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新的开始
东京高专，后山古塔之内。
禅院幽入目之处，尽是从塔顶垂下的符纸，他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贴着符纸的粗麻绳缚在身后。
他乐呵呵地朝坐落在古塔之中的众位高层打着招呼，“各位大人，好久不见。”
“放肆！禅院幽，摆正自己的身份！”
“身份？诸位大人眼中的我是何身份呢？”
禅院幽舒服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冷漠地看着他们，“之前还没注意，这里多了不少新面孔呢。”
“最恶诅咒师夏油杰的帮凶，臭名昭着的黑心条约，禅院幽。”
“直到现在仍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五条家主都保不住你！”
“差不多得了！”禅院幽放声大笑，随意地将身后的麻绳挣开，活动着手腕，“我可没听五条悟说这次回来，还要受你们教训。”
“放，放，放肆！”
“之前你们说我是夏油杰的帮凶，不对吧？”禅院幽无辜地摊手，“是五条悟没写报告，还是你们老年痴呆，记忆衰退？”
“我可是潜伏在夏油杰身边的卧底，一直以来都约束着术师之家这个最大的诅咒师组织，使其不至于酿成灾祸。”
“喂，该不会术师之家完蛋了，你们就想过河拆桥吧。”
“至少先将那十年薪水和奖金发给我先。”
“胡诌什么？仅凭你信口胡言，就想取信我们……”
话音刚落，那位大声吼叫的咒术界宿老头顶就爆开一道血洞，威顿倒地，眼看禅院幽肆无忌惮，其余的高层也遍体生寒，惊骇莫名，随后勃然大怒。
“放肆！！！”
“这里明明不能动用咒术，怎么可能？！”
“禅院幽，你想杀光我们吗？！”
……
“不是，他想赖我薪水啊！”禅院幽伸出小拇指扣着耳洞，不耐烦地说，“在这儿杀光你们，不用咒力也能做到。”
霎时间，古塔内寂静如死。
禅院幽猛一拍手掌，大笑着说，“开玩笑的，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会随便杀人吧？”
“要杀你们，五条悟早就杀光了。”
古塔内众多高层脸色阴沉，敢怒不敢言。
“我说过的吧，我是卧底来着。”
“刚才那个，和夏油杰有勾结。”
“你明明连他的脸都没看！”有一位宿老拍案而起，随后倒地。
“他想杀光高层，五条悟或许也已经和他勾结。”话音刚落，又倒一个。
高层们脸色阴晴不定，好久才有人开口，“就算他们真有罪过，也应该凭证据来判决，而不是你来执行私刑。”
“你没有资格。”
禅院幽砍了过去，那人满头蓬松白发，面容苍劲，好似一只老年狮子，样子似乎在高专见过。
哦，记起来了。和乐岩寺嘉伸一样，百年前咒术界改革推动者之一，东京咒术高专初代校长，前任咒术总监，伊藤宗正。
禅院幽微微点头，以示尊重，说，“有的，咒术之家卧底十年，资历早就够了。”
“证据么？在五条家，多的是，要多少有多少。”
“若是嫌我人小位卑，那五条家主提名，咒术总监预备，如何？”
“越说越没边了。”五条悟打着哈欠走入塔中，随意瞥了眼死去的高层，小声跟禅院幽说，“还能这么来？”
禅院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呢？”
“那就这样吧。”五条悟看向众高层，“咒术总监预备的提案我会尽快提交上去，事情就到此为止。”
伊藤宗正沉声道，“不要混淆视听，关于那三位同僚的证据，你们最好有。”
五条悟看向禅院幽，禅院幽将头向外一摆，“走吧。”
山林小道中，禅院幽和五条悟并肩而行。
五条悟随口问道，“那三个高层真的和杰有勾结？”
禅院幽满不在乎，“谁知道呢，只不过那些人没几个干净的，我需要他们有，他们就可以有。”
五条悟皱眉，“这不是我想要的改革，你这样做和他们根本没区别。”
禅院幽冷笑，“十年过去，你还是一样的天真，战争并不会在你准备好时才开始，战争一直都在。”
似是想到了十年间他未顾及到，而被高层迫害致死的咒术师，五条悟眼角微微抽动，沉声道，“杀光那些高层没有用，高专不会因此变的。”
“说到底，高专存在的历史也不过百年，如有必要，高专也可以不存在。”禅院幽快步绕到他面前，笑着说，“不说那些令人不快的事了。我们去看看你所认为的，代表着未来希望的孩子们吧。”
他们一路来到保健室，少数未被禅院幽和乙骨忧太那次对波殃及到的地方。
刚一进门，只听噌的一声，禅院真希抽出一柄薙刀直指禅院幽，狗卷棘，胖达也随之围了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禅院幽高举双手，笑呵呵地说，“小真希，我们现在不是敌人咯。”
禅院真希皱眉，看向他身后的五条悟，只见他点了点头，“他现在是我们这边的了。”
