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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皇帝难当

汴京,皇宫。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

“嗯,是首难得的佳作!”

庆德帝坐在龙椅上,反复吟诵合州学政程敏呈上的这首劝学诗。

大周当前的风气败坏,文坛凋零,能吟诗作赋的才子,寥寥无几。

科举选拔出来的都是些草包,前两年还闹出个文盲中举的笑话。

庆德帝对科举舞弊、官场腐败的现象,心知肚明。

奈何他幼年继位,朝政大权,一直被太后及左相把持,直到近些年太后扛不住压力才还政于他。

亲政的庆德帝,本想在掌握大权后,大干一场。

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外戚执掌枢密院,左相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两大势力集团压根不鸟庆德帝。

庆德帝的政令连宫门都没出去就被驳了回来。

这让庆德帝有种极深的挫败感。

他试图反抗,以天子的权威,罢黜这些敢违背自己的臣子。

但是得到的却是更大的阻力。

甚至有人隐隐威胁庆德帝,先帝生有三子,不是只有他才能当这个皇帝!

庆德帝感觉生命受到了威胁,从此收敛了锋芒。

对于朝政不再过问,一切都由左相和枢密使商议裁决。

而他则整日饮酒作乐,吟诗作赋,蹴鞠赛马。

成了天下人眼中的昏君。

庆德帝是个喜欢诗词的人,平日里经常吟诗作赋,只是水平不怎样。

看到王暄的诗,心中顿生爱才之意。

“此人还有其他诗作吗?”

庆德帝问身边的宦官道。

宦官赶忙道:“老奴昨日就听翰林院的诸位大人说过,龙城出了一个才子,作的一首好诗,因为知道官家喜欢诗词,就记了下来。”

庆德帝闻言,嗔怪道:“梁伴伴,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明知道朕喜爱诗词歌赋,为何现在才说?”

梁伴伴惶恐道:“官家勿怪,老奴一时忘了。”

“哎,翰林院的那群草包都知道了这些诗,偏偏朕现在才看到。”

庆德帝摇头叹息。

他面前的这些奏折,都是左相和枢密院截留挑选出来的,全都是些鸡毛蒜皮、无关紧要的事情。

全当给庆德帝打发无聊时光了。

因为筛选,耽搁了时间,是以,王暄的这几首诗,已经传遍汴京后,庆德帝才后知后觉。

梁伴伴见庆德帝一脸失落,赶紧安慰道:“官家勿恼,老奴听说,昔日,楚国山上,有一只大鸟,身披五彩,三年不飞,也不鸣叫,官家可知是何原因?”

庆德帝听罢,哈哈大笑,知道这是梁伴伴拿楚庄王的故事来激励自己。

于是笑道:“那只鸟,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叫,一鸣惊人!楚庄王的典故,你当朕不知道!”

梁伴伴陪笑道:“是老奴班门弄斧了,在官家面前,卖弄学问。”

庆德帝笑道:“在这个时候,只有梁伴伴你陪着朕,开导朕了!”

“能跟随官家,是老奴一身的荣幸!”

梁伴伴激动道。

“你快将这个王玄孟作的其他诗,诵来给朕听听。”

庆德帝催促道。

梁伴伴连忙答应,想了想,将王暄的咏塔、劝学诗(2),以及侠客背了出来。

庆德帝一边听,一边跟着复诵,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恨不得立刻将王暄召入皇宫谈论学问。

“大周几十年,没有出过这样的才子了,你说,朕下一道诏书,将此人召入皇宫,引为心腹,如何?”

庆德帝高兴的手舞足蹈,有种找到知己的冲动。

梁伴伴苦笑道:“官家,只怕左相,枢密使那边不同意啊!”

这话一出,庆德帝的好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难道朕连召一个人入宫的权力都没有了?”

