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骑着命运木马的人
“戴......戴因！你来啦！”派蒙惊喜万分，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的男子。
“嗯，这个遗迹有塌陷的征兆，你们先往外走吧。”戴因没有回头，而是冷冷盯着眼前的深渊先兆者。
“呵呵呵呵......你还是这么讨人厌啊，教团之敌，戴因斯雷布！”
深渊先兆者冷笑几声，毫不畏惧对视着戴因。
“我能感受到，你身上有股可怕的血腥味。是来自漆黑的噩梦，亦或是......嗯？”
戴因没有回话的意思，他脸色冷酷，招手收回自己的剑，剑身涌动着末光，身上的黑色披风飘摇着。
他手持长剑，一步一步逼向深渊先兆者。
深渊先兆者看着来势汹汹的戴因，双手再次化成幽蓝刀刃，他哂笑道：“噢噢......真危险。你也有那种腐朽的味道，让我熟悉......”
“啧。你的舌头，恐怕也腐朽了太久......该切了！”
戴因说出最后三个字时，身形暴动，瞬间移步到深渊先兆者身侧，旋转发力，给对方来了一招力道极强的上步崩挑剑。
“哼！”深渊先兆者眼疾手快，侧身插步架起刀刃格剑，“你和我们一样，都是危险的事物。但教团以外的危险之物，都该被放在笼子里才对......”
“哦？你有这个资格？”戴因不屑地问道，手中剑毫不留情刺向对方的破绽。
“那就试试。”深渊先兆者身形倒转，解开戴因的攻势后，再欺身反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碰撞了无数次。
激战中，戴因淡金色的头发被狂风吹乱，他的左眼瞳孔依旧是深蓝色，而被黑色眼罩遮掩住的右眼似乎要散发出异样的光芒。
“戴因！我来帮你！”空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加入战场。
于是，深渊先兆者遭到两人围攻，而由于不想伤害空，他的攻势节节败退，不远处的派蒙看到此情景则是为空和戴因加油鼓劲。
“加油！旅行者！加油！戴因！咱们三个必胜！”
正当空和戴因合力牵制住深渊先兆者，牢牢占据上风的时候，一道少女身影突然从传送门出现，仅仅一击，就把他们击退。
深渊先兆者看向来人，立马屈身跪下。
“公主殿下。”
戴因收起剑，眼神复杂看向对方。
派蒙瞪大眼睛：“那，那个人，难道就是......”
空瞳孔颤动，因为眼前之人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
在此之前，他曾预想过无数次双方相见的地方。
在西风大教堂下满是白鸽的广场，那里久就会有提瓦特最出名的吟游诗人歌颂他们的久别重逢之喜。
在风起地的苍天树下，那里就会有发出闪光在空中悠游的风晶蝶振动着翅膀，为他们的相遇而舞。
在百货错出，千船继至，万商云来的港口处，那里就会有许多远航而归的水手与等候他们平安归来的家人拥抱，身为哥哥的他也会与妹妹紧紧相拥。
在飘散苹果酒香味的晨曦酒庄，在坐落于高耸岩柱的望舒客栈，在年云雾缭绕、渺无人烟的绝云间。
在清泉镇，在奔狼邻，在风龙废墟，甚至是在龙脊雪山、归离原，天遒谷等任何一个地方。
然而，今天他们却在这个摇摇欲坠，一片晦暗的遗迹里相遇，一个他不曾设想过的地方。
面对刚才持剑击退自己的人，空喉咙滚动一下，终于说出她的名字。
“荧！”
“哥哥......”
荧没有收回剑，但看向空的眼神柔和了很多。
“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走！这里很危险！”空想要向前拉住妹妹的手，结果却被深渊先兆者给拦住。
“等......等等，旅行者，她刚才替深渊使徒挡住了攻击。”看着情绪激动的空，派蒙忍不住开口提醒，“你的妹妹好像和深渊......”
空也意识这一点时，他看向荧，想要对方给自己一个答案。
但荧先一步开口问道：“哥哥，为什么你和戴因在一起？”
“......什么？你问......戴因？”空满脸不解。
明明他们分离了这么久，为什么荧在说无关的事？
派蒙意识到问题所在，“旅行者，你的妹妹......认识戴因？”
注意大家都在看着自己，戴因不再沉默，沉声道：“荧。我们又见面了。”
荧认真看向空，“哥哥......你不该和这个人同行。这个人......是我的敌人。”
戴因苦笑一声：“荧......”
