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巧惩纨绔公子哥(一)
自从郁玄妙受伤以后,上官华言每隔三差五地在半夜时分越窗来为她推宫活血,也正是因为这样,郁玄妙的右手才会恢复得如此快,不过是大半个月便已痊愈。这天,郁玄妙带着青栀和粉黛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大街两边有热闹的杂耍,人来人往的酒馆饭楼,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小摊铺子。许是很久没有出来了,青栀和粉黛显得格外兴奋,特别是粉黛,眼睛盯在街上的食肆、小吃摊从未离开过。
青栀则对着一些胭脂水粉摊和首饰摊流连忘返。
郁玄妙见状,心不由得好笑,“你们两个自己去逛逛吧,我就在前面的茶馆等你们。”
粉黛一听,立马欢呼一声,撒开两条小腿,东转转西看看地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中。
青栀本来还有些犹豫,后来听到郁玄妙说‘去吧,我就在前面茶馆喝茶等你们。’以后也忍不住将腰间的荷包取了出来递给了她,然后笑颜如花地奔向了一个胭脂水粉摊。
郁玄妙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走向茶馆。
其实这家茶馆说是茶馆,实际上是一个专门供人听书喝茶的地方。只要十文钱,你便能在里面听上一段说书,如果你想要喝些茶水则要多付五文钱。当然了,这里各种各样的好茶都有,如果你想要喝好茶,也是可以的,不过就是价格会高些。
走进茶馆以后,一个小二装束的跑堂便迎来上来,热情地道,“这位姑娘,想要喝茶还是听书?”
“一起吧!”郁玄妙淡淡地道。
“诶,好的。姑娘,这边二楼请。”小二领着她往右边的楼梯走上二楼。选了个靠栏杆的位置,郁玄妙伸手取出一小块碎银,道,“沏壶好茶,再送些花生小吃类的上来。”
小二见她出手大方,立刻笑容满面地点头应答,然后就去沏茶了。
郁玄妙落座之后,从栏杆看下去,就在茶馆正堂中央的高台上,一个穿着灰色长衫,黑色布鞋,留着两撇公羊胡子的说书人坐在一张椅子上,他前面是一张四方台,上面放着一块惊木和一把折扇,还有一盏茶。此时,他正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讲着隋唐年间的英雄事迹,听得下面的那些人津津有味。
郁玄妙从小生长在戚国公府,因为生性不喜热闹,所以她认字以后,最爱呆在戚国公府的文沐阁。文沐阁是戚国公府的藏书之地,里面的书藏可谓书盈四壁,数不胜数。郁玄妙也因此受益于此,饱读藏书。现在让那些听客津津有味的隋唐英雄事迹,她早已熟知,所以她也不太感兴趣。
“诶,小娘子,您的茶水和茶点来咧!”刚才下去的小二很快就端着茶水和茶点又上来了。
郁玄妙点了点头,然后吩咐其下去。她轻轻喝了一口茶,茶水清冽却带点苦涩,茶香淡薄,这便是好茶?郁玄妙皱起了眉头,显然这商家不甚诚信。她刚想唤青栀去跟那掌柜讨个说的,忽然想起那两个丫头还在大街上,又想了想此时自己并非在府中,这些小事也就不必太计较了。
于是便也就将就用了。
此时,那说书先生正说道,“那秦叔宝刚到了禁宫,便看到那御林军四处布防,将整个宫城呀围得铁桶一般,滴水不流。于是他便想方设法地问出了情况,原来是那李建成收得密报,说尉迟恭和程咬金协助秦王李世民入宫对高祖不利,这才命御林军把守,并且调重兵至玄武门擒获二人。秦叔宝一听,这就不对劲了,立刻意识到秦王有难,便狂奔向玄武门。”
郁玄妙听了,宛然一笑,听他如此的绘声绘色,仿佛他就在当时现场一般,郁玄妙也不禁敬佩其舌灿莲花。
