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看到他的伤疤
训练场特别大,差不多快一个小时张绍生才跑完五十圈。
自从当上营长后这还是张绍生运动量最大的一次,累得腿都有些软了。
身体惩罚完还不算,回家还要写一万字的检讨书。
关键是,还丢脸!
张绍生越想越愤怒!
但他不认为自己有任何的错,把大半的错都归结到秦令年身上,而且还认为他妹妹即便有错,那也只是犯了口无遮拦的小错罢了。
秦令年两口子小题大做,故意去刘正钢那里告状,让他当众难堪。
他今天休息,突然到训练场跑了五十圈,几乎惊动了整个军区。
他奶奶的,早知道他就在家躺着睡大觉了,不会滥好心去看望秦令年那个龟孙子。
心里的火气没处发,张绍生强忍着到家门口时便洒在了门上,抬脚用力狠狠踹开门。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屋里的人一大跳。张绍生只有一岁的小儿子正在杨艳秋怀里吃奶,被吓得一个激灵哇哇大哭起来。
杨艳秋皱眉,一边拍着儿子的背轻哄,一边看向满身火气的张绍生,只是不等她说话,就听张绍生压着嗓音怒吼:“你是死人吗?!儿子哭得那么大声都不知道哄哄?!”
要不是怕再吓到儿子,张绍生的吼骂能把杨艳秋震聋。
杨艳秋狠狠咬着后槽牙,低眉顺眼的,却只敢在心里生气。
因为当年张绍生是冒着被部队开除的风险娶的她,而她婚后又一连生了四个女儿,所以这十来年在张家没有一点地位可言,即便第五胎终于给老张家生了个儿子,但她的地位仍旧没有得到改善。
“嗷嗷...得宝不哭...”杨艳秋暗暗压下火气,起身抱起儿子,一边摇晃一边轻哄。
怕再吓着宝贝儿子,张绍生克制着火气,冲进了西里间,见只有四个女儿,根本没有张美静的身影,低声怒问:“你姑去哪了?”
被吓得犹如惊弓之鸟的四个小姑娘缩着脖子低着头都不敢说话,就在张绍生忍不住要把火气撒在女儿身上时,杨艳秋有些不悦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要干嘛可从来不会和我们说的...”
不等杨艳秋的话说完,张绍生用力甩下门帘子,吼道:“那天,你们去医院看秦令年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训练场跑步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妹妹虽然会因为爱而不得嫉妒的发疯,哪怕再讨厌秦令年的媳妇,也不会蠢得一点脑子都没有,一上来就骂那个女人是资本家大小姐的?!
他对这个妹妹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真没蠢到那一步...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杨艳秋重新坐下来给儿子喂奶,状似漫不经心地说:“当时我们到了医院,美静看到秦令年的媳妇就特别激动...当场就喊出了她的名字,嚷嚷着说她是资本家大小姐...”
端起大桌子上的茶缸子灌了一肚子凉水后张绍生的脑子慢慢清醒过来,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么说来,秦令年的媳妇是沪市的?!”
这时,张美静突然跑了进来,忙道:“大哥,你猜对了,那个贱人是沪市来的...”
“是谁?”
“云安歌...”
张绍生拧眉想了想,忽然道:“是咱大姑以前去当佣人的那个云家?!”
真要是这个云家,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资本家大小姐了!
但是,张绍生只是这么一想,觉得不可能是心中所想的那个云家,否则的话政审肯定过不了。
张美静重重地点头,“对对!就是那个云家!大哥,云安歌那个丧尽天良的贱人以前可没少欺负压榨咱大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嫁给秦令年的?不是说军婚都要政审吗?云家虽然为了保命把产业都上交给国家了,那也无法磨灭他们是黑心资本家的事实啊,可部队怎么能批准这样的人成为军属呢?!”
张绍生诧异怔愣过后冷笑一声,右手狠狠捏着茶缸子,咬牙切齿讥讽道:“应该是秦令年被美色迷昏了头,去求了刘团长或者沈政委,让他们在政审上做了手脚!”
