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纽带
“萨菲罗斯，那家伙要是知道自己死了也要最后被利用一下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提着刀到神罗大厦里面把神罗总裁砍了吗？”
五番街教堂，已经可以大致看出光影衣着的人形轮廓盘腿坐在“花坛”的中央，幸灾乐祸的发出感叹。
事到如今，作为对手，拉斯特承认自己是从内心认可那个男人的，至少他的动机是真心实意，并且在最后自己昏迷之前所看到的那一跃也已经证明了他并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真正的在意那个“两千年前的怪物”，不是单纯的为了自己的野心、利益之类的东西，因为没有人会为了那些死后便毫无意义的东西付出生命。
想起曾经在被自己突入了据点之后，那些政客丑陋的、扭曲的、求饶的嘴脸，丝毫看不出他们蛊惑下属时用那张嘴巴所叙述的愿意为“理想”、“解放”付出一切的精神，就像是在错误的位置长了错误的器官一样，虚伪而愚蠢。
所以在拉斯特的世界观中，只要那个人足够纯粹，拥有着人独有的、纯粹的人性，他一定是值得尊重的，这和他做出了什么无关。
当然，萨菲罗斯行为也毫无疑问的不可原谅——如果再给拉斯特一次与之对峙的机会，他仍然会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去战斗。
与此同时该有的、情况不对时跑路的后手还是要准备好，毕竟拉斯特自己可不是那种失去了一切，已经“什么都无所谓”的家伙。
“嗯...如果萨菲罗斯真的这么做了的话，我也会感谢他的。”
爱丽丝闷闷地抱着膝盖蹲在花坛边说着，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很好——
毕竟萨菲罗斯的死讯被神罗放出，就意味着尼布尔海姆的封锁任务已经结束，神罗方面自信已经没有消息走漏，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而她，仍然没有等到扎克斯的回归。
“不要太过担心了，爱丽丝，扎克斯那家伙一看就是长命的人，没那么容易狗带。”拉斯特安慰道，虽然事实年龄上来说他比爱丽丝还要小上几岁，但是说话的姿态却十分像是她的兄长。
“拉斯特这么说，是因为扎克斯很强吗？”
“不是，”拉斯特很快否认
“？”爱丽丝不解的抬起头
“那家伙这样的单细胞生物，两句话可以从他那里套出三句话的信息，能蠢到这份上还平平安安长那么大没有被卖掉，甚至成为神罗特种兵1st的等级、和你这样的女孩结下缘分——一看就很好命。”
“这种幸运的家伙可没这么容易死。”
“噗-”拉斯特一番毫不留情的吐槽，顺便捧了爱丽丝一把的话语顿时让她捂住嘴忍不住笑出声来，
两个月时不时的交流，在她的追问下，拉斯特将自己和扎克斯在尼布尔海姆遇见后发生的一些细节也完整的描述了出来，自然也包括了一起吃饭时拉斯特用简单的“不知情”话术从扎克斯那边套取出信息的事情——虽然那些信息最后都没有改变尼布尔海姆的结局，但是那并不是任何人的错误，因为即使是拉斯特也没有想到，事情最后的发展会如此突兀和如此决绝。
这种急转直下的剧情，不知全景没有人能预判到，即使是他也不行。
“再说了，他还欠我一顿饭，那时候他可是拍着胸脯承诺的——”
拉斯特尖声尖气的模仿了一下，“诶呀你以为我是谁啊~”
“哼哼~”
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爱丽丝抿着嘴说道：
“对不起呐，明明你也有很担心的人吧，还需要你来安慰我。”
“没有关系，无法改变的事情我向来不会为此纠结——如果蒂法出了什么事...很多时候你只要抓住一个人的脑袋在地上撞两下，他就会为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而我要对那些导致这一切的人做的，远比这个多。”
“他们将会后悔的，也远比这个多。”
“结束之后，我会花上剩下的所有时间，去寻找她、带她回来。”
拉斯特用淡然的语气说着，仿佛理所应当。
“哇——真华丽，要是你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蒂法一定会很感动的！”爱丽丝夸张的咧开了嘴惊叹道，
“还行吧！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啦。”被这么说，拉斯特权当是爱丽丝的夸奖，略带一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但是那确实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也不会吝于付诸行动。
稍微聊了一下近期米德加尔发生的事情，面对面端坐着，气氛突然沉寂下来不少——两人的共同话题其实也只有和扎克斯有关的、和尼布尔海姆事变有关的内容，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也陆陆续续的讲的差不多了，虽然各自都对对方已经有了基准值以上的信任，却也有各自不想扩展话题的理由。
爱丽丝的童年，充满了悲伤和失去，她知道一旦谈起就会引起善良的人们同情——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不愿意与善良的人谈论自己的过去，并不是讨厌人们怜悯的目光，而是不希望别人因为她而悲伤。
而拉斯特——他突然发现，在尼布尔海姆的这十年中，他的生命里除了日渐积累的“法理”，不断膨胀的魔力以外就只剩下了蒂法，但是如果要他跟一个其他的女孩子谈及自己和蒂法的恋爱史...
