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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结婚证

云安歌和秦令年到公社时都快十一点了。

秦令年连喘都没喘一下,但云安歌的脚都要残废了,热得满头大汗甚至是狼狈。

庆幸的是,遇到一辆刚从县城回来的牛车,秦令年和赶车的大爷一番交谈,花1块钱包了车,可以拉他们一个来回。

到县里都快一点了,正是吃晌午饭的时间,民政部门这会也没上班,秦令年便带云安歌先去吃饭。

原本是要带上赶车大爷一起吃的,但他说自己带了干粮,秦令年也没假大方。

这年头去国营饭店吃饭不仅要钱还要粮票,无论是钱还是粮票谁家都紧张得很,秦令年也不富裕,自然不会非请大爷吃的。

一个星期前,秦令年才把上个月的津贴寄回家,云安歌猜他手头上应该也不宽裕。

因为小说里有交代,他除了会留下必要的伙食费和少许的零花钱,其余的津贴都寄回家,虽然现实和小说不能百分百相符,但也不会有太大出入,即便他留了私房钱也不会很多,所以云安歌只点了一碗素面。

以前的云安歌每个月也会来县城一两次,对国营饭店并不陌生,每次都会在这里打牙祭解解馋。

她不仅自己饱餐一顿,每次还会给栾英杰带份红烧肉或者饺子、包子。

所以,营业员对云安歌很熟悉了,见她今天只点了一碗素面甚是诧异。

往常这个女人自己过来一口气都要点两个肉菜,还要打包一些回去,今天带了个男人,看样子像是她对象,竟然只点了一碗素面,估摸着是想给男人省钱。

没想到,这么贪吃的女人还会给男人省钱。

秦令年从小也是苦过来的,在吃的方面并没有什么要求,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点的也是一碗素面。

其实他也想吃肉,但条件不允许啊。

面条是用纯白面擀的,放了白菜和葱花,淋了几滴香油浇了些醋,芝麻油的香味混和着醋酸味儿,闻着倒也让人食欲大增。

“我吃不完,挑给你一些。”秦令年刚把碗放到云安歌面前,她拿筷子挑了满满当当一筷子面条要往他的碗里送。

见云安歌挑完一筷子又要再挑,秦令年忙制止,“你先吃吧,吃不完再给我。”

这碗是很大,但如今每个人的肚子都空空的饭量显得格外的大,尤其还是难得的白面,他相信云安歌肯定能吃完的,估计她是觉着他饭量大怕他吃不饱。

想着,秦令年不由抬眸深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

也就几个小时而已,她的巨大变化再次让他震惊!

云安歌又挑了一筷子强行放到秦令年碗里,温淡的语气里透着真诚,“我发烧刚好,胃不舒服吃不了多少。”

“...”秦令年眼底浮现一抹尴尬,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经云安歌这么一提醒,秦令年才意识到她身体还没好彻底,见她嘴皮干得都起皮了,问营业员要了一碗白开水。

吃完面,两个人又去了民政部门,等了半个小时工作人员来上班了。

他们俩的材料齐全,而且又是军婚,办事员很是热情,没多久就顺利拿到了结婚证。

“恭喜两位同志,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同志!”秦令年接过像奖状一样的结婚证,仔细认真地看了两遍。

即便结婚证都攥在手里了,但他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感觉像在做梦。

虽然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张纸,但因为生了不可抗的变故,他已经放弃了,没想到今天早上突然峰回路转,竟然把结婚证领到手了。

连秦令年内心都泛起了层层涟漪,何况是云安歌了。

虽然她活了两世还奇迹般穿了书,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如今看到这张纸终究还是无法淡定了。

她就这么结婚了!

一张薄薄的纸,写上她和秦令年的姓名,从此以后他们俩就要紧紧地绑在一起了!

这婚闪得不仅迅速,还草率!

草率得,有点不可思议!

就在云安歌掂着脚尖紧埃着秦令年瞅着那张结婚证思绪飞扬时,男人动作轻缓得像是透着些许神圣,把结婚证折叠好递给了女人,“你来保管吧!我们走吧,去趟供销社。”

云安歌点头,沉默着接过锁定自己一生的结婚证,手隐隐有些颤抖。

唉,结都结了,那就不要再感叹了!

以后要好好的和这个男人过日子!

她不求大富大贵,也不求在这个时代能大放异彩,只求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的过完这一生。

云安歌没有什么要买的,况且她也没带钱,跟着秦令年进入供销社就默默地东瞅瞅西看看。

逛了一圈后,秦令年问紧跟在他身侧乖巧柔顺的小媳妇,“想买什么?”