那个女人漂亮得像仙女,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
原本何玉梅和沈娟娟是整个军属大院最漂亮的已婚女人和未婚小姑娘,可是站在云安歌跟前,这对母女花都黯然失色了。
这样漂亮得让人晃眼的女人,别说秦令年了,试问有哪个男人不会被迷得晕头转向?!
而秦令年又深得刘正钢和沈青竹的厚爱,刚好结婚报告第一关就是要团部的两位首长审查批复,然后再上报给师部,事关重大的还要上报给军部审查。
团部看不出问题,不代表师部和军部看不出来。
所以,连师部和军部都没看出问题,那就只能证明,第一关就没有问题。
整个沪市的人都知晓云家是最大的资本家,而且在全国也排得上名号的,要说其它省市的普通百姓不了解情况也就算了,可军界政界的大多数人都知道沪市云家的底细。
正如美静说的一样,即便云家把所有产业都上交了可那也只是为了自保,磨灭不了他们的滔滔罪孽。
呵!
秦令年那个看着满身正气不近女色的家伙,竟然也会为美色堕落到这种地步?!
更让他意外愤怒的是,平时口口声声讲公平公正的刘正钢和沈青竹会被秦令年收买?!
这三个伪君子为了一个资本家大小姐,竟然不顾组织纪律和原则,暗箱操作,要给资本家大小姐洗白。
“哈哈~”心下脑补一番,张绍生兴奋得大笑出声,“美静,你赶紧给家里写信,让咱大姑写检举信揭露云安歌以及云家万恶的嘴脸,最好能联合其他被云家压榨的人一起写...”
只要揭露云安歌的检举信寄到军区来,到时候秦令年、刘正钢、沈青竹这三个伪君子被处分被赶出部队都是小事,极有可能会被发往边疆苦寒的农场去改造。
他本不想把事情做这么绝的,可他们三个明明为了私利相互抱团拉帮结派,不仅孤立他,刘正钢和沈青竹还屡次旁敲侧击敲打他。
好啊,那他就把他们给一锅端了!
把他们端了,不仅报了私怨,自己还立了功,将来的军途定能青云直上!
现在团里有重大任务都不让他参与,都是交给秦令年去执行,估计最迟明年年底秦令年就能往上再升一级。
既然他们不带他一起飞黄腾达,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张美静不知道张绍生怎么会如此兴奋,更不知道他的龌龊肮脏心思,所以她单纯地认为,张绍生是为了要给她出这口恶气才要打倒云安歌的,乐得也跟着“哈哈”大笑着回屋去给她大姑写信了。
不过,杨艳秋比张美静有些脑子,猜测张绍生可能想借机把秦令年、刘正钢还有沈青竹给搞垮,顺便给自己清除障碍...
只是,云安歌的身份看似有猫腻,可是她总觉得又不是张绍生想的那么简单...
她和刘大娘、何玉梅还有夏芳都不对盘,她刚来军区时几番巴结讨好她们仨都吃了闭门羹,见她们却对云安歌这个资本家大小姐如此热情,让她更加怨恨她们,巴不得她们的男人倒台。
可是,抛开私怨不提,刘正钢、沈青竹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敢在政审上动手脚。
“绍生,这件事好像并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
不等杨艳秋的话说完,张绍生愤愤地白了她一眼,“你一个女人懂什么,有这闲功夫掺和男人的事,还不如想想怎么才能再给我张家生个儿子...你要是能像何玉梅的肚子那么争气,一胎给我生两个带把的,老子就什么都听你的...”
