公孙芳和来的人不少,知道些许内情,好奇的多是裴家那边的。

听了这句问话,沈素洁的神情肉眼可见的温和起来,“正是新妇。”

只是一开始还有些好奇,等到她像是个木头美人儿一样毫无表情,众人的视线也就慢慢散了。

沈素洁不时给她布菜端汤,小心之举,温存之心,当真是叫众人笑话得不行。

卫亦舒静静听着,直到他们看起歌舞来,她才道“演够了吗?”

沈素洁目光微顿,静静看着她。

卫亦舒扯了扯嘴角,勾起些笑意,“我恨你,恨不得此刻嚼的是你的肉,恨不得立刻就看到你们大败的光景。”

她说得小声,丝竹犹在,歌舞晃眼,沈素洁却觉得心口好似一把尖刀在剜着。

他痛得厉害,便笑意更甚,凑到她耳边道“阿姊知道自己动情时有多么主动吗?”

见她不说话,他心中却无丝毫快慰,反而将她的手握紧了些。

“阿姊,别逼我。”

裴静朝看得有趣,便道“式安,你昔日不喜女色,如今却做起了痴情人,倒是有意思。”

卫亦舒只当没有听到,没想到裴静朝主动开口问询她“不知弟妇出自何家?”

她抬眼看去,是一个二十六七的青年,武官服尚未换下,凤眸狭长,双目炯炯,极为英朗,只看了片刻,她便移开视线,“出身小户,不足挂齿。”

裴静朝诧异稍许,沈素洁便道“新妇胆小,我来陪阿兄吃酒。”

说着就唤人换了大的酒盏来。

裴静朝看得有趣,却也不再纠缠,屋内众人饮酒,因着卫亦舒在此处,众人多有些放不开手脚,卫亦舒便自顾起身准备离开。

却被沈素洁拉住,他重伤公孙卞真,被灌了不少酒,此刻有些昏沉“表兄平了乌萂国,阿姊陪我一起敬了酒再去罢。”

卫亦舒冷眼看着,等他起身了,方才拿了酒盏与他一同去敬酒。

公孙芳和没听进他的话,反倒是将卫亦舒的表情看了十成十,见她冷面冷心,酒劲上来便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既然成了式安的妻,往事种种,便该自绝,不要再纠缠不放。”

裴静朝的酒量不差,看见这一出便更是觉得有趣。

卫亦舒没有说话,沈素洁便道“表兄之言,新妇必定放在心上。”

公孙芳和不耐的摆摆手。

沈素洁这才叫人送她回去。

待落了座,众人这才放开来,“沈式安阿沈式安,昔日你笑话我们沉湎女色,如今倒比新妇更像新妇。”

说罢,又有人过来,裴静朝问向旁边的人,“新妇的门第很低吗?”

观其言行容貌,应当是不差的才是。

被问的是沈素洁的旧部,深知其中缘由,便随口扯了句话,“寻常官家女子罢了。”

裴静朝唔了声便不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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