总感觉怪怪的。
沉默良久，拉斯特突然开口
“其实今天来找你，是因为我在这边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爱丽丝，我似乎找到了，回到现世的途径了。”
——
“联系？”
“没错，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了，为什么我只能出现在你的周围，而且除了你的精神体以外无法捕捉到任何现世里的景象...”说着拉斯特环视一番，他的视野中周围仍旧是一片灰蒙蒙的。
“即使你告诉我现在我盘腿坐下的位置是一个花坛，我们现在所处的是一间教堂，我实际上看到的东西也和之前出现在你的家中时一样。”
“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啊...”爱丽丝惊讶的反驳，接着马上又意识到自己的说的有歧义，补充道
“哦，对不起，我说的是在你出现之前...”
“我知道，”拉斯特毫不意外的点点头“在此之前我也不认识你，这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这不代表我们没有联系。”
因为星球将我们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我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母亲在她去世的当晚，便以虚幻光影的形式出现在了爱丽丝的床头，那时她温柔的声音所叙述的话语也突然在此刻闪现在爱丽丝的脑海。
联系...？
“我们的联系可能，是一些其他方面的——你还记得你说过，你也会一些魔法吧？”
“是啊..”爱丽丝眨了眨眼睛，
左手贴住心口，伸出右手手掌，掌心缓缓的，生成了一道旋转的青色光晕
“因为这个魔法对一些伤口很有效果，可以止痛和加快愈合哦，所以我把它叫做‘治愈之风’~”
印证了心中的猜想，拉斯特面带微笑的反问道：
“那你知道，魔法是需要魔晶石才能释放的吗？”
“欸？”少女愣在了原地。
爱丽丝她...还真的不知道。
她的魔法能力觉醒的时间本就不算长，大概也就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
那是突然的一天，她感知到了一股以往都没有任何征兆的能量存在于自己的身体之中，最初的几天就像得到了新的玩具的孩子十分兴奋，但是后来她就发现了这股能量调集出来之后能做的事情好像只有...
发光？
而且这光芒哪怕放在黑暗的环境中效果也完全比不上点一支蜡烛...兴致也自然淡了下去。
再加上这明显的是非凡能力的体现，爱丽丝也没有想着暴露它——她的身份本就已经足够敏感了，虽然不知道已经发现她的塔克斯为什么不将她强硬的带回神罗，但是展现更多的特殊之处...
——她还想更多、更多的和艾米娜一起生活，为此她恨不得将每分每秒的幸福都牢牢地抓在手心，又怎么会亲手提前地将之葬送？
所以那种非日常的，不平凡的事情，毫无疑问都是她下意识的，想要回避的。
在拉斯特提起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魔晶石”。
“这就对了，我和你的情况，很相似。”拉斯特解释道
“我也是，从很小的时候起就有着天赋的魔法力量，不需要魔晶石作为凭依也可以运用自然元素...”
“爱丽丝，我们有相似的特殊性。”
“！！”
爱丽丝听到这里猛地从抱膝蹲下的姿势激动的站起，脸色紧张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的盯住了拉斯特的精神体
没想到少女反应这么大的拉斯特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她两只手用力的握紧贴在身侧，声音微颤，开口时却是一个让拉斯特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拉斯特...你…能看到死去的人吗？”
她的眼中，此时闪烁着的是浓浓的喜悦，和隐藏在这之下，深深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