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江雪
同一天,师兄正在奥藏山里钓鱼,忽然感到一阵心悸,有种深深的失落感缠绕在他心头,自己仿佛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他不知道,他陷入了迷茫。
此时,“噗呤”声响,是鱼儿溅起水花的声音,一条鱼儿上钩了,师兄因为发愣而及时没有吊起鱼竿,鱼儿逃脱了,再也没有回来了。
“我到底失去了什么?”
师兄一遍一遍问自己,他已经无心钓鱼了,于是去阅读古籍,但他心有杂念,读不下去。
他去练功,练功过程总是分神,差点走火入魔。
他去睡觉,刚闭上眼睛,他就做起了噩梦。
他索性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呆呆站着,啥也不想,从天明站到天黑,从夜晚站到清晨,当朝阳透出光芒洒落在师兄身上时,他全身通寒,无声落下了清泪。
其实他知道的,只是他在极力欺骗自己,他感受不到师弟的存在了,他失去这个世界上与他最亲近的人了。
……
师兄来到了荻花洲,一名少年仙人指引着他来到了师弟的埋骨处,就在河边,在芦苇之中,稀稀拉拉的有几棵紫色马尾在旁边,风景很好。
少年仙人想要传达师弟的遗言,师兄摇摇头,表示自己不需要知道。
少年仙人以为师兄会表现的十分愤怒或者伤心,还打算劝慰一番,但他都没有,师兄像往常在奥藏山山上一样,在荻花洲里每天坚持练功,空闲时垂钓,偶尔会翻开古籍细细品读。
师兄在这期间还认识了一名来自望舒客栈的大厨,知道这位大厨以前是盗宝团的人,后来因为打劫如今望舒客栈的老板时反被揍了一顿后,然后决定跟随老板来到望舒客栈当厨师,这是一段颇为有趣的经历。
而这位大厨询问师兄的往事时,师兄微微一笑,闭口不答,惹得大厨一阵生气,但他还是很乐意让师兄吃白食,因为他觉得师兄绝对是个奇人,值得深交。
直到有一天,师兄看向餐桌上的一道菜品,他向大厨问道:
“这是什么?”
“烤吃虎鱼啊?难道你没有吃过?”
师兄用筷子夹了一口鱼肉放入嘴中,久嚼不咽,泪水止不住往下落。
“难道我做的很难吃吗?难吃到哭?”
“不,很好吃,跟我当年师弟做给我吃的一模一样。”
“师弟?”
……
“喂,你要去哪?”
大厨看到师兄还没吃完饭,就背着剑往外走。
“练剑。”
“大晚上你练啥剑,疯了是吧?”
……
师兄一直在练剑,他练了三年,期间连平时最喜欢的垂钓也舍弃了。
其中有一天,他开口说:
“把鸡豆花的菜谱给我”
“怎么了,你不是没日没夜的在练剑吗?你要菜谱干嘛?”
“我不想说第二遍。”
“好好好,给你给你,你难道还想从菜谱里学剑法啊?我看你整个人练剑练疯了。”
大厨没好气地把菜谱给了师兄,师兄拿过就走。
“本来好好的,怎么突然跟变了个人一样?”
大厨在心里疑惑道,摇摇头,继续做菜去了。
……
大厨有幸看过一次师兄练剑。
他身姿挺拔,目光深邃而坚定。在他手中,剑如起舞,犹如一道流动的光芒,速度之快迅如闪电,每一次挥剑都是完美无瑕,他的动作优美而有力,剑招连绵不绝,剑招蕴含着锐利的剑意。
散发而出的剑意犹如寒风刺骨,看得大厨遍体生寒,大厨分明感受到师兄本人与剑之间没有了隔阂,仿佛他手中的剑的意念就在他内心中诞生。
大厨已经知道师兄的剑法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了。
……
“这几天你去哪了?你身上怎么多了个岩元素神之眼?”
“呵呵,我去了奥藏山。神之眼是挖出来的”
“挖出来的?我听人说是帝君发放给合他眼缘之人?那你现在拿着一壶酒,背着剑要去干嘛?”
