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如出一辙
就在千扇每日在外院苟且偷生的时候，孙傲与老夫人继火烧碧园轩后，再一次的起了争执。
听旁人说是因为孙傲要将粉蝶立为妾室，老夫人自是不允。
说起来粉蝶虽是孙傲带回府的，但身份却一直没落下来。
粉蝶既不是孙傲的通房丫鬟，也不算孙傲的妾室。
外人都得知孙傲领回一个女子，但粉蝶在东阳侯府的身份却是尴尬至极。
知道的人唤她一声：“粉蝶姑娘。”
不知道的人，却也不敢拿她当是一个美貌的丫鬟来看。
只因粉蝶寻常衣物，皆不是东阳侯府内的粉色衣衫。
而那象征着孙傲房中人的玫红色衣衫，有着老夫人这个当家主母，自然也是没有的。
那一日整个东阳侯府都听到从七竹阁传来的争吵声，离得近了，便也能听到粉蝶两个字。
这一场争执，整整持续了三个时辰，才消停了下来。
就在老夫人踏出七竹阁后，粉蝶的尸身也被人从七竹阁抬了出来。
据见过的人说粉蝶嘴角发乌，像是被人毒死一般。
可老夫人与孙傲都在七竹阁里，到底是谁毒死了粉蝶，众人也不敢猜测。
总之，这也算是一个结尾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千扇，自然也知道事实或许不是旁人想的那般，但粉蝶身亡的消息，却也是不争的。
只是千扇可惜了粉蝶那一张美貌的面容，便是这般突兀的葬送在东阳侯府里。
因此，也是不由得一阵阵的后怕。
先是贾如玉，后是粉蝶。
这七竹阁内凡是跟孙傲扯上关系的女子，仿若一个都没有善终的。
千扇虽是还活着，但却也是每日生不如死的在这东阳侯府的外院里做着粗活。
侧夫人这个名头虽然没被夺去，却也跟粗使丫头没什么区别了。
就在粉蝶传出身亡消息的次日，老夫人也破天荒的将千扇叫到了碧园轩。
彼时的千扇一身下人装扮，脸上没有半分胭脂，看起来也是狼狈不堪。
坐在上首的老夫人见此，嘴角勾起一股莫名的笑意，向着千扇问道：“在灶房院待的可还顺心？”
千扇闻言，嗫嚅道：“回老夫人，一切都好。”
可老夫人却像是没听到千扇说的一般，反而又问道：“我知道你在灶房院不高兴，可有想过继续回七竹阁？”
倏忽间，千扇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抬头看向上方的老夫人说道：“奴婢不愿。”
这话一出，老夫人顿时便有些不高兴了。
“我原本就只是罚你罢了，想不到你还是这般的不上进，竟一点反思都没有。”
“难不成，你就真愿一直待在那灶房院洗碗碟？”
说着，老夫人起身来到千扇的身旁，紧紧的盯着千扇的脸看着。
离的近了，千扇也嗅到了老夫人身上好闻的香味。
那香味似曾相识，却一时也是想不起在哪里嗅过。
“千扇，我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你机会，你不要以为我是什么好性子，便想着敷衍于我。”
事到如今，千扇也不愿装什么无辜了。
反而是看向老夫人说道：“回老夫人，奴婢只是一个奴婢，万万担不起老夫人的重望。”
这重望说白了，就是替老夫人做事，更是依着老夫人的心意行事。
在东阳侯府这么久了，千扇也知道老夫人的心思绝不是对自己高看，反而是因为孙傲的原因，才会愿意同千扇废话几句。
否则，依着老夫人的身份，哪里又能看得起千扇一个卑贱的丫鬟呢？
“你不要与我说些什么场面上的话，若不是你在贾如玉的事情上有所助力，否则你就是死一万次，也断不会让我容你至此！”
“傲儿是我自小看着他长大的，他是什么性子我自然是清楚的，我也更清楚你在傲儿心里的份量。”
“与其说我看重你这个人，还不如说我看重傲儿对你的情意。”
老夫人这话一出口，千扇忍不住笑出了声。
事到如今，这东阳侯府谁人不知孙傲早已将自己抛到脑后了，如今老夫人这一番言辞，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孙傲对她又有多情深意重呢。
想到这里，千扇问道：“老夫人，你说三公子对我极好，可是有何凭证？”
老夫人道：“我说有，便是有！”
千扇道：“难道老夫人不知道自我回东阳侯府后，三公子与我便再也不复往日了吗？亦或者说三公子自与贾如玉成亲后，我便再也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了。”
这些摆在台面上便能看出的事情，千扇不信老夫人心里不清楚。
孙傲若真的心里有自己，又怎么会一次次的对自己冷淡至极呢？
就连自己因着粉蝶的事情，被老夫人罚到外院做粗活，孙傲也像是一点都不记得有自己这个人。
仿佛自己没了，便是没了。
那粉蝶好歹还去见过自己一次，孙傲却是连句话都没递给千扇。
“老夫人，有时候你认为的其实并不是真的。”
千扇无力的说完后，也像是告诉她自己一般。
对于孙傲，千扇实在是不愿再提起，更遑论老夫人还说孙傲待自己不同了。
这世间男子若都如孙傲这般，那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也便早都不是这般情意绵绵了。
老夫人说的终归是老夫人说的，千扇更愿意相信自己所经历的。
或许最初她与孙傲确实还有几分真情实意，但随着孙傲几次三番的弃千扇于不顾的时候，千扇的心也算是凉到了透彻。
闻言，老夫人也像是看透了一般，说道：“到底是老侯爷的种，与老侯爷也算是如出一辙。”
这般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千扇有些不明所以。
好端端说着孙傲与她的事情，怎么又扯到了老侯爷的事情。
待千扇看向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却是不愿再多说了，反而是示意千扇自行离去。
回外院的路上，千扇却不住的想着老夫人最后那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孙傲与老侯爷也算是如出一辙？
对此，千扇不由得想起孙傲曾对她说起老夫人不是他生身母亲这件事情。
难不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才会让一向强势如斯的老夫人也发出如此凄凉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