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毒血保命,反败为胜
熊烈第一次见到这种杀气风刃,心中惊骇:“这狗贼不知是新学的本领,还是以前就会,只是没使出来。”
他这么一躲,张放立时追近,只见他随手一挥,又是一道黑色风刃从手中飞出,口中叫道:“小子,你跑不了啦!”
熊烈身形一矮,黑色风刃从头顶飞过,他顺手举起断剑试图格挡,断剑从黑色风刃中穿过,竟毫不受力。
此时第三道黑色风刃已然袭到,熊烈纵身跃起躲过,同时发剑气去挡,仍是无效。
熊烈大骇:“这杀气风刃挡无可挡,逃又逃不掉,这可如何是好?”虽不知打在身上是什么后果,但可想而知必然好不了。没有办法,他只好一面闪躲,一面发剑气回击。
此时张放已冲到身前五尺之处,大笑道:“哈哈哈!怎么样?没见过这玩意儿吧?”大手箕张,向熊烈肩头抓来。
熊烈断剑反撩,削向他手腕。张放手掌急缩,大喝一声,一团黑气从掌中疾速扩张开来,形成一个直径两丈的圆球,将熊烈和他自己都笼罩其中。
熊烈再一次感到那股曾无数次将他从噩梦中惊醒的恐惧和恶心,同时只觉四肢僵硬,运剑速度骤缓,心中一股绝望难以抑制地涌出:“完了!又是这招!”
七年前张放曾用这招制住他,若不是铁心剑中鬼兵阵及时出现,他已被大斧砍为两段。此刻铁心剑已丢失,没了鬼兵阵的援护,已成束手就擒之势。
上次他和张放对敌,是抱着拼死一搏的决心,虽本能地恐惧,却也硬挺着冲上去。今天他却没打算陷入苦战,只想着兜圈子牵制住张放,哪知逃跑都不可得,又被张放制住。
张放手中没有大斧,左手撑着黑气,右手再次向熊烈肩头抓来。熊烈勉强举剑去挡,却慢了一步,被张放反手一兜,抓住手腕,顺势将断剑夺下,远远扔出,随后右手成爪,向熊烈脖子抓来。
熊烈拼尽全力向旁闪躲,脖子一侧正对张放。张放看到他脖子上重叠的咬痕,突然想起窃月当日曾说爱喝熊烈的血,顿时魔性大发,狞笑道:“哈哈哈!老妖婆说你的血好喝,是真的吗?爷爷今天先喝血,再吃肉,也未尝不可!”说话间右手已经抓住熊烈左臂。
熊烈心中一动,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喝血,毒死他!”当即也不躲闪,任由张放大嘴咬将下来。
随着一阵剧痛,熊烈心中暗暗自嘲:“我这脖子,当真是吃香,已经被吸过不知多少次血了。熊烈,熊烈,你学了剑术究竟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要靠这身毒血来保命。”
张放几口鲜血下肚,忽然腹内好似刀搅,随手将熊烈一丢,手捧肚子弯腰蹲地,嚷道:“啊!疼!这血好霸道!老妖婆怎么喝的?啊啊啊!疼!”此时他只管叫疼,左手的杀气黑球早已消失。
熊烈心想机不可失,不顾脖子伤口流血,飞步抢出,捡起地上的半截断剑,一道风刃向张放迎面斩出。
张放此时蹲在地上,听到风声,想闪身躲开,奈何腹内剧痛难当,竟直不起身来。他急忙就地一滚,风刃打在地上,激起一阵砂子碎石。
熊烈不敢近身,手中断剑疾挥,风刃一道接一道,横七竖八地斩出,要叫张放躲无可躲。
张放一面哀嚎,一面在地上来回打滚,虽然狼狈不堪,竟也都躲过了密密麻麻的剑气。
熊烈见这狗贼如此矫捷,心中焦躁,自己脖子上仍在血流不止,若是不及时止血,只怕过不了多久,张放没死,自己先晕了。今日千载难逢的机会,终于占了上风,若不趁机杀了这狗贼,只怕日后机会渺茫。
想到这里,他剑气在断剑一端凝聚成锤,奋力挥出,一记“博浪击车”向张放砸去。张放奋力一滚,气锤擦着他左腿砸落地上,只听轰的一声,地上砸出一个五尺宽的大坑,溅起砂石无数。
熊烈紧跟着气锤连发,张放躲过三枚,第四枚终于没能躲过,结结实实地砸在右腿上,只听咔吧一声,显是腿骨折断。
熊烈大喜,手中不停,又是一记气锤向张放面门砸去,口中喝道:“张放狗贼!你去死吧!我今日就给阿荷报仇!”
张放此时腹中和右腿同时剧痛,已无力躲闪,大叫一声:“啊!”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气锤迎面砸下。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尖鸣,一道剑气从旁侧飞来,打在气锤之上,两股剑气飞出三十余丈,仍不停歇。
熊烈一惊,心想:“不好!这狗贼来了援军。而且此人剑气之强,不在张放之下,我已受伤,再不逃命定要死在此人手中。”
他当机立断,奋身一跃,跳进渭水之中,潜入河底顺流而下。他在水中可用皮肤呼吸,虽有水流阻力,但这点阻力对他来说算不得什么,因此仍然行动自如,与陆地无异。
他早先逃出时遇见渭水拦路,就想到了借水路脱身的主意,只是为了多拖张放一会儿,因此便沿河向上游跑去,始终不离河岸十丈范围,以便随时脱身。
就在他跳进水底的一刹那,一个声音隔着河水传来:“哈哈哈,放屁儿子,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差点被人打死?”听声音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人。
只听张放骂道:“龟儿子!少废话,快给我几粒药,肚子疼死了!啊啊啊!疼!”
熊烈听两人对骂,这来人竟能和张放分庭抗礼,不知是什么来头,忽然心念一转:“好蠢!张放叫他‘龟儿子’,又说他有药,除了人称‘药魔’的葛龟还能是谁?两个大魔头碰面,今日不走,非死不可。不知道严肆来了没有?”
楚地三魔中,他已见过严肆和张放。严肆虽见得最早,但当时自己不会武功,见识短浅,无从判断对方实力如何。但听聂碧烟说严肆会用杀气,想必不好对付。张放自不必说,已经令自己多次吃尽苦头,险些丧命。今日第一次遇到这葛龟,虽没见面,但从他的剑气来看,自己多半也打不过。
想到这里,熊烈大感头疼,心想:“看来不服实力不行,单凭我自己,什么也干不成。还是得多结交高人,借助天下之力,共除恶贼。这张放狗贼都有几个好友,我想凭一己之力成事,岂不是太过自大?”
他顺流潜游了五里出去,跳上河岸,从怀中摸出白天在长安城中新买的金疮药,敷在脖子伤口处。此时已然觉得头晕目眩。
熊烈却不知道,他在渭水中这一趟潜游,毒血流到水中,毒死了鱼虾无数。至于后来有没有人因吃了死鱼中毒,就不堪追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