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风雨欲来

清晨，系统的闹钟响起，莫驭顶着满头的乱发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

“昨晚好像做了一个怪异的梦……嗯，之前好像也做过一个类似的梦。”他犹自喃喃，但困倦的脑子还没有正常运转，他打了个哈欠，瞥了眼满是白色灰烬的床铺，熟练地施展了一个【清洁术】，白色的灰烬被魔法的旋风轻柔地尽数卷起，消失在了莫驭的视线中。

——不得不说，异世界的家务魔法，真实用啊。

大概是昨晚喝了酒的关系，骑士比平时起的要晚一些，听到莫驭起床的动静，伊亚利恩翻了个身，又在被子上眷恋地蹭了蹭，颇有一种周末早上被床铺捕获的社畜既视感。

莫驭则走进浴室，一边刷牙，一边回想着他的两个梦境。如果两次的梦境都不是他潜意识的胡思乱想，那么这两次他的意识应该都是前往了世界意识所在的生命之流。

这么说来，第一次他看到的100面骰子，莫非就是命运之骰？那是世界意识所拥有的命运部分的权柄吗？那昨晚他看到的莫比乌斯环又是什么？无限？

他打开系统任务面板，开启了一次世界意识定位向导的搜索，但反馈回来的依旧是暂未搜索到目标。

“算了。”莫驭关上了面板，“该来的总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等问题出现了再解决也不迟。过早的担心毫无意义，只会徒增困扰。”

定了定心神，莫驭换上一套轻便的法师袍，带上魔法书后台就到一楼的小餐厅吃早餐。德卡洛已经摆好了三人份的烤面包、鲜果酱、煎蛋与红茶。对于这个勤劳的弟子，莫驭还是相当满意的。

在玩家、精灵们与魔厨师到来后，领地中的黑面包的做法也得到了极大的改进。面粉中混杂的泥沙与杂质会被仔细地筛除，在部分爱好钻研的玩家极为认真地完成了老面这类酵母面团的培育后，更近似现代口感的蓬松的黑麦面包就取代了中世纪可以当做武器杀人的死面黑麦长棍。

那几个爱好烘焙的玩家据说也正在凑钱筹军功准备盘一家玩家店铺开个面包店咖啡厅，莫驭觉得，对于这类对他的生活水平提升做出贡献的玩家是可以好好鼓励一下的，他准备待会去玩家集市那边看一看，适时地对玩家们一些优秀的研究发展成就发放一些任务奖励。

第四天灾虽然时而无法无天就像一群熊孩子，但他们的创造力也是无限的。莫驭的工作就是好好引导玩家在既定的轨道上发展，让他们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而非破坏者。

莫驭正在往烤面包上抹草莓果酱的时候，伊亚利恩也走进了餐厅。银发的骑士今天一袭蓝衣皮裤，打扮的齐齐整整，估计走出去又会收获一波女玩家的尖叫。

“所以，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是光明教会那边又有什么小动作了？”莫驭问，“你昨晚回来时就一脸忧心忡忡。”

伊亚利恩呷了一口红茶，他轻轻放下茶杯，修长的手指在杯沿滑了两圈，才组织好语言，将昨晚拉玛的提醒简单地复述了一遍。

“所以，光明教会似乎还没有放弃神降啊。”莫驭摸了摸下巴，“但现在的光明神，不是已经被奈亚子侵蚀了吗？难道光明神走岔的成神之路，反而也限制了奈亚子的活动？”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反而有意思了啊。

奈亚子好不容易偷家偷到一个新身份，结果这个新身份还是个残次品。如果光明神的新神谕还是与神降有关的话，那就说明这个残次品身份可能对奈亚子也产生了某种限制性的影响，致使奈亚子也不得不沿着光明神既定的道路走下去。

“但是德雷克那次神降，不是已经是第九次神降了吗？虽说那一次是奈亚在德雷克身子里给光明神开门，直接当面偷家了……但难道不算是神降成功？”

“也或许，那一次的神降后续还隐藏着什么线索。”伊亚利恩沉思道，“最后一日的真相，玩家们似乎也没有完全探索出来。”

“的确，如果探索出来，那个幻境的核心应该会被找到。不过现在玩家们卡关的重要原因还是基本级别太低，需要单人本中出现一个欧皇玩家打出个什么骚操作……”