空心急如焚：“等一下，别再说我不明白的话了，荧！”
荧抿嘴，语气变得肃然：“但这是必须对你说的话，哥哥，不要与戴因一起来阻止我，不要阻止深渊。”
接着，她冷漠看着戴因说道：“戴因斯雷布，他是坎瑞亚末代宫廷卫队的「末光之剑」。在五百年前，他未能阻止坎瑞亚的灭国。那时他身受不死诅咒，流浪荒野......只能看着他想要守护的人民，化作深渊的怪物。
派蒙闻言大吃一惊：“你说......戴因是坎瑞亚人？！五百年前经历灭国的坎瑞亚人？！”
“而且。你说人民化作怪物......是说现在的深渊教团，不止是和坎瑞亚有关联的程度，根本就是坎瑞亚的遗民本身吗？！”
“呜......还有『戴因是你的敌人』什么的，一下子完全搞不清状况了。”
空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只是急切盯着荧念道：“先跟我走吧，荧！我们回家！”
荧沉默了半会，“家......嗯，当然，有哥哥在的地方就是家。但我还不能与你去往下一个世界、寻找新的家园......至少现在不能。”
“在深渊淹没神座之前，我与天理，有一场尚未完结的战争。”
空喃喃道：“天......理”
“哥哥，听我说，我已经有过一次旅行。所以，你也要像我一样抵达终点，才能在自己的眼中，留下这个世界的沉淀。”
说完，荧立即转身，深渊先兆者明白公主殿下的意思，他立马构造出一道新的传送门。
“不！”见荧即将进入传送门，意识到自己要再次与妹妹分散的空失声大喊。
戴因则是冲过去，想着再次破坏传送门，然而却被荧随手一击，击飞至数十丈之后。
空也握紧『试作斩岩』，全力催动元素力，金色光芒闪至而来，他不能让妹妹陷入深渊之中！
荧没有出手，只是看了深渊先兆者一眼，后者知晓她的意思。
轰隆！！！
幽暗的刀光与金色剑光交接瞬间，周围的空气都被引爆，众人脚下的地面开始大面积破碎，头上不断有碎石落下。
这个深渊遗迹即将坍塌了。
荧不在意，她的脚步离传送门又近一步。
“荧！”空声嘶力竭，荧置若罔闻。
此时此刻，对于空来说是绝望的，或许只有神明才能帮助他挽留住妹妹的脚步。
但他明白即使真的有也来不及了，因为荧的一只脚已经跨入那道传送门里。
荧一下也没有回头，因为她明白这就是命运既定的事情，提瓦特大陆的所有人的命运都已被注定，就像一潭死水一般，这个世界没有未来。
有人，甚至是一整个国度曾想改变这个世界的命运，但无一例外都遭到了灭顶之灾，比如2600年前的芬德尼尔，500前的坎瑞亚。
至少，在她看来，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改变自己命运，更何况是世界的命运呢。
荧心意已决，然后在她的身影即将完全淹没传送门之时。
整个遗迹的时间停止了。
只剩半个衣角显露传送门外的荧，紧随荧进入传送门的深渊先兆者，躺在地上的戴因，撕心裂肺的空，他们都在此刻一动不动。
时间停止，其实这不是代表时钟不会转动的意思。
因为严格来说，从古至今，人们在谈论所谓的时间时，基本上都是指的他们创造时钟，而不是时间本身。
那时间是什么呢？
对于『时间之执政』伊斯塔露而言，时间就是过程，万事万物不断变化的过程，而变化是绝对的，永恒的，所以时间也是永恒的。
所以祂将时间放慢了千万倍，原本下个0.1秒就离开此地的荧却要等上千万个0.1秒。
虽然祂可以改变时间速度缓慢，但祂也无法改变世界的命运，因为祂也受到了影响。
那祂这么做，岂不是无功而返？
不！因为祂知道可以改变命运的人来了！
时间都要滞停时，遗迹之间忽然响起了马蹄声。
他来了，他骑着命运的木马，全身笼罩一片连神明都无法看清的黑雾中。
当人们还没听到马蹄声时，他就已经到了。
如果说遗迹里的时间被放慢了千万倍，那么他从望舒客栈到来遗迹的时间之短，便是0.1秒的亿万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