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比剑开始

下首的众宾客闻言纷纷拍掌叫好，气氛顿时热闹非凡，不过所有的宾客心中都感到诡异非常，从来没有见过城主如此直截了当，今次这么一上来就是直入主题，没有猫腻才是怪事，按照平时，怎么也要说些场面的话，现今就连歌舞都没有上，难道城主对吕府感到不满，准备赶尽杀绝？

众人心中都没有底，面上也不敢有所表露，在大殿下为城主摇旗呐喊，一时杂声四起，扰人心弦。

城主双手微抬一摆，便压下了大殿下的杂音，目光落在严高身上，继续说道：“严高你由郭天推荐，历经三关，虽然还不是我城主府正规一员，但你却是我大秦的一位军人，此次不可输了。”

此话一出，郭天心中直叫糟糕，心有不妥。

严高待城主把话说完，连忙起身走出席位，来到大殿正中，定身道：“严高绝不落大秦军人脸面，只可战死，不会落败。”

城主也不管他，目光一转，向吕府这边射来，却是直接落到张小石的身上。

张小石目光不动，不等召唤，便自行缓步而出。一边走，张小石一边仔细打量上首的城主，这关城主面色苍白，似乎酒色过度，年纪也在五十以上，身材颀长，宽平的额角，俊秀的容貌，看得出年轻时应有几分神采，但现今眼神无力，嘴唇较薄，给人单薄的感觉，一眼视之，可知不是武者。

张小石心中想到吕胜，不由暗笑这两家人有趣，一家父亲是先天武者，其子却是不会武者之道的常人，一家是父亲不会武者之道，儿子却是先天之境的高手，两家人可算是相映成辉了。

上首城主面上还是一副和严高说话时的表情，开口道：“张小石你勇救吕平大少，才使得大少没有身遭马匪毒手，可以继续为辽城出力，而小石徒手斩尽凶悍的青帮马匪，也算是为辽城除了一个大害，当得是勇士，关某对小石是欣赏至极。”

张小石亲和笑脸不改，只是不断点头，好似学生在认真听老师的教诲般，碧青的脸色映着明亮的烛火，让人越发觉得他的身体虚弱。

大殿正中的宾客耳中听了城主的发言，心中却俱是一凛，暗道这张小石何德何能，能如此入得城主的法眼。

城主接着又道：“本座和蒙武将军都有些等不及了，在座各位亦是心有期待，就让两位勇士表演绝世剑法吧。”

郭天见状，向严高打了几个手势，严高看在眼里，微微点头，继而向城主下跪道：“严高身为军人，所学剑术都是杀人之道，若是仗剑表演，恐难施展身手，难以发挥剑道，还请城主大人允许，不应对此次比剑有所限制。”

城主一时顿住，似乎在思量什么，目光在张小石瘦弱的身上一扫，正欲说话，郭天视之，怕有变故，不等城主发言，寻机起身插话道：“城主大人，郭某有一提议。”

城主见是郭天这个巨富开口发言，便没有阻止他，因为郭天在辽城的势力极大，当下只是微微颌首，对郭天亲和道：“郭大家请说。”

郭天也不谦让，直言道：“即是勇士，当以命相搏，才能显出勇士风范，否则怎么显出我大秦的勇武，如若被他人知道，恐怕会笑我辽城无人，当不得大秦之地。”

此话巨重，就是城主也不好反驳，不过他面上似乎并不着恼，可见他对郭天倒是很有好感。

此时吕胜肉山般的身形霍然站起，沉声道：“高手过招，自然可点到为止，何况刀剑无眼，若是出了人命，岂不是坏了晚宴喜庆之意。”

吕胜并不像他的表面是个粗人，也是老奸巨滑之辈，此时见机说出服软之话，让人误以为他心有顾忌张小石的实力，而其实旁人不知张小石的实力，他吕胜又怎会不知？

吕胜实则是在为郭天下了圈套。

郭天闻言大笑道：“杀敌乃战争之道，亦是生死之道，我大秦若无胆应战，现今如何能向北威震匈奴王国，向南，开拓疆土，打得大赵国屡次俯首称臣。”

此话暗指张小石不敢迎战，当不得大秦勇士。

上首蒙武闻言突然道：“说的好，大秦正该发扬尚武精神，好有能力杀敌报国。”

此话一出，形势自然定下，不可再有何异议，当下城主的眉头一直，手中的酒樽重重放下，凝声道：“好，就生死勿论！”

严高和张小石都是点头示意答应。

张小石心中自是暗笑郭天费尽心机，还自以为得逞，他定是看到城主对自已有欣赏之意，担心城主以后会因为自己偏袒吕府，所以才让严高提出生死决斗，以期在决斗中杀死自己，可惜，不过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罢了。

不过张小石心中对城主的态度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有吸引力，成了一块香馍馍，居然让城主都对自己刮目相看，虽然他对自己的魅力有点自信，但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地步，不过他早在之前就没有想过要手下留情，对这些人在大殿上为什么无聊的生死还讨论了这么久，不禁颇感好笑，第四军大将军出手，何时会手下留情，还要经人批准？

郭天见局势已定，心中快意，转首面对吕胜说道：“吕大家，要不，赌上一手如何？”