庆德帝不甘心的说道。

梁伴伴叹气道:“左相和太后对官家的禁锢,官家应该清楚,他们是不会让外人轻易接近官家的。”

庆德帝的脸色愈发阴沉。

梁伴伴说的,庆德帝自然清楚。

他身边的宦官、宫女,侍寝的妃子,哪一个不是太后、左相安排的人。

也就只有梁伴伴,知己贴心了。

平日里召见臣子,左相和太后都会在场。

庆德帝想要私下面见臣子,那是想都别想。

即便如此,庆德帝还是想争取一下。

他的确被王暄的才华惊艳到了,想要与此人讨教一二,提升自己的学问。

更重要的是,庆德帝也想借此试探一下左相、太后的反应。

如果这两个老东西不反对,他就可以慢慢扶持自己的势力,削弱外戚和左相集团对自己的钳制。

庆德帝当即给王暄下了一道诏书,宣王暄入宫。

在诏书被送到中书省,等着盖章的时候,中书令见是皇帝亲自拟写的诏书,不敢怠慢,仔细看后,便赶紧报给了左相。

左相章深听完中书令的禀报,立刻来见庆德帝。

庆德帝也没想到,自己不过下了一道诏书,居然引得左相亲自来找。

章深虽然也是经常入宫,但大多都是去太后的宫苑商议事情,很少来见庆德帝。

这次听说章深来见,庆德帝还有些小惊讶。

当章深说明来意后,庆德帝的眼中掠过一丝恨意,但很快就被掩饰,又换成了一副平淡的笑容。

“左相,不过就是朕近些日子无趣,又听闻此人才华了得,便想召他入宫切磋学问,难道这都不行?”

庆德帝的语气带有一丝恼意,甚至还有一丝埋怨。

章深自然听得出庆德帝的抱怨,但他没有在意,一只笼中鸟罢了,关的久了,有些怨气,也很正常。

只是抱怨归抱怨,但若是想要挣脱牢笼,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念头也不行。

“这个王玄孟,我昨日也听下面人说过,有些人捧他是文坛百年难得一遇的才子!什么小诗仙、诗帝之类的名头,五花八门。”

章深的声音十分平缓,听不出喜怒哀乐。

“可仅仅如此,陛下就想召他入宫,我觉得大可不必!”

庆德帝非常失望的说道:“左相未免管得太宽了,朕想见个人都不行吗?”

章深继续道:“他若是真的有学问,有才华,就该走科举,等到了汴京参加殿试,官家自然能见!如果只是凭借诗词小道,就能得到官家的垂青赏识,那以后,天下学子,谁还愿意静心作学问,怕是全都一头扎进诗词里去,长此以往,科举取士,还有多少真才实学的人!”

“他作的诗,老臣也读过了,有点才气,但不多,只能算是好诗,但还算不上惊艳!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庆德帝听了章深的话,脸色憋得通红。

你有才华,那你倒是作两首给朕听听,成天就知道阴人的老东西,有什么资格评判王暄的诗作!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站起来指着章深的鼻子痛骂,你这个误国误朕的老匹夫!整个国家就因为你们这些人,而变得乌烟瘴气,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科举取士,真才实学,也不害臊。

但自幼被宫女宦官带大的他,骨子里缺少了一股阳刚之气。

这些话,这样热血澎湃的画面,他只能在脑海里想一想。

真要他这么做,他不敢。

“不过这个王玄孟的劝学诗,倒也符合我大周崇文尚儒的风气,可以嘉奖,以示鼓励。”

章深又道。

庆德帝笑了笑,道:“那左相打算如何嘉奖?”

章深道:“赏金一百两,作为鼓励。”

“还是左相考虑深远,朕不能及也。”

庆德帝心中恨死了章深,脸色却是一副惭愧不如的神情。

章深对此,十分满意。

又聊了几句,章深就告辞而去。

留下庆德帝在宫殿里,脸色黑如锅底。

章深的这一番操作,直接将庆德帝对王暄的看重赏识,变成了他左相对王暄的欣赏青睐。

章深老奸巨猾,他自然清楚只要王暄持续输出佳作,将来对文坛的影响将不可估量!

搞不好,就是未来的文坛领袖。

这样的人物,必须站在他左相的阵营里。

本来,就算没有庆德帝这一出,章深也打算派人拉拢王暄。

回到左相府,章深就立即命人将王暄的劝学诗广告天下,激励天下学子上进求学。

同时,他以自己的名义,代表朝廷,赏赐王暄一百金!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向天下士子表明自己对人才的爱惜、重视。

如此,天下士子谁敢不以他左相马首是瞻?