禅院幽补充说，“至少在五条悟死掉之前是这样。”
他左右看了看，“忧太同学还没醒么？”
这时，家入硝子叼着香烟从内室里走了出来，看到禅院幽愣了一下，“忧太同学已经醒了，你既然也来了，就一起见一面吧。”
走入内室，乙骨忧太正抱着腿蜷缩着坐在床上，看到禅院幽时顿时目露凶光，蹭的跳起来，一拳朝他砸来。
禅院幽将手挡在身前，稳稳接住这一拳，“忧太同学很有精神嘛！只是咒力还没缓过来。”
乙骨忧太大叫，“你怎么会来这里？！”
禅院幽回头说，“喂，要不要再解释一下。”
五条悟走上前来，无奈地说，“忧太，现在他我们这边的了。”
禅院幽再次补充，“其实之前我是卧底来着。”
胖达握拳大叫，“骗人！你明明出手招招狠辣无情！”
“鲣鱼干【坏人】！！！”
禅院幽笑着摆手，“因为我入戏很深嘛！”
“你们不理解，继续恨我也没关系，我们也不一定一直都是一个阵营。”
“有朝一日反目成仇，加倍奉还就是。”
五条悟双手摁住他的肩膀，对他的学生们说，“不必太惯着他，看不下去就揍他也可以，揍一顿神清气爽。”
禅院幽冷声道，“喂，不要教坏孩子们！”
乙骨忧太虽然不太明白，但看到五条悟和禅院幽关系还不错，朋友们也不会有危险，也就放心了。
他默默地离开，走到屋外， 里香在那里等着他。
“忧太。”
“里香，让你久等了。”
“忧太！你要去哪儿？”
真希，胖达，狗卷棘他们也追了出来。
乙骨忧太回过身来，向他们解释，“这个，其实，我跟里香约好了，她把力量借给我，我跟她去另一个世界。”
“乌鱼子【无语】！”
“那不是要死的意思么？！”
“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白痴！”
真希、胖达、狗卷棘三人围在他身边，愤怒地摇晃着他。
禅院幽迟疑了一会，说，“呃，忧太同学，其实之前我有说过你可以带他们走，你也没必要和我拼命，这次死掉就真的白死了。”
乙骨忧太回头看向他，“是这样？”
禅院幽点头，正经地说，“就是这样。”
“啊啊啊啊啊！你在搞什么？！”
真希三人恼火地晃着乙骨忧太，快要把他的魂儿都晃出来了。
忽然听得扑哧一声，禅院幽捂着嘴憋不住笑了，“小姑娘，你不现身的话怕是没法收场了。”
“坏大叔，要你多事！”
一道空灵的女孩子的声音响起，咒灵里香的外壳碎裂，真正的祈本里香的灵魂走了出来。
“里香？”
乙骨忧太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小学六年级的模样，真希、胖达、狗卷三人也好奇地凑了过来。
“嗨！嗨！可喜可贺，解咒成功。”五条悟拍着手，走到禅院幽身边，压低声音，“这也是你预料的结果吧。”
禅院幽同样压低声音，说，“最多才一半，本来想着一战摧毁高专，我们四人将在废土上建立起新的制度。”
“喂，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禅院真希不满地大叫，却发现身旁的乙骨忧太早已泪流满面，跪倒在地，直到现在他才知道了被他潜意识屏蔽的真相。
“真的是我诅咒了里香。”
“禅院先生那时没有说错，我真的做了过分的事。”
“是我把里香变成那副模样，还害了那么多人。”
“全都是，我害的！！”
“忧太，已经结束了。”里香将犹太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他。
“因为是我的远亲，同样有着三大怨灵菅原道真的血，而有着相当强的咒术师潜质。”
“在咒术世界性的瞬间，正巧前沿目睹里香的惨剧，因而下意识地拒绝她的死亡，强烈的情感产生的咒力将她束缚到现在。”
“这就是这些日子调查出的结论。”
五条悟走到乙骨忧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施咒之人放弃了制约，被咒之人也选择原谅，一切都结束了。”
乙骨忧太看向禅院幽，只听他说，“我也是顺手为之，别太感谢我。”
五条悟也补充说，“你别太自责了，他拉仇恨有一手的。”
胖达抱着小短手，深以为然地点头，“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一见他就不管不顾往上冲就可以理解了。”
禅院幽朝他龇牙，“喂，别随随便便就原谅自己啊。”
这时，里香松开乙骨忧太的手，向后退去。
“里香！”
“忧太，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留在你身边，我在这六年里比活着的时候还要幸福。”
“有这么多朋友陪着你，我也放心了。”
“拜拜，以后要多保重喔。”
“可不能太早来找我喔。”
“再见！”
里香展颜而笑，化作片片光影，向无尽高远的天空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