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兵荒马乱的一天

带赫家源来的两个“老朋友”也算是熟人，其中一个女的是李莲，另一个是男生叫蒋朋。

李莲把谭晓芩叫到一边，大意是她对王导不熟，让谭晓芩来做这次的课前树立领导的Abc。

谭晓芩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王导的传统行业的经历，职业，正说到王导的行业成绩时，寝室门直接被推开了。

她知道这时王导已经来了，赶紧止住话头。和王导打完招呼，谭晓芩和其他不用听课的老朋友赶紧退出了房间。

毕竟，在寝室里，只有寝室领导才有资格进门不敲门。

不用听课的老朋友们被请到男寝，各自小声聊天。

厨房里，谭晓芩开始准备午饭。今天的寝室里，她没有接到曹胡大姐的特殊通知，那么吃饭的应该还是昨天的20个人。

厨房里有昨天晚上赶晚集买的青菜，几个土豆，半个大白菜，将就够做一顿面条。

从外面看，一个微胖姑娘的身影，熟练的洗菜，切菜，和面。要是爸妈看见谭晓芩现在的样子，也一定会大吃一惊。当初在家死活不学做饭的姑娘，现在已经能做的有模有样了。

不到半个小时，她已经炒完了哨子和好了面。传销组织里的寝室里，最常吃的饭就是一混锅面条。

顾名思义一混锅就是把菜和面条煮成一锅。有条件就炒菜放进去，没条件的直接水煮菜和面条。味道不重要，能吃就行，重要的是一定要加水，多加点水。

谭晓芩费力的把一大锅接好的水坐在煤炉子上，等着开锅。无聊的时候，顺便看着下面的火苗出神。

领导寝室的门突然开了，蒋朋带赫家源出来上厕所。赫家源一进厕所，蒋朋就站在厨房门口聊了一会儿天，顺便问谭晓芩要点水喝。

两个人刚聊几句，蒋朋瞥见厕所门开了，匆匆放下杯子，正要走过去。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赫家源出来时脸上还有微笑，刚走一步，却突然倒地。听到声音，谭晓芩也跑出来了。

地上，赫家源浑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睛里已经开始不聚光了。蒋朋似乎是吓傻了，喃喃自语，只知道围着赫家源转圈，伸出去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站在那儿干嘛？快过来帮忙！”谭晓芩边擦手上的面粉渣，边说。

“我，我，我不敢！他这是怎么了……”蒋朋脚一动不动的，嘴里继续慌着。

“算了，指望不上你！赶紧去通知王导！”谭晓芩还指了指背后紧闭着的女寝室门。

似乎是刚反应过来，蒋朋敲门了。隐约听见他说让王导先出来一下。

谭晓芩看着地上的赫家源，起先也有点手足无措。毕竟这情况她也没见过，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好在王导很快就出来了。他们三个人将将把赫家源的四肢给摁住。

可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赫家源嘴里的白沫变成了血沫，还一直在吐着。王导让谭晓芩赶紧找人来。

谭晓芩匆匆推开寝室门，要找一两个“老朋友”们帮帮忙。没有领导镇压，“老朋友”又因为好奇都出来帮忙了，寝室里一下子乱了。

最后的结果，所有当时在赖导寝室里的人都到了客厅。

“老朋友”们有帮忙按着赫家源胳膊腿的，有拿毛巾擦嘴的，还有一个端了水要去给他擦手的。

然而更多的“老朋友”是，围在外面的人，要进去里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儿的。

等王导好不容易抽出手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乱糟糟的一幕。

他并不威严的声音喊出“住手”时，也许是因为他一米六的个子在人群中不显眼，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大家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位“领导”。自顾自忙成一团，吵闹声乱成一片。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死人了”。

“包围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扩大。众人触电般的回退至墙边。一下子露出了中间的情景。

躺在地上的赫家源抽搐了一下，停止了动作，嘴角一条长长的血线还在嘀嗒，他的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着，手脚渐渐不动。胸脯也不在夸张的起伏。

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情况，房间里落针可闻。

紧接着，人群中有小声祷告的，有低声捂嘴哭泣的，有把“怎么办”变成口头禅的，还有慌慌张张转圈的……

大家都默契的躲开了中间的赫家源。

此时的谭晓芩也已经浑身冰凉，要不是靠着厨房门框，她都可能会掉地上。随后她像是想起什么来，焦急的在意识里喊白木易。

“白木易，这里死人了。警方到底什么时候行动？……就现在吧，快点儿来，我害怕，我一刻也不要待在这里了。……对，王怀明王导在家……快，快……呜呜呜。”她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好在别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没人在意她的哭泣。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人是王导。他让大家，冷静下来，还是来的时候组合，三三两两组队出去，离开现场。有人问地上的人怎么办，他说先通知亲友，等人差不多走光了再打电话报警。

陆续有人离开，谭晓芩说自己恰好能联系到索九玥身边的老朋友，要留下来帮忙。

王导根本没反对，叮嘱几句，不要在警察面前胡说八道，很快就走了。

空荡荡的房子里安静的可怕，谭晓芩干脆坐在了地上，此时此地她已经站不起来了。

好在手机还在身边，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打电话给索九玥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不那么颤抖。

这一刻，谭晓芩无比恨警察的出警效率。要是他们能再早一点，那些人谁都走不了。

看着那一张张只顾自己逃离现场的脸，谭晓芩心里无比排斥。

一次次拒绝相熟的“老朋友”一起走的好意，还要假装为他们善后，有那么一瞬间谭晓芩觉得自己也无比虚伪。

等有人带着 索九玥匆匆赶到推开寝室门的时候，谭晓芩已经守着赫家源的尸体发了好一会儿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