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边缘城风波(5)希尔斯独会塔克斯线人
夜市“the bar”。
作为当代边缘城新兴酒吧文化的引领者,这里的老板出乎意料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男人,不过大概也多亏了属于老板岁月重量的加权,让整个酒吧的气氛在年轻人的轻快自由之中还带有一丝属于社会里沉浮半生的稳重,就像是无论怎么踢,始终都会头朝下的毽子,于是酒吧热闹的环境得以得到清爽的发挥,不像米德加尔六番街的那样,在古留根尾愈发膨胀的欲望里变得无序和恐怖,以荼毒精神意志为能量来源疯狂生长。
也因此收到政府的批准,可以在最为繁华的位置获得一个相当出众的店面。
这个点对许多年轻人来说恰好是最为释放的时间,店内音乐震天,“dJ”在舞池的边缘飞快的拨动着桌面的电子设备,让整个环境的音响都炸出极具动感的节奏,激发肾上腺素,扭动的异性和闪灯、偏暗的灯光遮蔽瑕疵的同时还激发着各种各样的费洛蒙,
而舞池的外侧则是舞累的人们休息的地方,嘈杂的环境是最好的掩护,每个有帘子遮蔽的卡座后面,都可能会有情侣互诉衷肠灵魂链接,或是借着环境商讨要事的人,为此,老板还推出了酒品上桌和提供一些简单点心的服务。
当然,许多在古留根尾店里使用的东西,在这里都是完全的违禁品,建设这里的老板认为酒精并不一定是坏事,有时也可以激活这些年轻人的勇气来促成许许多多的美事,以此开启一段可能幸福可能坎坷,但是富有未来的新生活,但他并不希望那些能够腐蚀灵魂的东西出现在自己的领地之中,所以即使是那些年龄大一些,思想有些保守的父母并不喜欢这种震耳欲聋的氛围,也会同意自己的儿女出现在这里。
声名在外。
刚刚和想要喝进口酒的顾客解释完最近内外运输线收到管制,进口酒价格翻了几番、顾客遗憾地点了两瓶本地产的粮食酒离开后,酒保听到嘈杂音乐中夹杂着的一些不那么明显的不和谐声音:
“嘿!太过分了吧!”一片较大的卡座中的一个年轻人猛地起身、重重推了一把自己的同伴,从他那满脸的奶油就可以知道他气愤的来源,
“别介意啊bro!这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被推搡的年轻人举起手不在意的笑着,语调有些怪异“你不是最喜欢米德加尔的文化吗?那里就是这样庆生的~这都是为了让你有个难忘~~的日子~~”说完他自己也憋不住了,和跟他一起出馊主意的伙伴一起哄笑起来。
因为文化风气的原因,大概是政治正确、为了保住人口基数,这座城市对米德加尔的大部分东西都抱持着反感,即使身处代表“开放”的新商业模式“酒吧”里面的年轻人,也无法抵御这种惯性。
“玩笑!你看我是在笑吗!”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奶油,但是黏糊糊的奶油本就是油性的,即使直接用水冲洗都很难搞定,用手只是让他的“妆”滑稽了两个档次——表情那是完全看不出来的。
“哈哈哈哈!你看他!”四五个“朋友”指着他大笑起来。
“....”
从那群没有足够资金包间的学生身上收回视线,身着正装、面相年轻一些的酒保对着一旁无论周围如何变得喧嚣,都一直低头干自己事情的师傅小声叨咕:“那边没问题吗,我怎么看要打起来的样子?”