“跟你告别,有可能咱们以后都不会相见了。”
“你要做什么?我跟你一起去!”
“呵呵,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去找一个人,讨一个公道。”
师兄轻轻一笑,婉拒了大厨。
“如果我还能回来的话,我是说万一,你记得给我做一份烤吃虎鱼尝尝。”
“自然!你一定会回来的!我现在就给你做,你要早点回来吃!”
大厨从言语中能知道师兄这一趟出门恐怕凶多吉少,他含着热泪出门送别。
“你该回去了,客人等急了可不好。”
师兄摆摆手,只留给大厨一个孤独的背影。
……
深秋了,荻花洲也变得萧索了。
师兄穿着薄衣走在路上,偶尔看到一些路人穿着厚衣,低头快步在秋风中走过,而他不紧不慢地走着,提着酒壶时不时仰头灌一口酒。
终于他来到了师弟的埋骨处,酒壶里的酒也喝了一小半,他倒了一些酒在地上,轻声开口道:
“师弟,我敬你。”
天空阴沉沉的,但雨却始终没有下来,厚重的云彩压得低低的,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碧水河水面上倒映着灰色的天空,河床源头下分叉出几条溪流,不像夏日般奔腾,只是缓慢地流淌着。
江河边盛开着深紫色的荻花,花朵常常垂落下来,像马尾一样垂鞭下垂,因此也被称为马尾。
而不断飘落黄叶的却砂树,一片斑驳的草地,显得整个荻花洲寂寥冷清。秋风吹拂着,让整个荻花洲的景色似乎像一位垂暮老人般毫无生气。
“呵,该热闹热闹了。”
师兄轻笑一声,“铿!”剑从剑鞘被拔出的声音。
师兄御剑而行,身后青光一闪,消失在原地,再次看到他的身影时,他已经来到碧水河源头处。
他眉间透着平静,突然一剑挥出。
口中低喝一声:“开江!”
剑光如电,剑尖轻抵江水,眨眼之间,剑锋已经迅猛掠过了江面。
他一剑斩出,剑气凛然,江水迸裂而起,如同一道巨大的水幕升腾而起,隐藏在芦苇中的魔物纷纷被磅礴的剑气所震,死伤无数!而整个碧水原也重重摇晃了几下,更别论处在碧水原中心的荻花洲了。
但师兄并不想收手,他要继续挥剑,直到那个人出现为止!
……
“金鹏上仙,匆匆召我们而来所为何事。”
“他说要向一个人讨回一个公道。”
此时,三眼五显仙人到齐了,汇聚在荻花洲上空,魈对着众仙指了指正在地面上不断挥剑的师兄说道。
“是他?!”
“削月,你认识这个人类?”
理水叠山真君问道。
“他怎么不认识,当初还是他把功法传授给别人的。”
留云借风真君解释道。
“额,没错,当初我看他们心有正气,愿意降妖除魔,所以把修炼真气的功法给他们了?”
“他们?意思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去哪了?难道就是他要找的人?”
理水叠山真君疑惑问道。
“哈哈,应该不是吧?”
削月筑阳真君讪讪一笑回道,他已经知道师兄要找谁了。
“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咱们想办法怎么处理,你看看这个人类,能是个修炼过你功法的人吗?我看他都成剑仙了!不算上金鹏上仙,咱们三个人估计都打不过他。”
理水叠山真君怒指正在地上挥剑开江移山,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的师兄。
“我也不知道啊,我传授的功法还是有残缺的,还需要神之眼才能催发出全身功力,我可没教过他剑法,可能是留云教他的。”
削月筑阳真君摸摸鼻子,开始甩锅道。
“削月!你休得胡言!我教他?!我一只平时研究机关要术的鸟,怎么会教他剑法?!”
留云借风真君生气而言,然后顿了一下,了然道:
“既然不是我两个教的,那应该就是理水教他的。”
“啊?!”