莫驭又仔细想了想，忽然问道：“构成幻境核心的人一定得是死人吗？我是说……如果神子的身体没死，但灵魂死去，会成为幻境核心吗？或者出现幻境的前提是必须身体也一起死亡？”

伊亚利恩：“……？”

银发的骑士很努力地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之前从未发生过神子神降时出现幻境的情形。正常而言，成为幻境核心的人都已经死亡，我还没遇见过身体存活而单纯灵魂死亡的情况。但在那场神降之后，光明神确实未曾再出现过。

如果光明神要完成最后的仪式，祂需要完成的不仅仅是神降，而且神降之后祂还必须以新身体行走大地、播撒福音以获得信仰，最终将人们的信仰汇聚到祂的新身体上，以新身体作为基石成为毫无瑕疵的神明。”

“那假设德雷克确实就是那个幻境的核心，我猜测他最终是在那场神降中死亡了……我指的不仅仅是德雷克灵魂的消散，而是在双重神降时，他的身体可能无法承受两位神明的内斗，迎来了真正的死亡。

这也就意味着那场神降实际上并不能算是真正的第九次神降，它并不能真正地解决光明神的瑕疵，反而让祂陷入了奈亚的圈套。

但奈亚，也可能被光明神的缺陷反向限制，才出现了现在这种外表无风无浪、底下波涛汹涌的僵持局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莫驭他们的处境反而变得危险了起来。

之前伊亚利恩避免自己成为神子的做法是让自己先成为了容器，惧怕污染的光明神自然不会选择这样的身体进行神降。但是，现在的光明神已经被奈亚侵蚀，污染对祂来说，已经不再是什么问题。

“光明教会为什么不再培养圣子？”莫驭提问，“啊，我不是说培育圣子这个行为是正确的，只是单纯好奇他们为什么停止了。”

伊亚利恩摇摇头，苦笑道：“他们不是自愿停止的，只是成为圣子的人必须是未受到污染的人。原本光明教会喜欢在被抛弃的婴幼儿中寻找适合的目标进行培养。

但这数百年来，污染的侵蚀越发严重，几乎已经没有不受污染的新生儿了。很多孩子从母体降下之时已经发生了变异。他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目标，便只能搁置了这个计划。”

“原来如此。”莫驭理解地点点头，“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那么假设后续光明神\/奈亚子还需要通过一次最终的神降来解决瑕疵问题，光明教会极有可能重启培育圣子的计划，只是这一次他们的选择范围会扩大，那些已经受到污染的孩子也会被纳入选择。

但是将一名圣子培养成合适的神降载体需要很长的时间，如果光明神等不起的话，那么，祂的最佳选择仍会是……”

“我。”伊亚利恩接过了莫驭未说完的话，“他们的目标只会是我。”

银发的骑士的银眸中透着一股悲伤与歉意：“对不起，我并未料到我仍是光明神的目标。我一直以为我已经是一颗弃子。

如果我的存在会给您和这片领地带来麻烦，只需要您的一句话，我就会离开。”

“不，正好相反。我非但不会要求你离开，还会要求你无论如何都必须留下。”莫驭沉吟道，“保险起见，你最好不要离开我身边，准确说，不能超过三米。”

伊亚利恩：“……？”

骑士迷茫而又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

莫驭打开了技能面板，让莉亚帮忙截了个屏，发到了骑士的手机上。

【骑士守护：

Lv50领主专属技能。当以您为圆心、身边30米范围内存在向您宣誓忠诚的世界骑士，您可开启该技能生成一个半径3米的球形空间，该球形空间持续存在期间可防御一切物理、魔法与精神伤害。

球形空间基础存续期间30秒，身边每增加一名Lv30级以上骑士、骑士等级每提高一级，均将延长存续时间。】

“这个技能没说它的应用上限，我想，既然它写着可以防御一切伤害，估计也能挡下来自神明的攻击。

我想，咱们的世界意识，应该对此早有防备，才准备了这个无敌技能。”

莫驭弯起眉眼露出了一个腹黑的微笑，“光明神和奈亚子能保持目前的僵持局面，大概正是因为光明神的瑕疵限制了奈亚的发挥。

那么，阻拦最终神降的发生，就是我们的目标之一。为此，我们绝对不能让光明教会成功地得到你。

你留在我身边，不但能够削弱光明教会和奈亚子，还能够增强我们的实力。敌弱我强，相当于我赢了两次。”

伊亚利恩：“……？？”这是可以这样计算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