“年轻人有点活力是好事,不触犯规矩的话我们也没有理由干涉,这是他们自己的相处方式...‘brotherhoods’,你贸然去插一脚,那个你眼里的‘受害人’还不一定会感谢你,所以别多管闲事。”
“触及到规矩之前,我们没有理由干涉。”
年长的“师傅”显然不止一次见过类似的情况,淡淡地说道。
年轻的酒保点点头,过了一会,刚刚关注的年轻学生的群体发生了一点骚动,年轻的酒保看到那个被调戏的“生日宴”主人公气冲冲地离开了,剩下的五六个男生面面相觑,接着也恢复能看得出尴尬的说笑状态离开,显然是不欢而散。
他举起手对着人群中衣着相当有特点的西装服务生打了个手势,然后比出“5”,服务生点头。
这是他们培训时约定的信号,在嘈杂和人影幢幢的环境中可以帮助服务生定位需要清理的座位,以免影响其他顾客的兴致。
而他今晚的任务,就是在吧台里观察,及时给需要帮助的顾客安排侍者,给需要调停的矛盾安排安保,以及这家店里所有店员都有的责任,及时发现所有可能出现违禁交易的苗头,然后把它掐灭。
又过了一会
“那个人已经在那里坐了两个小时了吧。”年轻的酒保对着师傅小声叨咕,手指则悄咪咪地指着来往人群中的一个卡座,那里正坐着一个长相普通衣着休闲的男人。
双人的卡座,男人在自己和对面的位置上都摆好了酒器,点了两份点心明显在等人,但是两个小时前他就已经坐在那里了,直到现在还没有看到对面位置的人出现。
他背对着吧台,但是可以看出有几分焦躁
“别用手指指着客人。”师傅一巴掌拍掉了年轻酒保的手“客人的事情也不要乱议论。”
年轻的酒保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哦,对不起。”
朱农共和国本身就是个比较注重礼仪的国家,即使如今已经名存实亡,边缘城还是很好的继承了这一点,
虽然旧时代那一套基本上没能流传下来,但“态度”至少都是到位的。
“我只是看他有些焦虑的样子。”
“师傅”瞥了他一眼,这个徒弟的观察能力和对情绪的感知都不错,比较合他的意,不过在经验方面,确实还需要好好打磨,于是也不吝地说道:
“看他点的点心,等待的应该不是女伴,而是喝酒的兄弟,但是这种情况比较少见,因为如果和兄弟约好了喝酒,不会出现‘等待’的情况,何况两个小时,所以在我看来没有意外的话他大概是在等待女伴,只是本身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邀请女伴却只想着和她喝酒...”
“再结合地点,酒吧、女伴、喝酒——这含义除非是十年前,现在的女孩子可没有一个不懂的,所以没有管的必要。”
“哦——”年轻酒保盯了那个已经露出愁容的男人一眼“懂了。”
心怀不轨然后被放鸽子了嘛,这真没什么好同情的。
这时一个大概一米八左右颇有些高度的青年恰好坐到了吧台的前面,年轻酒保精神一振:
“您好客人,我能为你...”
绑着头巾,看起来有些刚毅又有些不羁的青年对他笑了笑,转而看向他的师傅竖起食指:
“嘿大叔,来一杯产自五台的麦酒,青柠汁、姜汁啤、加冰~”然后搓了搓手指
“再来一点点爱?~”
青柠汁、姜汁啤?年轻酒保看看顾客再看看师傅,他记得店里虽然有这些,但是这几样混在一起的“鸡尾酒”并不在菜单上,这难道是个老顾客?
刚想吩咐吧台另一侧调酒台的调酒师,没想到此前说“今晚就交给你了”的师傅听完这个“菜单”之后却抢着开了口。
他微板着的面孔上,慵懒的眼睛眯了起来,盯了头巾男数秒才开口:“205GIL。”
“好嘞!”头巾男爽快的对身后挥了挥手“买不起,走!”
接着就迈着八字步离开了。
突出的就是一个干脆利落,全程交涉没有超过半分钟。
“???”
“??”
感受身边年轻酒保飘出来的问号,师傅掏出干布自顾自地擦拭手上透亮的杯具,还是淡淡的来了一句
“这个生意还没到你碰的时候,先把我训练你的东西学会。”
年轻的酒保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
“好!”
——
另一边,希尔斯得到“205”的结果后,就大摇大摆地上了二楼。
“the bar”的二楼是专为私密性定制的“包厢”形式,老板建设这里的初期大概是为了促进边缘城地婚恋率,但又不能直接搞什么“爱情旅馆”之类太过直白的包房,而激情是很容易退却的东西,所以为了在最高点将一切顺理成章,他很有心机地在几步就能上的二楼搞了十几套“包厢”。
数米厚的地板和几厘米厚的全覆盖地毯隔绝了一楼的噪音,专门定制的隔音封闭房门保证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在结束之前外面都无法察觉,而这里老板的地盘作为第三方、可以保证触犯了法律的人无法全身而退,这些包厢也会被用来给城市里一些势力之间洽谈时使用,可谓舒适度和私密性都满值的地方。
拉斯特要是在这里大概还会奇怪一下,同时面向“高端”和“低端”两种需求群体的设计,按理说是很难同时满足的,在这个新潮和保守共存的奇特的社会里面,倒却奇异地平衡了起来,
所以也被塔克斯当成了“接头地点”。
特务接头听起来应该是一间该多低调多低调的事情,似乎选一个谁也不会注意的犄角嘎达才是正确做法,但是塔克斯...
