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归家的信号

至冬。

早上山间里还吹彻着习习暖风，而今整个大地已经埋了厚厚的雪，整个至冬一下子变成雪国。

滑过施威特斯长长的海岸，便是海屑镇。

夜空下一片白茫茫，寒风吹彻，一只木制的雪橇在小镇路口处前停了下来。

在路口等候已久的一位戴着白色貂毛帽子的姑娘率先迎了上来。

“哥！你终于回来啦！”

“冬妮娅！”达达利亚把雪橇收起，笑着看向迎接自己归来的妹妹。

今天上午他刚坐船到达至冬边境，当然他特意与某位不对眼的同僚不同坐一条船，对方打算直接回至冬宫复命，他则选择先回老家一趟。

航程末尾的途中，风景一片美好，但突然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雪彻底淹没了一切，绝对的零度让大海冻结成冰川。

有船员告知需要将前方的冰块破开才能继续航行，但急心归家的他索性在船上买了个雪橇，直接沿着施威特斯海岸一直滑过去，终于在天擦黑的时候抵达了自己的老家,海屑镇，一个沿海城镇。

看着说话间都呼出一大片白雾的妹妹，达达利亚心疼道：“冬妮娅，你是不是等了我很久了啊？明知道突然下大雪了，就应该在家里好好等我回来才对。”

“我这不是昨天收到哥哥你今天要回来的信嘛，就想着早早来这里等哥哥回来嘛。不过今年的雪竟然来得这么快，往年都是深秋的时候才下雪哩。”冬妮娅仰起被冻得通红的脸蛋，搓着小手解释道。

“那也不可以等这么长时间，万一冻坏身子咋办呢？”达达利亚佯装生气说道，但嘴角的笑意难以掩藏。

“没事，看到雪下了，我就回家穿上保暖的衣服了。你看！是哥哥你以前穿过的猎装外套哦，现在依我的身高也能穿得上了。”冬妮娅在达达利亚面前转了一圈，由雪白色的狼毛编织成的衣摆在茫茫雪色中闪闪发光。

达达利亚抓起貂毛帽子，宠溺地揉了揉冬妮娅的头顶，“嗯，看来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小妹你长高了不少，不过看起来怎么瘦了一些，是不是又挑食了？”

“没有！挑食的是弟弟，周末放学的时候，便是爸爸妈妈又要在饭桌前给他做思想工作，只是他怎么劝都不听。还有，哥哥你也变瘦了，是不是璃月那边的食物不太合胃口，日子过得很苦啊？”

“哈哈！怎么可能？！哥哥我哪里有变化了？”达达利亚矢口否认，“哥哥可是执行官啊，那自然无论在哪里都是吃香喝辣的！”

“哦~”冬妮娅拖长了尾音，显然不相信达达利亚的这句话。因为她发现这次回来时，哥哥啥东西也没有带，只有一个雪橇，以前他回来的时候可是恨不得自己多几双手，这样能带多点礼物回来。

“难道是哥哥忘了？还是说哥哥的摩拉花光了？嗯......不管啦，哥哥回来了就好。”冬妮娅暗暗想道。

达达利亚把貂毛帽子重新放在在冬妮娅的脑袋上，并将她那被大风吹散的白金色的头发归拢好，“那小妹你呢？在家里有没有淘气？有没有看管好弟弟，不让他去拆了镇上摆设观看的遗迹机关？有没有听老爸老妈的话，好好读书学习？”

冬妮娅伸手推掉达达利亚的手，“知道啦！哥哥你还说自己没变！去了一趟璃月后，分明变得爸爸妈妈一样啰嗦了。看来璃月人的确不是石头变得，应该是树木变得了。”

“树木变得？”

冬妮娅点头：“嗯，不然哥哥你怎么会跟那些在夏末里就会掉叶子的树一样，风一吹掉落的叶子就响起巴巴拉拉的声响，啰嗦得不行。所以跟他们待一起久了，哥哥你也变成这样的树木了。”

“哈哈哈！”达达利亚捧腹大笑，他的笑声震碎了附近屋子瓦顶的雪。

同时，他发现自己的妹妹说话诙谐了不少。

“小妹，你这是跟谁学的？以前可没见你说话这么有意思。”

“那当然！”冬妮娅的淡蓝色眼眸在黑夜里发亮，“我最近可是有好好读书，不管是学校里要学的书本，还是课外的书本，我都有好好研习呢。”

“嗯，课外书？具体是什么书？”

达达利亚对这一点十分好奇，毕竟以前他给冬妮娅买了很多名人作家的书籍，但她都不爱看。她倒是喜欢将这些书放在地面上叠起来，叠得很高很高那种，然后再一脚踹倒这些书，淘气得很。

不过今年已经15岁的冬妮娅比以前文静不少，现在让他头疼的是弟弟托克。

对比小妹喜欢叠书踹书，托克更喜欢烧书，幸好当时他在家发现弟弟这危险的举动，直接使用水元素力把刚萌发的火苗灭了。

冬妮娅沉吟了一会，然后把最近看过的课外书一本一本地说出来，“《少女薇拉的忧郁》、《怪盗与名侦探》、《提瓦特大陆的全面战争》、《白》、《转生成为雷电将军，然后天下无敌》......总之，我看了好多好多，不过我最喜欢的就是无辄先生写的书啦。”

“无辄？你是说来自璃月的那位作家？”

冬妮娅兴奋地点点头，“最近我说话的方式就跟他作品里的文风学的，这叫抽象艺术！对了，哥哥你之前在璃月有碰到这位作家嘛？本来我还想写信让你帮我问对方拿个亲笔签名呢。”

达达利亚听后脸色复杂，他想了想，稍稍蹲下身子认真看着自家小妹，“冬妮娅啊，对于你变得喜欢读书这一件事，哥哥我感到很欣慰。但是......”