云安歌摇头,“我没什么要买的。”

她倒不是同秦令年客气,是真的没什么想买的。

原主可不会委屈自己的,秦令年每个月的津贴一分不少的都在她手上,她除了买各种吃食犒劳自己外,也时常会扯些时兴布料做衣裳。

其实她根本看不上这些布料,她可是从沪市带过来不少衣裳的,要不是因为那些衣服在村里穿太过扎眼,穿上的话会被人拿她的身份来大做文章,她根本不会穿这些粗布衣裳的。

云安歌都这么说了,秦令年也没有在人前刻意装好丈夫强势让她买买买,自顾自的买了两斤橘子糖,还扯了三样花棉布,大红格子,粉色格子,还有深蓝色。

“时间太仓促了,不能摆酒席,只能扯块布给你做件衣裳,另外也让我娘和小妹做一件。”

“好!”云安歌点头,但心里对秦令年的好感度又提升了一大截。

虽然这个年代根本不注重仪式感,尤其是农村人,但今天好歹是他们俩大喜的日子,估计他觉得单单领一张结婚证就把她的余生给套牢,有些对不住她,便给她扯了花布做件衣裳来弥补内心的亏欠。

而且他也光明正大当着她的面给他娘和小妹扯了布料,并没有给钱让她们私下里去扯,足以说明他不会暗箱操作,什么事都会摆在明面上的。

两口子过日子嘛,就是要这样坦诚相待。

买好东西,两个人搭牛车回了公社。

路上,秦令年注意到云安歌时不时的会去揉脚,猜测她的脚肯定是磨出水泡了,和赶车的大爷商量多给3毛钱,把他们送到村里。

到村里时,太阳刚刚下山,天还亮堂着。

秦令年家附近聚集了不少村民,男女老少都有。

眼下没有农活,大家伙都闲得无聊,三五成群的时常会聚在一起闲聊,不过秦令年家附近不是聚集的场所,今儿一下聚集了几十个人,显然是在等秦令年和云安歌回来。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在村口时秦令年和云安歌就下车了,等他们俩穿过一条巷子刚现身,有眼尖的人就看到了,有些激动地小声喊。

“令年,安歌,你们回来了。”

“结婚证领了吧,让我们看看结婚证是啥样的?”

“我活了大半辈子了都没见过结婚证!”

“我也没见过...”

秦令年和云安歌被几十个男女老少团团围住,少不得把结婚证拿出来给他们瞧瞧。

云安歌从口袋里掏出结婚证,小心翼翼地展开给众人看。

“哎呀,看看就行,可别上手摸,万一摸坏了可咋办。”见有几个年岁大的老太太要上手摸,有个大叔一把挡住那些人的手。

大家一边看一边叽叽喳喳地讨论,直到有个大爷见秦令年板着一张脸以为他不耐烦了,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纸封。

“令年啊,这是大爷的一点心意,你别嫌少啊。”

不等秦令年接话,在场的几十个大人也纷纷去掏腰包。

他们等了大半天不仅仅是等着看结婚证的,更重要的是要给秦令年添箱。

其实他们根本不需要当面给秦令年的,给秦母也是一样,只不过他们想借机和秦令年套近乎,也让他心里清楚谁给他添箱了。

“大家的心意,我和安歌领了,谢谢各位长辈还有兄弟姐妹。”秦令年抬手挡住了一只只挥着红包的手,强扯出些微笑容,委婉拒绝,“我明天一早得回部队,时间太赶不能请大家喝喜酒了,只能请大家吃个喜糖沾沾喜气。”

说着,他把两大包橘子糖打开,一小把一小把地分给众人。

别说不办酒席就是不给喜糖吃,村里人也愿意给秦令年添箱,毕竟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不仅可以和他套近乎增进感情,也能卖他个人情。

秦令年也猜到这些人的心思了,哪怕他们再热情真诚,他还是坚决不要,最后推辞说等自己下次回来探亲办酒席了再给。

最后,大家才把红包又揣回口袋里去了。

分完喜糖,秦令年带着云安歌回家了。

隔着一条巷子的秦凤家,暗流涌动。

秦凤、秦万粮李仙娥他们一家人,还有栾英杰正坐在院子里说话,即便他们刻意屏蔽外面的热闹喜庆,但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秦凤咬牙,死死盯着自己受伤的左手食指,一双狭长的狐狸眼里蓄满了滔天恨意,脑子里那一个又一个的阴谋诡计蹭蹭地冒出来...

栾英杰仍旧有一句没一句的同秦万粮聊天,好像是没有受外界的影响,也没有像秦凤那样把情绪全部表现出来,但心像是被浸了老陈醋的刀子狠狠捅了几下。

他痛恨云安歌的背叛,但也心酸,不甘!

毕竟除了身世外,他从头到脚都喜欢云安歌!

即便她都和秦令年已经领证了,他认为她心里还是爱他的,所以她的人也是他的。

除了他栾英杰外,没有一个男人有资格占有云安歌的身体。

但是,秦令年这个泥腿子,今晚肯定要占有云安歌的身体了!

那天晚上,云安歌褪去了衣裳,即便月光暗淡,他根本看不清她的身体,但他能想象出

她的身体有多么的曼妙美好...

原本应该属于他的曼妙美好的身体要被秦令年给糟蹋,他恨,他羡慕,他嫉妒!

可他无能为力!

他一直赖在秦凤家不走,是想借口向秦令年和云安歌赔罪请他们到秦凤家来吃饭,然后和秦万粮爷几个一起把秦令年灌醉。

让他烂醉如泥,什么事都做不成!

到时候,他找机会说服云安歌和他去老地方约会,然后代替秦令年和她洞房花烛。

他说得口干舌燥终于说服了秦万粮,可秦凤这个疯子死活不同意,秦万粮打了退堂鼓,眼看着天都黑了,他的计划显然要泡汤了。

但他还在垂死挣扎,希望能说服秦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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