这个组织的存在就比较离谱,主要的成员在许多势力里面都有记录,他们的出动九成的动作甚至目的都是明的,基本上都是“我就是在调查你,我就是要搞你,你拿我怎么样?”的态度,完全不像是个特务组织,唯独在行动的时候会贯彻到隐蔽迅速、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任务往往在他们出众的个人能力和团队配合下顺利完成,却至今没有哪个势力真的能拿他们怎么样。
不过雪崩头子(前)之一的希尔斯算“能拿他们怎么样”的人中的一个。
所以希尔斯此时的心态更像是“回家”一样惬意。
至少在敲开包房的门之前是惬意的。
见到房间那舒适的超大沙发上斜靠的男人的时候,希尔斯的瞳孔在一瞬间缩紧,仿佛见到了不可名状的恐怖物事一样,猛地一用力,就打算把刚拉开的门给合上,而下一瞬,一只大手就按在了门橼,希尔斯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微笑的面孔,那笑容仿佛下面在和他单手角力直至微微发抖的人不是他一样的优雅,没来由的就有点不爽、于是准备一巴掌把他这张惹人生厌的英俊笑脸掀开,但是另一只手才刚刚抬起,仿佛想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一顿、最后还是放下了。
两人以这扇质量不菲的房门为基准角力,各自额头上都暴起了青筋,希尔斯绷紧了脸、“淡定自若”地嘲讽道:
“塔克斯没人了吗,怎么这次派你这个老家伙出山?”
笑容优雅的男人呲着牙,音调温润:
“见到老友,你的反应很令人伤心啊~”
“请搞清楚谁是朋友哦。”
“脑壳空空对你这种格斗家来说没关系,但是不是所有地方都可以用肌肉填充的啊。”
十厘米厚的门扉看似平稳如山,实则在如同剪刀一般错位、两个截然相反的巨力下发出轻微的哀鸣。
“呵,谁是你的老友?你年长的那些经验只让你学会了这种不痛不痒的话术吗,没有一点攻击性啊!”
“粗俗才是不可救药的堕落,胜利的手段有无数种,我恰恰不喜欢争口舌之利!”
“塔克斯要是派你来做我此行的队友,我现在转头就走!”
某句话似乎刺中了某个点,优雅男眉头一皱:
“你以为我想和你这个除了肌肉什么都没有的怪胎合作吗?除了挥拳,你还会什么?”
“只会动拳头那也比拿无辜的普通人当做‘附带损伤’的做法要好得多!至少我问心无愧!”
优雅男面色一变
“呵呵!”希尔斯眼见有效,乘胜追击表明态度。
#¥……%*&……()&*!
热血一冲脑门,场面眼见就要失控、下一秒——“嘎吱!”
大门在两个顶尖高手的臂力下终于不堪重负,被活生生的撕裂了开来发出凄厉的声音,听到声音的两人下意识地松手,看着那被拽裂开的厚重大门各自愣了一秒,接着互相怒视了对方一眼,张开嘴:
“你来赔!”*2
“...”
十五分钟后,收下了1000GIL赔款的店员一脸轻松地回到了楼下,希尔斯和这个身着正装,无论是一身得体燕尾服装扮还是微卷发型、身体仪态都透露出优雅的男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对视着走进了房门完好的隔壁包间。
迫于经济压力不好继续动手的两人只能保持着针锋相对的气势,各自大马金刀地在新包间的两侧落座。
屁股刚刚挨到沙发,优雅的男人噌地一下拔出了一把短窄的利刃,希尔斯眉头微微一皱,反射性地摸向了腰间藏匿的短刃。
男人这才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嘲讽道:“呵,大名鼎鼎的格斗家希尔斯先生,竟然会在一个不到20平米的密闭空间里对我一个‘老头’那么警惕?”
两沙发之间距离没有两三米,对希尔斯这种武人来说,绝对可以在普通人摸到枪之前就切开他的动脉,哪怕这个距离翻个两番也是一样——七步之内,刀快,那可不是说说而已。
说着,优雅男又摸出一个盒子,抽出一根雪茄,利落地用手中的刀具掐头去尾。
显然那是一把普通的雪茄刀。
希尔斯撇撇嘴,按在腰后的手并没有放松,
虽然心里很想现在就把这个家伙抹了脖子,但是却没有真的动手
两人如此针锋相对却又没有真的争斗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都知道对方并不好惹。
希尔斯就不说了,虽然他近期在战斗中落败的次数有点多,让他有点“虚名”的感觉,但那也要看他面对的对手是谁——技巧上有落差却因“突破”在基础素质上对他呈现绝对碾压的蒂法、真的动动手指就可以把他揉圆捏扁、事实上在某些圈子里已经有点声名的拉斯特。以及一只能力诡异的人形昆虫...