“但是什么？”冬妮娅歪头问道。

“哎！”达达利亚还是下定决心，一字一字告诫她道，“但是不是所有的书都能去看，尤其是某些卑鄙下作，厚颜无耻，甚至能称为是虚伪狡诈的作家写的作品，万万不能去看！”

冬妮娅眨眨眼，“哥哥你难道指的是无辄先生？”

“没错！他就是这样的人！”达达利亚咬牙切齿，想起自己在璃月港屡屡被吴烨坑，明明是他释放的魔神，结果让自己背了一大口黑锅，甚至自己的家底被对方的宠物——一只猴全部抢走！本来他想着临走时，买些璃月特色的伴手礼带回去给家里人。

“哥哥你为啥这样说？你跟对方打过交道嘛？”冬妮娅半信半疑。

达达利亚恨恨道：“自然！总之你以后不能看他的作品了，他里面的内容绝对不是正能量。”

“那哥哥看过对方的作品了嘛？无辄先生写的《语文》可是连学校里的老师都赞不绝口哦。”

“我......嗯，我没看过。但小妹你千万不能跟这种人打交道，他比喜欢偷吃食物的黑熊都可恶！”

“哦~！我知道啦！”看着满脸怨气的达达利亚，冬妮娅吐了吐舌头，“不过哥哥不用担心，人家不是在璃月嘛，虽然我也想跟哥哥一样出去旅游......但我想这辈子都不会碰见对方的，自然不会和对方打交道的啦。”

达达利亚听到小妹这么说，心安了不少。确实，自家小妹这么可爱，万一被吴烨这种人知道了，他肯定惦记着，而小妹现在又这么单纯，属于很容易被花言巧语骗了的年纪。

“不过小妹你要是想要对方的亲笔签名的话，我以后会帮你拿到。”达达利亚笑道。

冬妮娅眉眼弯弯，惊喜道：“哥哥真的吗？你可不能骗我哦！”

“肯定！”达达利亚伸出一根手指头，冬妮娅瞬间明白他什么意思，拉起钩来。

“拉勾勾不许变，变了丢它去冰川。冰川冷，雪原寒，说谎的舌头全冻烂！”兄妹俩唱起了至冬国里人人耳熟能详的童谣，歌声随着寒风传至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嘹亮而清冽。

“小妹，咱们先回家吧。”

“好！”

“对了，除了你之外，托克和老爸老妈他们呢？”

“嗯，托克今天还在学校里呢，因为他太调皮了，所以爸爸妈妈决定让他在学校寄宿。爸爸他知道你今天回来了，特意去和叔伯们去狩猎，下午的时候带回来一大头麋鹿呢，估计现在还在处理中。”冬妮娅细细说着，“至于妈妈的话，她现在应该正在熬煮罗宋汤吧。不过我还是更喜欢烤鹿肉，嘿嘿，大口大口吃肉才香嘛，但妈妈总说我吃饭的样子不够淑女。”

达达利亚打趣道：“哈哈，这样啊。那感觉我老妈说得对啊，女孩子尽量不要大大咧咧的，不然以后在至冬里没男孩子喜欢呢。”

“才不要！我就这样，管别人喜欢不喜欢呢。”冬妮娅哼哼，“而且我以后也不打算嫁给本国的人。”

“嗯？小妹，你这句话可不能让老爸知道，不然他肯定很伤心的。”

“为什么？”冬妮娅不解。

达达利亚两手一摊，“或许这就是有女儿的父亲的通病吧，最舍不得自家的小棉袄嫁出去......不过老爸他内心里肯定还是想让你，包括我和托克三个都各自过上幸福的生活。”

“不过......我的目标是征服整个世界，直至神座被自己踩在脚下。”达达利亚的后一句话声音很轻，轻到身旁的冬妮娅听不见分毫。

冬妮娅点点头，冷不丁说道：“哥哥，你应该跟无辄先生见过面了吧？对方长什么样，几岁啊？”

达达利亚突生警觉，迟疑道：“小妹你问这个干嘛？”

“没事，就随便问问而已，哥哥你不是讨厌对方嘛，要是以后遇见了，我会躲得远远的。”冬妮娅说出这番话时，没去看自己的哥哥，而是朝着远方的大海望去，只见大大小小的灯光，星星点点地撒播在海面上，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那边的白雪，尚未被黑暗吞噬。

“这个的话，对方长得比较，比较......老实，甚至可以说有些憨厚，不过他内心肯定是一个奸恶狡诈，卑鄙......”

见哥哥又要吐槽，冬妮娅连忙打断道：“好啦好啦，我知道啦。”

看着小妹一脸笑意的样子，达达利亚仍不放心。

“对方已经有自己喜欢的人，那个女孩长得很好看。”

冬妮娅似乎不放在心上，应了句：“哦，知道啦。”

达达利亚突然觉得自己没把话说完，于是他补充一句，“当然，还是我家的小妹长得更好看、更可爱。”

“哦~”语气再次被拉长。

兄妹俩不再说话，一起向着某个喷吐出滚滚浓烟的烟囱走去。

浓烟在冰冷的空气中散发出香郁的味道，是烤鹿肉的香味，也是他们归家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