正打算吃瓜的理水叠山真君一脸懵逼。
……
“你们都回去吧,他要找的是我。”
“是!帝君。”
众仙领命,各自回去了。
璃月的神,摩拉克斯在半空中背负着双手,缓缓向师兄走来。
师兄也停下挥剑,收剑入剑鞘,然后拿出酒壶,开始痛饮。
“你所为何事?”
摩拉克斯低沉而平稳的嗓音响起。
“哈哈,哈哈哈!”,师兄狂笑不已,抹了抹嘴角,擦拭溢出的酒水,然后举起酒壶大声疾喊:
“敢问岩王帝君!”
“何为天理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何为志士无求以杀身成仁人?”
摩拉克斯平静地摇摇头,开口说道:
“万事皆有代价,我为何要回答你的问题?”
“那我与帝君立一个契约,倘若我能让帝君动身半分,那么请帝君还我师弟一个公道!顺道帮我把酒壶满上!”
“反之,我愿身死道消,算是为我今天的胡闹作出代价。”
“可,契约已成。”
……
师兄飞上半空,与帝君平视。
大风凛冽,吹动师兄的衣袂,他全力催发神之眼,运转功法,把全身真气和剑意隐匿在剑鞘中的剑上,此剑不出则已,一出惊鸣。
“锵”,剑脱鞘而出,直冲云霄,只见师兄嘴唇嗡动,说出两个字,“落雪。”
剑气划过天际,即将下雨的天空此刻却下起了雪,漫无边际的雪,是鹅毛大雪。
几千多年来,从不下雪的荻花洲此时下起雪来了。
雪缓缓而下,不可阻挡地下,空中的飞禽碰到雪就变成了血。
“不错”,摩拉克斯拍拍手掌,夸赞道:
“你是我见过第一个不使用神之眼的属性,而只是单纯来靠它给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真气。其实神之眼也是一种契约,越是依赖它的人,就越要被它束缚。”
当雪快落在摩拉克斯身上的时候,他能感受到雪中蕴含的剑气是多么的锋芒,多么的锐利。
他无奈摇摇头,双手一张,开口说道:
“俱收并蓄。”
言出法随,天空的雪还没落下地面就消去了,所有的剑气被摩拉克斯的玉璋护盾吸收完毕。
师兄力竭了,他从半空摔下,即将落地的时候,摩拉克斯接住了他。
“我能回答你第二个问题。因为志士有舍身成仁的精神,你师弟正是这样的志士,你是不是在想为何我不给你师弟发一枚神之眼,但我要告诉你神之眼降临到谁的身上并不是由我决定的。”
“而至于第一个问题,我不能回答,因为我跟某个存在签订了契约,以后或许有人会帮你找出答案。”
摩拉克斯温和地解释道。
“所以,这次是我做错了吗?”
师兄脸色苍白,茫然看着帝君说道。
“对与错,看你自己如何判断了,至少你的剑练得不错,能够让我稍稍动身。”
……
“江雪?江雪!你终于回来了......”
言笑激动抱住江雪惊喜道。
“咳咳,你快把我勒死了,你不看看自己的体型。”
“哈哈,我这不是高兴嘛?前不久做菜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呢......算了,不管这些。啥也不说了,快尝尝我做的烤吃虎鱼。”
……
“你喝完酒,醉醺醺的,要去哪?”
“钓鱼。”
“那你小心一点,可不要跟之前一样酒后钓鱼被鸩(zhen)棘鱼刺伤了。”
……
如果有一天,旅行者开始钓鱼,有幸钓到鸩棘鱼时,就可以查看这种鱼的背景故事:
长满刺状鳍的迅猛鱼类,迅捷灵敏,全速游动时矛般尖吻甚至能劈开水流。因此又得名“劈水刺”、“箭难追”等。
鸩棘鱼最为人熟知的是其带毒的棘刺,这种神经毒素对小型猎物足够致命,但对大型生物则显得力不从心,多数情况下只有致惑、致幻等不良症状。
“满上!岩王老弟!给哥哥满上!”——某位不慎被刺伤的璃月渔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