当然后者其实也不算“败”,真要是打起来花点时间他也可以无伤将之肢解了,只是当时环境和时间确实不合适缠斗,速战速决的方式基本上就是以伤换命、受了伤就相当于留下了痕迹,塔克斯和他算是合作关系,但是要是他的身份暴露了,塔克斯可不会帮他掩盖,照样会被神罗追缉,占个弗西托已经够他烦恼了,节外生枝不是他的风格,综合多点的话...
额,他好像真没有考虑那么多。
事实上,他只是“跟着直觉”罢了。
另一位的话...那就已经不是声名在外的问题了,他已经在明面上销声匿迹了七八年,希尔斯也很意外可以在这里见到他——与创始人维尔德同期,即使是现行的塔克斯成员中、认识他的人也十分寥寥的、
“传说中的塔克斯”。
“传说中”是褒义,也带着一丝“只闻其名”的意味。
五台战争时期他化身记者、医生、厨师、佣兵等等不同的身份单枪匹马炸毁五台重兵把守的补给线、突入五台重要的要塞城市执行斩首任务、策反和布置人员引发五台内乱,甚至在军用的水源中放置泻药...无所不用其极,以一人之力在五台内部掀起各种奇葩但影响力巨大的事故削弱其军事实力,为神罗的胜利立下无数无法登记在册的功劳,
后来五台战败,五台城被神罗控制之后,出于“外交”目的,时年三十的他理所应当地被“退休”,此后一直在西大陆的某处“养老”。
虽然他本人还是很乐在其中的,毕竟被安排的地方小姐姐不少,而他业务能力十分出众,这几年可谓是万花丛中过,每天都很忙。
而希尔斯在雪崩时期的一次任务中,偶然也和之交过手,不过对希尔斯来说,那并不是什么值得品味的回忆。
这家伙和希尔斯完全是两个风格的人物,虽然有着极为突出的近身格斗技术和身体素质,对枪械、各种载具的掌握也是相当精通,这些年这些东西也没有落下,从门框角力就能看出他壮年的身体力量和希尔斯不相上下,但是他实际上最擅长的东西叫做“爆破”。
他可以用许多看似不相关的、怎么看都不会爆炸的东西混合一下变成威力惊人的爆炸物,从常规的不稳定化合物到稳定但是在特殊条件下能发挥惊人威力的化合物,再加上与爆破相关的许多“小技巧”,他的事迹中曾有一次是在空手状态下避开安保进五台城医院转了一圈,出来后不到十五分钟,那家医院整个就在连成一片的爆炸声中变成了废墟,是真正意义上的“空手套白狼”。
而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即使没有特殊任务的时候也特别喜欢把那些东西带在身上...
等等。
希尔斯眉头一皱,看着快被火机黄澄澄火苗触碰到的雪茄心中一动
那玩意不会也是..
身形一闪,手就已经捏住了雪茄的中段
“干什么?没你的份。”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没有用力挣脱,拒绝道。
“鬼才要抽你的烟,你这家伙,不会又带了一堆炸弹在身上?”
切。
“传说中的塔克斯”不屑笑笑:
“你的意思是我正试图在我的手心和脸上引爆一颗炸弹?”
“嗯...”希尔斯直觉有道理,动作一顿,“传说中的塔克斯”顺势抽出雪茄,自顾自地点燃。
“唔~”一阵烟雾从口鼻喷出,“传说中的塔克斯”舒畅地喘了口气,情绪也平静下来
二郎腿一架
“你以为我想和你这种粗人合作?要不是欠着维尔德的人情,难道我会愿意远离我的小可爱们,跑到这里来干脏活累活?”
说着神情也有些不怠:
“她们都是我的翅膀啊,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城市,还没有后援...”
“所以你也是刚刚才到这里?”希尔斯皱眉,满脑子的疑惑“那情报怎么办?”
“?”优雅男闻言虎躯一震,看起来比希尔斯还要惊讶地看向希尔斯:“情报?不是你先到吗?”
“难道你从雪崩退休之后,连怎么收集情报都...”
但是嘲讽的话才刚刚说一半,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
两人各自迷惘对视许久,脑中都有百转千回,不约而同地跳出一个额头上镶嵌着娘腔红痣的男人
最终竟然从对方眼中都看出一丝惺惺相惜来。
mid!该死的谜语人!
——
就在希尔斯和比他年长一些的“传说”哥因为某个共同“敌人”而交流情报的当口,蒂法和爱丽丝也在行动。
不过,她们貌似遇上了一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