许是那说书先生说得有些口干了,他放下手中的折扇,慢悠悠地拿起手旁边的那一盏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台下的听客眼则巴巴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看到终于吊足了众人的胃口,他才慢慢拿起折扇,左手轻轻敲了一下惊堂木,继续讲下去,“此时,就在玄武门的秦王殿下见到武门被重兵把守,便下令众人解除兵器入宫,而这门后的李建成、李元吉则在虎视眈眈。一见众人入了这武门内,立刻下令关闭城门。就在这个时候,各门内冲出无数刀斧手袭击秦王,程咬金、郁迟恭以及黑白夫人等都在拼死奋力抵抗保护,双方立刻展开了混战,那情景啊,简直就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悲号遍地!厮杀到激烈之时,秦王殿下的一方兵将折损得及其厉害,慢慢呈落败之势。就在这危及之际,秦叔宝与李靖派来的众将领忽然从武门外一起冲进来,生擒了李建成和李元吉,在众将领的请求下,秦王终将两人含泪正法。”
“李建成、李元吉等兵败之后,秦王往见高祖,告知玄武门事变,高祖一气之下命危,临终前改诏传位于秦王,并嘱咐望秦王好好管治,言罢气绝身亡,秦王悲痛欲绝。没多久秦王登基,追封高祖为太上皇,改元贞观,号日太宗。登基之后,秦王性仁淳厚,不仅对民间轻税赋,而且还对起兵造反的李建成、李元吉保持封号,照王礼祭祀,加封叔宝、咬金等名将,至此才有我们大唐的繁华盛世!”
“好,说得好……”说书先生刚说话,听得如痴如醉的听客无论是夫人小姐,还是小孩老叟都站了起来拍着手高声称赞。
说书先生站了起来微微做了个揖,便当回礼。
郁玄妙收回视线,淡淡一笑。她随手拿起碟子里的花生剥了一颗放入口中。成王败寇,自古以来历史皆由胜者来书写,至于这个中的恩怨纷争,孰是孰非,平民百姓又有谁会关心呢?
“谢谢各位的捧场,今日在下已经讲完了,如若诸位意犹未尽,明日在下在此处恭候各位的再次光临。”说书先生作揖之后,便收拾东西,准备下台。
“先生且慢!”就在此时,一个务农模样的汉子叫住了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抬头看向那汉子,只见那汉子头发蓬乱,只用一根陈旧的布条带将头发压住在额后,粗犷的五官和四肢显示其孔武有力,一身窄袖胡服模样皂衣,脚穿一双草鞋。说书先生微微皱起了眉头,但是还是有礼地问,“敢问阁下有何贵干?”
“先生,俺是庄稼粗汉,没有什么文化,等会说话直白还望先生不要见怪。”汉子直率,怕等会说话会冒犯,便事先预说。
“无妨,阁下请讲!”既然对方已经这样说了,如果自己计较了反倒显得自己有失斯文,所以说书先生点了点头说道。
“俺花了十文来听先生说书,本应是一个时辰,可是现在,只过了半个时辰,如果先生就这样走了,那岂不是俺们要白白花了那五文钱吗?”
“没错,没错,既然这英雄传讲完了,先生就讲个另外的故事让咱再过过耳瘾吧?”汉子的话一出,果然大伙立刻就像炸开锅了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地吵哄起来。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人立马附和道。
“对,对,对,先生,你这样可不厚道啊!”一位年过五十的老者拄着木拐敲了一下,眼神不赞同地看着他说道。
“对呀,先生,既然还有半个时辰,要不你就给我们大家讲个山野趣闻吧!又或者是些话本子故事也可以。”一个十五岁左右的翩翩公子眨着一双清秀的眸子看着他说道,那公子身边还有个小小书童。书童同样是眉清目秀,含羞带怯。郁玄妙一看就知道这两个是不知哪家偷溜出来女扮男装很不成功的小娘子丫头。
“本公子最近听了些西域传来的趣闻,不知道先生的趣闻与西域的趣闻相比,有何不同呢?”一道男音从二楼响起,说话之人正是郁玄妙位置对面包间的人。先前来时,那人所坐的包间木窗被帷帐掩住,所以郁玄妙也不曾留意。此时,郁玄妙闻言看向木窗,发现一个眼含桃花,风流多情的锦衣公子正笑吟吟地趴着木楹台看着下面,用折扇轻轻敲打着左手。
梁家的纨绔公子粱晗?
