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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我是受害人

“呜呜...呜呜...”云安歌学着牛大花的泼妇样,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赵师长...你可要给我作主...”

别说其他人了,就是云安康都被惊得下巴差点脱臼了。

他家小妹...这画风...转换得太快了吧?!

快得,让他当场凌乱了!

正坐在堂屋里焦头烂额等着牛大花凯旋的赵天柱,万万没想到会等到云安歌这一出泼妇哭街...

他知道牛大花去秦令年家闹腾根本改变不了赵红卫的结局,只不过是想让牛大花去狠狠教训下云安歌和秦令年,然后把这事闹得沸沸扬扬。

让他们两口子也跟着一起丢脸!

事发后,霍司令再三交代这事要保密,而且刘正钢和沈青竹显然也给警员局打过招呼,让他们不要声张,所以警员局才把判决书送到他办公室,而不是送到家里。

可见,他们一个个的都在保护云安歌的声誉!

既然他儿子的命都没了,那他也不在乎那狗屁的脸面了,就拉着云安歌和秦令年一起丢脸。

反正这事要闹出来的话,云安歌势必背上污点,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

可是他怎么都没想到,他这个战无不胜的丈母娘没给他带来捷报,反倒是带来了噩耗!

他原本不想出去的,只是堂屋的门半开着,外面的人都看到他了,要躲起来已经晚了。

“呜呜...赵师长...我家令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为了让自己能真掉出眼泪来,云安歌双手狠狠地拍着坚硬的地面,无巧不巧地上有个碎玻璃渣子扎进了掌心,痛得她眼泪哗哗直流。

她耸动着肩膀不停地抽噎,一张白净俏丽的小脸被冷风吹得通红,还被泪水打湿了,模样委屈又可怜,倒真是收割了众人的同情和怜悯。

“呜呜...我没有别的要求,到时候只求赵师长能给我们两口子置办一口棺材...呜呜...”

“秦营长的爱人,你快起来,这是咋了?”赵天柱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尽管极力克制住火气,但声音还是透着冷沉与厌恶,“那个,赵红卫那个畜生虽然强暴了你,可他不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被判了死刑...”

“啊...她真的被睡了...”

“我刚才不是说了肯定被睡了,要不然赵红卫也不会被判死刑...”

“我觉着吧,被判死刑,肯定不止睡一次...”

见不明真相的人被自己牵着鼻子走开始自行脑补,赵天柱眼底浮现一丝阴险的笑。

他娘的!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货,竟然和老子玩起了聊斋,你也不掂量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赵天柱,你他娘的被尿呲瞎了眼是吧?!”下班回来的刘正钢路过,听到赵天柱的话,黑沉着一张脸扒开人群冲进来,指着赵天柱的鼻子怒骂:“你他娘的,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老子听听...”

与此同时,紧随着刘正钢进来的还有霍春江、沈青竹以及其他两位军部的首长。

他们几位之所以这么晚下班,是在召开紧急会议来讨论赵红卫的事。

虽然赵红卫不是军人,但他爹是,而且他也在军属院生活,等他行刑那天肯定要传得沸沸扬扬的,所以他们才召开紧急会议商量这事,打算去和警员局协商,秘密执行赵红卫。

哪曾想,赵天柱这个王八犊子不仅公开了这事,还违背事实!

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是故意歪曲事实,目的是要往云安歌身上泼脏水!

“赵天柱...你太不像话了...”霍春江气得心肝疼,对赵天柱也彻底失望了,冷沉的语气里除了有责备还有警告,“虽然你眼瞎耳聋了,但是我们可是耳聪目明...赵红卫是...是...”

霍春江吞吞吐吐半天,终究还是不忍心说出来。

他见云安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怕她受不住打击做出什么傻事来,所以拼命使眼色给自家媳妇让她去拦着云安歌,以防她想不开去撞墙自杀了。

只是,云安歌突然站了起来,用力抹了把脸上的眼泪,挺了挺背脊,不躲不闪地迎视着众人打量的目光,然后清亮坚毅的视线对上了霍春江威严透着几分担忧的目光。

吸了吸鼻子,她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首长,您有什么话尽管说,我承受得住。毕竟犯罪犯法的是赵红卫,我是受害人。凭什么罪犯的家属不为罪犯感到羞耻,而我这个受害人要为自己受到的伤害而感到羞耻呢...