王暄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作了几首诗,远在汴京的朝堂上,皇帝和左相,已经暗中较劲了一回。

最后,庆德帝完败。

当然,这些年,庆德帝就没赢过。

此时,王暄已经回到了客栈,见到了王星、王永年几人。

他们今早一起来,就听说了昨夜妙人坊走水的事情,不过他们也没将妙人坊走水与王暄联系到一起。

而王暄也不想跟他们说这件事,一方面是他们在这件事上帮不到自己,二来不想他们担心害怕。

现在启动资金有了,靠山也有了,只管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就是。

随即,王暄带着王星、王永年几人又找了个牙行,打算买几间商铺。

昨天那个牙行马爷的事情,早就传遍了龙城的牙行。

都是同行,兔死狐悲。

但是悲伤仅仅持续了几秒,取而代之的就是暗戳戳的喜悦。

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就意味着他们能多挣一份钱。

为了防止重蹈覆辙,牙行们之间互通消息,关于王暄的外貌特征、说话特点,全都详细掌握,因此,当王暄又找了一个牙行时,那个牙行看王暄的眼神慌的一批。

牙行害怕王暄一怒之下,就把自己送去了衙门,所以便想推辞,不接王暄的单。

可是又害怕这样做,会直接激怒王暄,最后还是被送去衙门。

片刻的功夫,牙行内心就经历了几百种死亡循环。

最终,他一咬牙,打算拼着倒贴钱,也要伺候好王暄的想法,带王暄去挑选商铺了。

王暄见他是个老实且卖力的牙行,也是十分满意。

忙活了一下午,王暄定下了八间商铺,加起来总面积八百平方米,足够开一家大型商场。

搞定了商铺,王暄又在龙城买了一间三进三出的大宅院,作为自己在龙城的落脚点。

总不能带着王星几人天天住客栈吧。

即使牙行没敢赚王暄一分中介费,并且从中斡旋,替王暄争取了很大的价格优惠,最后一算账,王暄还是花出去了一千一百两银子。

王星、王永年几人,一直跟在王暄身后,目睹了全过程。

见王暄买商铺、买宅院,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全都是震惊的目瞪口呆。

他们最震惊的是,王暄的钱是哪来的?

要知道王暄昨天手里只有四十几贯钱,连旮旯角都买不起。

怎么才一晚的功夫,就有了这么多的钱!

这就算卖屁股,也卖不来这么多钱吧。

这可是一千多两银子啊,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笔钱。

还是他们的暄哥儿有本事。

王永年、王忠几人,感慨万千。

在不久前,王暄给他们的印象,还只是一个庸庸碌碌的书呆子。

这才过去多久,在王暄身上的变化,用翻天覆地来形容都不为过。

难道这都是读书带给暄哥儿的变化?

看来以后还是得让自己的娃好好读书啊。

王暄没空理会几人的胡思乱想,他晚上还要赴宴,结交龙城的各个大佬,时间十分紧张。

为了不耽搁商场的进程,王暄拿出纸笔,简单画了个草图。

“暄哥儿,你这图是什么意思?要把那些商铺之间全部打通?”

王永年在乡里农闲时,就是专门干建造、修葺房屋的活,所以一眼就看懂了王暄草图的意思。

“忘了永年叔是泥瓦匠,那这个活,就交给永年叔来干。”

王暄诧异的扫了眼王永年,随即笑着将图递给王永年。

王永年惶恐的接过图,道:“暄哥儿,八间商铺打通,还要重新修葺,粉刷,这可是个大活,需要时间。”

王暄点头道:“的确是个大活,所以更要拜托永年叔,工程必须仔细、认真,不能马虎,要是这其中出了差错,我可是会翻脸的!”

王永年连忙拍着胸脯道:“暄哥儿放心,这个活,是我擅长的领域,绝对不能让暄哥儿失望!”

他们几个都拿了王暄提前发放的工钱,心里对王暄感恩戴德,早就憋着一股干劲,不能让王暄觉得带上他们是多余的。

现在机会来了,自然要卖力表现。

不能对不起王暄给的高工钱。

见王忠几人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王暄笑道:“商铺这个活,交给永年叔,忠叔你们几个,我另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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