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入监牢
若是犯事的双方都是普通人，处理这种争端最管用的办法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切和平。
这也是这位北城司通判钱重平时常用的方式。
只是今天，事情有些不一样，此法怕是行不通了。
那位周公子平素一贯嚣张，今日被姜澈修理了一顿，心中恨不得不把姜澈扒下来一层皮，肯定不愿意轻轻揭过此事，说不定会动什么歪心思来施加压力。
而姜澈可不是可以随便拿捏的苦主，而且钱重不用过问，就能推测出姜澈的话更加可信，接近事实。姜澈站在道义的一方，更加有底气。
另外，姜澈在神都城算是名人，这一路过来，吸引了不少百姓的注意力，他们纷纷跟到衙门前看热闹，悠悠众口，不能轻视啊。
钱重不停叹气，胡子都揪掉了几根。麻烦呀！此事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引火烧身。希望能尽快平息吧。
卫尉带着姜澈他们刚跨入衙门口，等候在里面的钱通判第一时间起身迎了上来。
钱通判的一张老脸，绽放成了春日的一朵花，笑呵呵说道：“哎呀，是什么风把二位给吹到北城司来了？真是给本官带来了一份大大的惊喜啊！”
周吉在过来的路上简单清理了脸上沾染的污秽，顾不得去梳理换衣，恶狠狠指着另一边的姜澈，大声说道：“钱大人，此僚穷凶极恶，大街之上悍然出手伤人，导致五人重伤，人证物证俱在，此等凶徒，钱大人您定要严加惩办。”
周围的人听到周吉的话，暗暗撇嘴，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啊，居然教主官怎么做事情。
不过钱重似乎不在意，一直陪着笑脸，却也没有接周吉的话茬。
钱重扭头看向姜澈，问道：“姜澈，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本官陈述？”
姜澈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请钱大人明鉴，在下今日是见到周吉带着扈从伙同疏勒人，欺凌大黎良家女子，劝阻无效，才与反击。”
周吉听到姜澈的话，立马翻脸：“笑话，你说本公子欺凌女子？可拿的出确凿的证据。反观我身上的伤，还有另外被打倒的五个人，可是半点都做不得假。”
直娘贼，周吉这家伙还挺狡猾，大黎的街上又没有监控摄像头，案发地也没有其他的旁观者，反正他们没有得手，没有证据实锤他的罪行。对于这种有背景的二代，没那么容易定罪。
就是找那位少女作人证，也起不到多大作用，他依旧有无数种方法可以狡辩、脱罪，指不定还会倒打一耙是姜澈串联起来污蔑他。
钱重的想法和开始的时候一样，先尝试能不能化解矛盾，把事情消弭于无形之中，所以他没有立即升堂，提出先让周吉去后堂梳洗一番，准备趁着这个时机进行调解。
他先是找到姜澈，苦笑道：“姜公子，实话讲，情况对你不利。虽然我相信你的说法，可是拿不出证据，不可能给周吉那种身份的显贵子弟定罪。”
“依本官之见，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们二人和解，今日的事到此为止。”
对于钱通判出来当和事佬，姜澈并不惊讶。北城司的这位钱通判，他之前有所耳闻，和西城司的宋玉轮不一样，钱重一向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夜观天象。说好听点是个官场的老好人，说难听点就是喜欢和稀泥、不作为。
像钱重这种喜欢看星星的官员，放在后世肯定是要受批评，但放在这个时代，风评还算不错，至少比不少鱼肉乡里的赃官优秀不知道多少倍。
姜澈没有正面回答钱重的话，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就算在下同意和解，恐怕周吉也不会同意。”
钱重说道：“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姜澈笑一笑，说：“钱大人可以去询问周吉的想法，我这边没有问题。”周公子这种草包心高气傲，最爱出风头，要是能咽下这口气才是真的见鬼。
钱重又找到周吉那边，试探道：“周公子，今日之事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大人不记小人过，要不让他赔付医药费，或者也把他给揍一顿，刚才的事情翻篇可好？毕竟再闹下去，外边那么多百姓看着，难免有损你的面子。”
周公子哼了一声，梗着脖子说：“钱大人，你觉得本公子缺那一点医药费吗？今日他如此辱我，哪能轻易便能揭过去。”
钱通判又提及到姜澈的身份，暗示姜澈可不是能随便拿捏的人，搞不好会把自己陷进去。
不料，这下周公子脸色都直接变得，态度更加坚决。
钱重暗道一声不好，忘了周吉这种贵公子心气跟高，抬出姜澈的身份给他施加压力，反而是适得其反。
调解行动宣告失败，钱通判只好升堂审理。
违法乱纪的是周吉，但是现有的证据对姜澈不利，姜澈背上了行凶伤人的嫌疑。
钱通判思虑一番，做出决定：“现在具体案情尚待查明，来人，先把嫌疑人姜澈押入监牢。待到本官进一步了解真相，择机另行宣判。”
他用的第二招就是拖字诀，先把事情给摁下去，稍等一些时刻，姜澈身后的人肯定出面营救他，问题自然会得到解决。
当了这么多年官场老油条，钱重对这些把戏不要太熟悉。
周吉不满地质问钱重：“钱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包庇恶徒吗？”
钱重仍是笑眯眯地回应说：“周公子何来此言？本官是按照朝廷的规矩、大黎的律法行事，绝对没有包庇任何一人的想法。”
“孙捕头，你赶快带人去收集证物，查询目击事情完整经过的证人。一定要尽快给周公子一个交代。”
周公子盯着钱重，最终还是选择给这位朝廷命官一次面子，皮笑肉不笑地放下话：“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钱大人查明真相惩处恶徒，维护风清气正。”周公子不是傻子，他看出来钱重打定主意和稀泥，两边都不想得罪，贯彻“拖”字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