吕胜闻言，定定的直视郭天良久，似在仔细思索，突然出声道：“好，吕某就赌五千两黄金，张小石胜！”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为他的豪气所摄，皆因在场之人都没有几个对张小石看好的，都准备下注严高，无他，境界相差太远矣。

郭天一阵大笑，接着道：“好，送上门的财富，郭某人岂有拒绝之理。”

当下开注，众人见状纷纷下注严高，弄得城主心有三分痒，却不好意思。此时后台上有个小婢走到他的身旁，在他耳际悄悄数语，城主的面色闪过一丝疑色，之后顿了顿嗓子，对郭天说道：“郭大家，本府也有下注之意，不知郭大家接否？”

郭天自是答允。

“本府下注五千两黄金，张小石胜。”出乎意料，不是武者的城主也不知哪来的魄力，竟然下了五千两黄金在张小石身上，要知，此时全场只有吕胜一人下在张小石身上，他身为张小石的主人，自然是要下在张小石身上，可是城主大人…….

不会是因为赔率过低，城主想占些便宜吧？

众人均是大惑不解，郭天更是满面的疑色，不过此时也无法扭转箭在弦上的局势。

“当!”

钟声再次响起，城主见大殿上的众人都全部做好了准备，便一声令下，道：“比剑开始。”

全场静默，等候好戏登场。

严高先是后退十几大步，然后转向张小石，上身微微前倾，双脚前后错步弓足，腰沉，明亮的灯火照在他手上的金光剑鞘上闪闪发光，剑尚未出鞘，已形成一股杀意直面而来，不用出剑，就知道剑鞘中是把绝世好剑。

“喀嚓！”严高右手握剑鞘，左手一拔剑柄，只见寒光一闪，一把赤金色的宝剑被他握在手里，却不是众人熟知的金光剑。

直到此时，众人才知道严高有所隐瞒自己的身手，他居然左手持剑，而不是平时习惯的右手，再加上手中不知名的赤金剑，恐怕比他惯用的金光剑还要好上不少，更显得他威武不凡。

郭天脸上闪过一丝神秘的笑意。

张小石还是一副松散的样子，脚下不丁不八的站着，手中却是无剑，众人一时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难道他上场时忘了带自己的剑了？

张小石看着严高左手的赤金大剑，心中冷笑道，好你个郭天，今日定叫你付出代价。

原来张小石认出来了，严高手中的赤金大剑是一把普通道器，应是灵虚后期道者所用，虽是普通，但到了俗世，那可就是神兵利器了。

道器，又能怎样，也要看看是谁用啊！

若果是原来主人使用，张小石也不敢如此托大，只是后天武者的严高嘛，自然要另当别论。

不过，显然这个世界还是有不少好心人的，上首的蒙武突然开口道：“接剑。”

一把拔出鞘的大剑竖着飞入空中，蒙武口中继续说道：“玄铁重剑，八十斤。”

显然蒙武是怕张小石一时没有把握好大剑的重量，闹出笑话。

大剑向张小石身后两步飞去，眼看就要飞到他身后插入大殿的正中，张小石却还是纹丝不动，旁人都有些错愕，若是大剑插入大殿之上，不知城主会作何感想。

近了，大剑离地一尺许，此时只见张小石头也不回，只是右脚向后随意一缂，足弓便点在了大剑剑尖一寸之上的剑面处，接着众人便看见了颇为神奇的一幕，只见八十斤的玄铁重剑顿时向来路轻飘飘的而回，又是“嚓！”的一声，大剑入鞘，蒙武磐石般的身躯不由也是一晃。

“啊！”数声惊呼失口而出。

张小石这一手令全场皆惊，多数众人只是看看热闹，只知道这一手潇洒非凡，不是一般人可做出来。但少数内行看的却是门道，八十斤的玄铁重剑，只是脚后跟一缂，而且是目不斜视的便缂在了剑尖一寸之上的剑面处，更难得的是，重剑就“举重若轻”的飞了回去，还准确的插入剑鞘，非先天武者不可做到，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先天武者。

要知道，举重若轻原本就是先天武者第二层的一个标志，但是要如此轻松写意的展示举重若轻，恐怕是先天武者第三层顶峰，或是达到三花聚顶的大成境界的武者才能办到。

在场的众人里自然有识货的，这下眼睛都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城主府里的几个先天武者，都有些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个接近先天大成，或是先天大成的武者，在整个大秦帝国也不多见，现在在辽城居然出现了一个，那可是宗师级的人物，如能向他讨教，自是受益匪浅。

要知道先天武者也是分境界的，打破任督二脉后，就进入先天武者第一层，一般第一层是指刚进入先天武者不到十年的人，这一时期的先天武者内力增长很快，比进入之前有大大的增加。

第二层是指先天的内力不再快速增加，但是却在不断提纯，精纯度提高，比第一层的先天内力威力要大上不少。多数的先天武者都停留在这一层。

第三层是先天内力的强度增大，就好像是把原先精纯的内力再打紧，打结实，使得威力暴增。

至于传说中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登峰造极的境界，别说大秦帝国，就是三大国明面上的数量合起来，也不够一个手掌。

眼前，一个后天顶峰的武者居然和一个接近先天大成，或是先天大成境界的高手进行生死决斗？

笑话，大大的笑话！

只是，应该笑谁？

恐怕两者都应该笑吧？

不过，是严高自己提出生死决斗的，旁人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