郁玄妙没想到会在茶馆遇见他。
粱晗,庐陵城标准的纨绔公子,与白彦飞不同,白彦飞最多也就与些狐朋狗友喝喝酒,打打马球,而这粱晗梁公子则是这庐陵城出了名的败家子,对他而言,一掷千金那是平常之事,所以,才会有先前在长兴寺青栀对自己所言的那件千金运龙舟的事。
郁玄妙笑了,于是,她故意隐入阴影处,乐得看戏。
说书先生见大家群情汹涌,也没了法子,无奈之下,只好又揖揖手,重新坐了回去。
重新坐了回去的说书先生有些苦恼了,今天他只准备了这英雄传,其他故事不是过长就是过短,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故事用来说呀。正在苦恼间,忽然不知道从哪里落下了一片飞羽,悠悠然地刚好飘落到了说书先生面前的桌子上。
说书先生看着飞羽,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他在一面摊吃面时,旁边一乞丐给自己说的一个故事,心里忽然就来了主意。说书先生首先清了清嗓子,然后轻轻敲了一下惊堂木,才悠然淡定地开口,“既然如此,那在下便随便说个传闻野说吧!”
“话说当年,咱们大唐的太宗皇帝励精图治,良臣猛将多如蜀黎,其中当年的宰相魏征便是个中翘楚了。传说当年魏征梦斩泾龙王之后,那泾龙王的鬼魂夜控太宗皇帝失信,幸得观音大士指点才得以脱险。为了超度三千冤魂,我王不仅办了水陆法会,而且还遣玄装法师于西天取经,广传佛法。西方王母为护我王,特意将灵山上如来佛祖沐座下的一株千叶佛莲植于我王梦中,自此我王之梦便再无妖魔鬼怪敢入。故事便从这千叶佛莲开始讲起。”
于是,那说书先生便将那千叶佛莲从在佛前受沐,到化形为人,再到与这片土地的上古之神相遇相知、相爱相杀的过程娓娓道来,惹得高台下面一众夫人、姑娘啜声不断,连那粗壮的汉子都红了眼眶。连一向不屑于这些山间野谈的郁玄妙也生出了几分动容。
但是,不知为什么,当那说书先生说到那千叶佛莲将弑神剑插入那上古之神的胸膛之时,她忽然觉得胸口处有些堵得慌。
她捂住有些闷的胸口,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自己也太入戏了吧?
“姑娘,姑娘,你快点尝尝,这个东西可好吃了。”就在她有些气堵的时候,一直在外街上吃个不停的粉黛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堆各色的糕点果糖,圆亮的大眼睛闪着欢快光芒地看着她,嘴角处还沾着点点糖渣。
被她的模样引得发笑的郁玄妙,伸手仔细擦了一下她的嘴角,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看你吃得满嘴都是糖渣。”
“姑娘,你尝尝吧,真的很好吃呢。看,这个是凝香糕,清甜不腻,入口有弹性。”粉黛将浅青色的凝香糕端近郁玄妙的面前,有些执拗地想让她尝一口。
拗不过她,郁玄妙只好尝了一小块,没想到果然如她所说的一般,清甜不腻,富有弹性,清凉的薄荷气息从舌尖处蔓延,一直流向四肢八骸,连刚才那些气堵也消失不见了。郁玄妙忍不住又吃了另外一块,同样的感觉重复再现。吃完两块之后,她喝了一盏茶,整个人觉得甚是神清气爽。
粉黛双目闪着某种光芒,问道,“是不是很好吃?”
郁玄妙低头用手帕沾了沾嘴边的茶水,笑道,“确实不错!”
