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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张飞也能择豆角

于天不厌其烦的追了上去,露出一脸谄媚,为难又可怜巴巴的表情,向师母死缠烂打。

他不敢针锋相对理直气壮的直接说自己不要去,又要尽其可能得避开师母如针刺一样的怒目而视和由此滋生笋长的厌恶,还要一针见血的直接让师母松手,这样精确到夸克的细微拿捏,要是于天当过太监总管,或者成功舔上过一位高官的屁股,那他的经验之谈或许还能够有点收成。

可惜的是,于天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于是在他的几次出口挽求被师母瞪回去后,他变成了旁敲侧击的支支吾吾,虽有些明显的偃旗息鼓之势,但依旧不肯松口。

刚开始面对于天的软磨硬泡,师母还会像赶苍蝇那样挥一挥手的敷衍,来上一个冷眼或者说上一句冰语。

到后来面对于天的支支吾吾,师母索性懒得搭理,似乎知道了于天这一头犟驴除了喊一嗓子装腔作势外,连撂蹄子都不会,那就任由于天在那里哼哼唧唧吧。

所以师母带着得胜的意气风发,甚是悠然的带着香雪穿街走巷,从这个摊位挪到那个摊位,从这个地摊奔到那个商贩,和香雪讲解着看到的种种事物。

香雪面对师母如此的强势,刚开始是很抵触的,要不是于天在边上给她卖力的使眼色的叮嘱,她恐怕早就爆发,也正是因为这,她在心底又狠狠地忌恨了于天一番。

所以面对师母的碎语连珠,她心不在焉的近乎麻不不仁的充耳不闻,师母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有听,只是给于天打着眉眼,让他尽快想办法结束这种折磨。

于天的救济无济于事,师母的嘴皮子还在上下打架,香雪有种被架在火上持续煎烤的难耐,师母将火苗烧的越来越旺,于天还时不时的翻动一番,无疑这是在挑战香雪忍耐的极限。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向着不可避免不可挽回的深渊逼近,只要香雪稍一动弹,整个火山就会爆发。

但架子上的肉都烤的冒烟了,火山也没有爆发。

将温度降低的,并不是香雪的心胸宽广,她从师母的唠叨中,过滤掉繁琐的话语,提炼出了一种让她感动的东西,热情。

从师母的话语,对她说话的亲切,拉扯着她的手的温暖,和她结伴而行的亲昵,一点点的拉近和情感的磨合升温,在逐渐消解着香雪的抵触和冷漠,让香雪这座随时憋屈的火山的温度,降低了下来。

当然起到助攻作用的,就是看到于天吃瘪后的得意,尤其于天在师母面前那种低三下四,垂头丧气,委曲求全的狼狈,让香雪也跟着炫耀嘚瑟起来。

这种微妙的变化起始于香雪的内心深处,短时间的相处并不能够让香雪适应的表现出来,所以表面上看香雪依旧冷淡,师母依旧热情,于天依旧苦闷,但于天不知道的是,到这里,他可以完全放心,香雪的炮仗并不会响起,可香雪并不会告诉他,反而正乐于从师母对于天的打压下获取精神的享乐。

“师傅,将这些称一下,还有这把豆角。”

走到一个摊位前,师母熟练的翻捡一阵,最终将一把把的蔬菜放在商贩的面前,客气的说道。

“好嘞,您稍等。”

商贩热情的一一拿过蔬菜,将它们称好后,放在了师母挎着的篮子里。

蔬菜还没有全称完,师母就拉着香雪转身离开,回头丢给于天一句:“于天,结账。”

“啊?”

于天一愣,这一句回应并不是他不愿意,而是直接被搞蒙了,是一种不可置信的感叹。

可听到师母这里,就是他不情愿,不由的回头冷不丁的瞪了他一眼:

“怎么,舍不得花钱了?回去让你师父报销,就说是请师母吃饭了。”

师母冷冷的丢下这句,拉着香雪,头也不回的奔向下一个摊位。

在呆滞中,于天看到香雪回头,冲他露出一个炫耀的鬼脸,虽然依旧气闷不已,但到看到香雪能有这种心态,他对担心的事已经无需用心。

“客官您好,一共十五板。”卖菜师傅微微颔首,笑脸相迎的说道。

相较于用这些钱来换回一个放心,于天还是很乐意的,所以他大方的交了钱,看着香雪的背影,不由欣慰的摇了摇头。

只是于天看到商贩递来的盛满蔬菜的篮子,上面盖着一块显眼的红布,心中微微一漾,转了个弯,便将其大方的拿起来,追向师母她们的步伐。

于天的微微一漾是有据可循的,像他这种血气方刚的少年,心性不成熟的他们总是很在意世俗的眼光,对所有的事情都有种近乎苛刻的单一标准,就比如说穿戴着如此醒目红布的篮子,不可能出现在一名男子手中。