罪犯赵红卫被判死刑是犯了强暴罪,不过我很幸运,那天他潜入我家对我施行犯罪时,娟娟和家平他们带着我两个哥哥及时赶到救了我,所以赵红卫被判死刑并不全是因为侵犯我,是因为有无数受害人勇敢地站出来检举赵红卫的罪行...”

说到这,云安歌弯身分别对霍春江、刘正钢他们深深地鞠躬,感激道:“我特别谢谢诸位首长的公平公正,才能让赵红卫受到惩罚...呜呜...”

最后,云安歌抵制不住又哭了起来,但嘴却没有停,“诸位首长...我不是...来赵师长家闹事的...呜呜...是他丈母娘牛大花同志颠倒黑白,去我家打我骂我...还拿砖头砸晕了我家令年...呜呜...令年之前受伤那么重,昏迷了很久才醒过来...呜呜...我害怕...呜呜...我怕令年出事...”

说着说着,云安歌的情绪突然异常激动,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当场晕厥了。

“安歌!安歌!”

一直默默守护在云安歌身边的云安康突然抱住了她,心疼的也哭了,“安歌,安歌...呜呜...妹夫啊,妹妹啊,你们可千万别出事...要不然,让家中年迈的父母可怎么活啊...你们还这么年轻...可不能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呜呜...”

秦令年被砸晕,云安歌被气晕。

别说刘正钢沈青竹等人愤怒了,就是原本心里暗暗埋怨云安歌秦令年有点小题大做的霍春江以及军部其他几位领导也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都愤愤地瞪着赵天柱还有牛大花,眼神冷沉又凌厉。

“快送卫生室!”

“快送卫生室!”

霍春江和军部两位首长还有不少围观群众异口同声吆喝。

刘大娘和夏芳早已焦灼地抱着搂着云安歌了,把她放在云安康的背上,一行人护送着她去了卫生室。

刘正钢和沈青竹也跟着过去了。

目送云安康背着云安歌离开,军部政委转身睐了眼赵天柱,然后郑重其事地看向霍春江,“霍司令,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觉得咱们军区也没必要遮着掩着了,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召开一次普法大会...不对,应该叫军属子女教育普法大会,到时候让赵师长当典型代表上台去发言...”

“政委这个提议好。”另一位军部大领导重重点头,冷冷斜了眼赵天柱,“顺便再整顿下社会风气,我觉得秦营长的爱人说的很有道理,罪犯和罪犯家属都不会感到羞耻,反倒是让受害人去卑微做人,接受世俗之人的指指点点,这个风气必须得改...”

“事不宜迟,那就明天召开大会!”霍春江说完,没好气地瞅了眼低眉顺眼活像是受到了莫大伤害的赵天柱,背着手转身走了。

这个老家伙真是没救了!

他以后要和赵天柱保持距离!

“天柱...”牛大花虽然狂妄,却也不敢在几位军部大领导面前撒泼,等他们走远了,她才从地上爬起来,拽着赵天柱的胳膊,嚎啕大哭起来。

“红卫真的没救了吗...那个贱人咋这么大的来头,连司令都帮着她说话,那个,司令不是和你关系最好嘛,你快去求求司令...对啦,求人不能只嘴上说说,要送东西,我去看看家里有什么好东西...”

说着,牛大花松开赵天柱拔腿就朝堂屋跑,准备去翻找些礼物。

“娘,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别再给我惹麻烦了!”赵天柱厉声呵斥牛大花,“我明天给你买票,你回老家去...”

“我不回去...红卫出这么大的事,我咋能安心回去?!”牛大花也是第一次见赵天柱对自己发这么大的火,也不敢摆丈母娘的大款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用她的杀手锏,“我嘞娘啊,玉芹啊,我可怜的闺女,是娘不好,是娘没用,没能帮你照顾好红卫...”

听到玉芹这个名字,赵天柱脸上的愤怒一下就消失了大半,眼中满是愧疚,绝望。

这个亡妻,对于赵天柱来说可是无法替代的白月光。

当年要不是亡妻在大雪纷飞的寒冬腊月把他背回家,他早就冻饿死了。

那年倭寇鬼子进村,如果不是她舍身给自己挡刺刀,他早就死了,更不会去参军,也不会有今日的荣华富贵...

想着,赵天柱蹲下身来,捂着脸不顾形象地大哭起来,“是我没用...我对不起玉芹...”

见赵天柱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围观的人着实震惊住了。

也只是震惊,并没有丝毫的同情。

而,由始至终一言不发站在大门口的谢晓柔嘴角不由得扬起,眼中那虚假的凄凉、无助已经褪尽,溢满了阴森,狡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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