杨艳秋咬了咬牙,把卡在嗓子眼的话都吞咽回去了。
***
平邑县。
今天栾英杰也出院。
那天,拖拉机开得飞快,及时把他送到了县医院。
他的命虽然保住了,但命根子的小命没了,别说生育能力了,以后就是夫妻生活都过不了了。
他不仅身体又增了一处残疾,名声也彻底坏了臭了。
如今在白石大队,他可是一坨臭气熏天的臭狗屎。
即便秦万粮爷几个倒台,秦凤也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可秦凤和栾英杰终究是处了三年多对象,而且两个人还脱光了抱在一起,不管是谁主动的,也不管最后有没有做成,但事实他们已经和夫妻无疑了,可栾英杰见秦万粮倒台自己捞不到好处便抛弃秦凤,去诱惑孙会计的孙女,大部分人都唾弃他。
毕竟孙会计的孙女只有15岁,栾英杰年纪比她大那么多,可见是诱骗。
不过孙会计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不仅没有追究栾英杰的责任,对外还撒谎,说他孙女是在树林里捡柴遇见了栾英杰聊了几句被秦凤撞见就想歪了。
而且为了平息栾英杰的怒火,孙会计顶着压力给他安排了一份轻松的工作,去大队部看管农具。
但前提是,他不再追究秦凤的责任。
否则的话,大家就鱼死网破,他也豁出老脸状告栾英杰诱骗自己的孙女。
栾英杰也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如果他要闹腾下去,他和秦凤都要蹲大牢,只好含恨退了一步。
孙会计原本还想撮合这俩祸害精锁死,只是别说栾英杰死活不同意,就是秦凤这个恋爱脑也彻底死心了,宁愿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和栾英杰结婚。
孙会计也不能把他们俩绑在一起,只好随他们去了。
栾英杰三条腿废了两条,半条小命都没了,虚弱得站都站不住,孙会计只好让大队赶牛车的老刘头来接他出院。
“刘叔,你先送我去趟邮局...”马车出了医院,栾英杰望着阴沉的天空,揣在怀里的手死死捏着那封信。
希望他父母收到这封信,能把他解救出去...
***
西北。
军属大院。
吃过午饭收拾好厨房,云安歌和秦令年平平静静睡了个午觉。
兴许放松了心情,而且周围又特别安静,云安歌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长,等醒来时太阳都落山了。
她伸了个懒腰,转过身发现原本睡在另一边炕头的男人不在,当下也没多想,以为他可能去厕所了。
很没淑女形象的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云安歌掀开被子起床,因为天冷里面穿着秋衣秋裤,睡觉时只把外衣脱了,所以她也不怕男人撞见,掀开被子大大方方地穿衣服。
其实就算脱光了被看到也没啥,毕竟都是真夫妻了。
等衣服穿好,男人还没进来,云安歌仍旧没多想,准备去做晚饭。
她下午去供销社买碱面时还买了挂面、一棵大白菜,晚上就煮挂面吃。刚好中午齐正给打的菜每样还剩一点,到时候放进去一起煮,再给秦令年窝个鸡蛋,有菜有肉有蛋,可是相当营养了。
“啊...”
只是,等想得出神的云安歌推开西里间的门时,没想到秦令年会在里面...
他好像在擦身子!
虽然太阳落山了,但天没有完全黑,她全看到了...
即便他穿着平角短裤,可是基本等于没穿衣服!
也不知道是被吓的一跳,还是被眼前的画面给迷住了,云安歌竟然没有转身跑走,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男人...
虽然他的脸、胳膊、手都是古铜色,但背和腿却是另一个色号,冷白皮。
因为有着健硕的完美肌理,所以,白皙中也透着精壮,那每一条流畅的肌理都充满着力量,还有性感美...
“我...对不起...”秦令年着急忙慌的眼看着就要擦好了,没想到自家小媳妇突然醒了,还被撞个正着。
他脸不由得红起来,扔下毛巾拿起放在凳子上的白衬衫,只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家小媳妇竟然走了进来。
惊得他,手忙脚乱,手一颤衬衫掉进水盆里了...
就在男人尴尬无措的虚虚环胸时,女人急匆匆跑到他跟前,一把扯开他挡在胸口的胳膊...
刚才在男人转过身的那一瞬间,云安歌看到的不是精壮健硕的胸肌,而是他胸口那儿狰狞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