粉黛笑了,“这凝香糕听说又叫零陵糕,人吃了以后就会神清气爽,提神醒脑呢。”
“姑娘,你刚才是在听说书?”粉黛看了楼下开始散去的听客,疑惑道。
“是啊!可惜你没来的早些,这会已经说完了。”
“粉黛不喜欢听说书,那些说书的人说的也大多不是事实,还不如自己去看来的好玩呢!”粉黛囔囔地边吃边道。
郁玄妙只当她孩子说法,便笑道,“这过去的事除了当事人自身经历,又有谁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连正史都是胜者编的,更何况这些史外闲谈呢?不过是茶后余料罢了。”
粉黛耸耸肩,也不接话,郁玄妙也不在意。
过了好一会,青栀才在茶馆的二楼找到了两人。
“姑娘,原来你在这里啊,让青栀好找啊!”此时,郁玄妙正在喝茶,粉黛正在吃东西。闻言,两人抬头,看到青栀一脸你们让我好找的表情看着自己。
郁玄妙放下茶杯,问道,“买完了?”
“买完了。”摸了一下怀中的战利品,青栀一脸让我好找的表情立刻换上了心花怒放。
见两人都如愿了,郁玄妙才笑着道,“既然都如愿了,那么咱们就回去吧!”
青栀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就在三人准备下楼梯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哎呀,这不是郁大公子的妹妹郁二小娘子吗?郁姑娘,在下粱晗有礼了。”
本来准备下楼的郁玄妙脚一顿,随即抬起头看向说话的人,一看,原来说话之人便是那庐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被称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梁家郎君粱晗。
见他笑嘻嘻地看着自己,郁玄妙虽然心中不欢喜,但是俗话有云: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虽然一脸风流多情,但是拱手作揖的礼节还是没有忘记,也不便不加理睬。于是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道,“梁家郎君有礼了!”
“郁姑娘,这是来茶馆听书?刚才梁某竟没有发现原来郁小娘子也在,不然的话,定然请郁小娘子喝一盏薄茶才是。”粱晗笑眯眯地看着她道。
“你身后这两位是贴身婢女?”粱晗见她除了带着一个他曾经在郁府见过的名字叫做青栀的婢女和另外一个年纪约摸十二三岁的婢女,身边并无家丁之类,便起了猎艳之心,于是故意问道。至于粱晗之所以会记得那名字唤做青栀的清丽婢女,完全是因为有一次他借口送画给郁大人去了郁府,刚好在花厅见过她,并且询问得知她便是伺候郁家二姑娘的贴身婢女,便留了个心眼。
没想到,如今果然有用。粱晗心里得意地想。
郁玄妙见他打量了一下自己主仆三人,又故意问话,便知道他意欲何为。
她垂下眼眸,笑了。
“正是。”于是便假装娇怯地回答。
“果然主子容颜绝艳,婢女也俏丽可人。梁某今天真是极其荣幸才得以见到姑娘如此芳容。”粱晗口甜舌蜜,对她的赞美之词不绝于口。
“梁公子过奖了。”郁玄妙福身道谢。
“相请不如偶遇,既然大家这么有缘,不知郁姑娘是否赏脸与在下一同去醉霄楼用个午膳呢?”粱晗以为佳人含羞带怯,是对自己有意,便顺势邀约。
看着主仆三人的美丽容颜,粱晗心痒难耐。他一直知道郁府有位二姑娘三年前从长安城搬回来,但是却从未见过面。听说郁姑娘容貌绝然,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曾经他试过讨好郁若谷,试图谋得对其的一面之缘,不过,这位小娘子确实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他找机会几次上门都未能如愿。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今日竟然能得这意外一见,果然是连上天都遂他愿。梁晗心里哈哈大笑。
郁玄妙看着脚下的长楼梯,心思流转,于是便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却不敢应约的模样,怯怯地道,“父亲只允许玄妙出门一会,午膳前必须得回府,梁郎君的好意,玄妙心领了。如若晚了回去,恐怕父亲会不开心。”
见到她一副恐父的怯怯模样,粱晗更加认为她是个不经世事又不得父亲宠爱的女子,于是胆子便更大了些。
他在背后用手示意随从隔开青栀和粉黛,自己则靠了上去,对郁玄妙说,“无妨,只是用个午膳而已,不会耽搁姑娘太多时间。”
说完,还试图用手去摸郁玄妙拿着手帕的柔荑。
“郎君,你莫要这样!”郁玄妙故意不轻不重地娇呼一声,恰好让周围侧目的人都听见了。
被隔开的青栀看到此景,本来对那梁晗曾有的一眼好感全然消失,此时她眼中只有他对自家姑娘的轻薄。她想挤上去,却被那梁晗身边的两个随从巧妙地挡住了。
郁玄妙感觉到他越来越靠近,鼻尖属于女人的脂粉香越来越浓,于是她故意不小心掉落了手帕,并且娇呼,“哎呀,我的手帕!”