这种东西并没有标准,依靠世俗的习惯和伦理的禁忌,也没有对其责难的依据,更多的是之于个人迂腐又顽固的偏见之上的狭隘道德的自大和无知,让有些人对本应该平常的事,过于的刁难和无理,说白了就是无脑的傻逼。

而这种无脑的傻逼,在对异己的排除和获得社会认同的共性以及道德规矩所带有的泯灭人性情理的死板和苛刻的美好社会,即便它负有几千年所谓的优良文化的包容,依旧不能够制止这种傻逼像蛆虫一样的泛滥和生长。

幸好于天在魂极世界自我追寻了一段,脱离了那个美好的腐臭的土壤,不然他提着穿戴着红布头的篮子,不会这般的轻快自如。

又跟着她们闲逛了几个摊位,还是一样的情节,师母啰嗦,香雪冷淡,于天心情舒畅的买单。

直到街巷上奔走的人群的影子在地上被拉扯的老长,日头现出偏西的冷淡时,师母才拉着香雪,带着搬着沉甸甸货物的于天,拐进了一条小巷。

围绕着深巷七转八折,最终师母停在了一座房门之前,师母熟练的将笨拙的门锁打开,轻轻一推,厚重又陈旧的木门,被师母打开。

“来,进来吧。”

师母大方的招呼香雪和于天进门,房子是不成体统的四合院。

朝南的一间屋子是堂屋,由于师父大部分时间都在剑阁,平时只住着师母一人。东边的屋子是仓房,其中隔出一小间放了张床,是之前他们儿子的住所,由于已经成家被分了出去,所以现在空着。

南边的屋子是烧火做饭的灶台,西边没有房屋,只是简易的搭了一个棚子,其中有堆放的柴火,有放着小推车和其他工具的棚子,虽然显得小而拥挤,但被一双勤劳的手收拾的井井有条,一丝不苟。

“好了,雪儿,你先坐会,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师母一边系着腰间的围裙,一边对香雪慈祥一笑,随即回过头来,对已经屁股落座的于天,自不打一处来的说道:

“于天,别闲着,先去水井里打桶水来。”

于天刚坐下打锤着自己酸胀的双腿,只是陪着她们闲逛了一会,谁想到竟然比自己扎马步的打桩还要累,刚想着终于轻松的药休息一下,结果又被师母叫住。

你看看,对待自己的叫骂和怒吼,再看看对待香雪那轻声细语的体贴和温柔,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天理何在呀。

“哦好。”于天死气沉沉的回应着,身子还在拖拖拉拉的不情愿,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看你那模样。”师母将石墩上的水桶丢给于天,于天晃晃悠悠的接过,向着院子中央的辘轳走去。

一阵叮叮当当的打完水,于天将桶刚放到石墩上,只见师母将豆角从篮子里拿出来,放在一个菜盆中,于天见状就要闪躲,却还是被师母喊叫住:“于天,将这些豆角顺带着淘洗一下,顺便把它们都择了。”

“啊,择豆角?”于天面露苦涩,要说让他打一桶水这种力气活,那没的说,可是让他择豆角,以着在奔小康的消灭贫穷家家有五十万的美好社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他,那里做过这种事,择豆角,他哪里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于天自然知道豆角炒菜时要掰成小段,可是他碰壁在这个专业术语上,这个择豆角的择,让他理解不过来,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的窘迫。

再说了,就算美好社会中强调女权,家里都是男人会做饭,但依照几千年传统的优良文化的精髓,况且,夫唱妇随,夫为妇纲,做饭这种细枝碎活,不都是女人的事,什么时候轮到顶天立地的一家之主忙活了。

面对此情景,于天不由埋怨可一声“择豆角?这不是让张飞穿针嘛。”

“还张飞穿针,你跟谁在这大眼瞪小眼呢,你整天在剑阁里跟你师父厮混,学的就是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让你干点事,还这呀那的,我问你,张飞用吃饭吗?”

听到于天的反驳,师母更加来了脾气,当即就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叫骂。

“用。”于天缩着脑袋,乖乖回答。

随即师母用着理直气壮,不容置辩的口吻说道:

“用吃饭,那张飞就能择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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