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连扇几个大巴掌
一转头，千扇就将这件事跟冬兰说了。
冬兰听后，破口大骂道：“我的老天爷啊，这个王八犊子！是一点人事都不办！他嫖不起，就不要去，凭什么拖你下水！”
千扇拉了拉冬兰的胳膊，示意冬兰小声点后，又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不办，看他能怎么样？”
“那他日后就会像之前一样，天天缠着我。我可不想被他脏了身子，我还指望着在侯府里好好干活，攒够银子了，出去寻个好人家的。若被他糟蹋了，我以后的丈夫知道了，我肯定也没有好日子过。”
听见千扇这样说，冬兰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千扇，道：“是命重要？还是身子重要？你可知这外院每年有多少丫头，杂役是被庄妈活活打死的？你以为庄妈对你好这几日，你便忘了庄妈本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别说这外院，就是内院，哪个不知道庄妈是个狠心肠的人？”
“那你说怎么办？”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谁能想到，你来这府里才多少时日，便被那泼皮盯上了。”
说着，冬兰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月色如水，冬兰和千扇的身影，被拉得长长的。
犹如现在这解不开的麻烦，和无能为力的叹息。
过了好一会儿，冬兰似是下了决心一般。
一脸郑重的对千扇说道：“豁出去了，我陪你去，大不了一起被庄妈打死，我们还能在黄泉路上作伴！”
这一刻，千扇的眼泪轰然而出，将冬兰紧紧得抱在怀里。
虽是冷秋，却还是有些许的暖意。
决心虽然下了，但千扇和冬兰却不知道如何去办。
自千扇那日答应方子后，方子只说让千扇等消息。
方子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去拿，就连方子的人影，千扇也看不到在哪里。
千扇等得心烦意乱，就像是死囚明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却迟迟不定日子。
从而，每日提心吊胆的等着死期。
千扇心里装着这件事，也搅得千扇在洗碗的时候，一连几日都失手打碎碗碟。
庄妈也从最开始的脸色沉一下，碎的多了，就直接上手拧着千扇的耳朵，大声骂道：“你个小贱人，天天碎几个碗碟，真当我对你有几分笑模样，便开始无法无天了！”
千扇被拧得脸都扭在一块了，却一点也不敢躲开，更不敢掉眼泪。
只能嘴里求饶道：“庄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了我。”
庄妈听后，反而又加重力道，怒道：“不给你长点记性，你是真当我好糊弄的。”
庄妈说完，又连扇了千扇几个大嘴巴，这才收手出了灶房院。
夜里，千扇躺在大通铺上疼得龇牙咧嘴，不敢叫出声。
只能又跑出去，坐到台阶上，拿点凉水往脸上拍，好减轻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千扇坐下没一会儿，冬兰也跟着坐到了千扇的旁边。
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药膏，轻轻的往千扇的脸上抹。
千扇刚想说话，冬兰就说道：“别动，这是我家祖传的药膏，消肿化瘀最好不过。我进府里之前，我爹偷偷塞给我的。他说依着我这性格，在这高门侯府里免不了受些皮肉伤，让我好好装着，以备后患。这不，今日就给你用上了。”
听着冬兰的话，千扇一时哽咽，张了张嘴，便又合上了。
任由冬兰轻轻的将药膏抹在自己的脸上。
等冬兰抹完后，又将药膏轻轻合上，塞在胸前后。
千扇才龇着嘴小声说道：“冬兰，谢谢你。”
“有什么好谢的，举手之劳而已。若我爹在，你这脸恐怕好的能更快。”
“你爹是郎中？”千扇好奇的问道。
“是，但也因为是郎中，医死了人，被官府抓起来，硬逼着我娘拿一大笔银子去赔。可怜我爹虽说是郎中，但也只是这安丰城里的一个小郎中，平日也看病的也都是些普通老百姓，给不了几文钱，哪有那么多钱去赔？我不愿意看着我娘终日以泪洗面，就自己找到人牙子，将自己卖进了东阳侯府做丫头。”
冬兰说完，又转头问千扇：“你是因为什么进府的？”
千扇叹了一口气，回道：“因为我家交不起高额的赋税，爹娘迫于无奈就将我卖给人牙子，进到这东阳侯府的。”
“你爹娘怎么舍得将你卖掉？”
“我家是平县的，我娘跟我说，与其在家里跟着他们一起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官府打死。还不如，去那富贵人家做丫头还能吃饱穿暖。”
“然后，你就答应了？”
“不答应又能怎么样？我离家之前，家里大旱，地里颗粒无收。饭都吃不饱了，官府还三天两头的让交各种的税。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爹娘被逼死，被打死。毕竟，他们也养了我这十四年，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呸，这乱世道，换了个皇帝公门厉，竟比从前还差...”白兰还未说完，千扇便捂着白兰的嘴说道：“你小声些，这里毕竟是侯府，若叫有心人听到，我们就真的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冬兰将千扇的手扒拉下来，一脸不甘的说道：“命苦，也就只能这样凑合着活了，也不知道我爹娘在外面怎么了。”
闻此，千扇想了想，问道：“我前几日见人牙子又往府里送人，你没趁机问上一嘴？”
“我日日在屋里烧火，门都出不了，怎么问？”
话说到这，两人突然就一脸沉闷的都不吭声了。
千扇在院里还能偶尔的走两步拿碗碟，白兰在屋里灶门前，连柴都是杂役提前劈好放好在身边的。
除了如厕，恨不得就睡在灶里了，又怎么可能见得到人牙子？
千扇倒是能，早前，也没听冬兰说过这些事。
“冬兰，你别恼了，等人牙子下次再来送人，我就凑上去问两句。”
冬兰立马笑了起来，回道：“好，那有消息的话，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千万别让我等。”
“是是是，我一定第一时间就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