粱晗就在她的身边,所以她的手帕掉落的时候只要他蹲下身体,伸手便能接到,可是,郁玄妙却故意侧身用左手去抓,右侧的手肘就这样撞上粱晗的左手,楼梯本来就窄小陡峭,她这样一弄,正伸手的粱晗一时不察被撞上了内侧,右脚一踉跄站不稳,整个人便向前倾倒,惨叫着从楼梯口一直滚落到楼下一楼。
“啊……梁郎君……”郁玄妙伸出去抓手帕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这样停在半空,然后凄然一喊,把整个茶馆的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
“郎君……”听见惨叫声的两名随从回首看见自家郎君竟然一路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一楼,整个人的脸色仿佛天塌下来了一般,直飞奔下楼。只可惜,当他们两个来到楼下之后,他们家的郎君早已经不知道撞到那里,人直接晕了过去。
“郎君,郎君?”两名随从不敢耽搁,在喊了两声郎君以后,立刻将其背了起来,风一般冲出了茶馆,直奔医馆去了。
“姑娘,你没事吧?”在没有了那两个随从的阻挡以后,青栀和粉黛立刻上前询问郁玄妙有没有受伤。郁玄妙低笑着摇了摇头。
青栀见自家姑娘一点都没有受惊神色,反而低笑,便立马领悟过来。
她悄悄地问郁玄妙,“姑娘,你……是故意的?”
郁玄妙瞟了她一样,笑而不语,只是慢慢地款步下楼。
“青栀姐姐,你真笨,本来一开始,姑娘就是故意引诱那人去到楼梯口的。”所以她才从头到尾都没有上前打扰。
粉黛则紧随郁玄妙身后,在经过青栀的时候,她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然后才欢跃地跟着郁玄妙下楼。
青栀愣了。
“青栀姐姐,你还不下来吗?咱们要走咯!”粉黛在楼下呼喊。
“来啦,来啦!”闻言,青栀便匆匆下楼跟了上去。
这段小小的教训插曲并没有影响郁玄妙的好心情,她一路闲逛着往家里走去。
“姑娘,那个梁家郎君就那样从楼梯滚了下去,奴婢看他似乎伤得不轻,如果他们梁府来找咱们讨说法,咱们该怎么办?”青栀低声问道。相对于郁玄妙的休闲,青栀就显得格外担心。如果那梁公子的随从回去告诉他们的老爷,说是自家姑娘推他下楼,那该怎么办?
郁玄妙看她一脸担心,觉得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操心了。
她停下脚步忍不住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丫头,实在是太爱操心了。难道你觉得你家姑娘是做事不顾分寸的么?”
青栀哎哟一声捂住脑袋,楚楚可怜地看着她不语。
唉,见状,郁玄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解释道,“等等回府以后,你就去禀告父亲,就说咱们在茶馆巧遇了梁家郎君,他与咱们在楼梯口交谈了几句,结果不小心梁家郎君失足摔落楼梯,然后就请父亲送些药材之类的东西去梁府聊表关切。”
“就这样?”青栀还是不明白。
“笨蛋!”郁玄妙忍不住又敲了一下她,不过这次敲得很轻。“茶馆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是他上来调戏我,我拒绝不了。而且我是因为手帕掉了,下意识想去捡,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撞到了他。他摔下楼梯,那是因为他自己没站稳,你家姑娘我可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的,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和能耐去做这种事情?”
此时,青栀才恍然大悟!
看她那目瞪口呆的模样,郁玄妙摇了摇头,真是太让她操心了,唉!
粉黛则在一旁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