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冥家兄弟赶到
其实,聚魂阵一出,封赴阳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手紧紧揪住,疯狂地跳动着,她甚至能听到它“咚咚”的声音。
而她的眼前猛地发黑,脑子里更是旋转着强烈的轰鸣,喉间涌上一口血,不受控制地喷了出来。
她像是不在这地下了,突然被抽离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她的身边有无数个人围拢过来,耳边都是嘈杂声,不同的语句冲击着她的神思,却一句也分辨不清……
后来,南月下从人群最后朝她走了过来,唤道:“圣女!”
这两个字,封赴阳听得真真切切,她还想问南月下这里是什么地方,迷蒙间,她的眉心被南月下给狠狠拍了一记!
封赴阳意识混沌的过程不过是片刻之间,却如同在地狱里走了一遭!
她睁开眼时,就见到眼前的人握住了她的手,刚才一瞬间大汗淋漓,她额头上的冷汗顺着眼皮往下滑落,眼睛刺疼得有些模糊。
封赴阳以为这人是师父,从梦境一样的地方回到现实,她有些难受,心里也堵得慌,她娇弱而委屈地嚷了句:“师父。”
结果,握着她的手的人忽然一松手,似乎表达着不满。
封赴阳看不清楚,连忙甩了甩头,再次抬眸,总算知道是谁在她跟前了。
原来刚才不完全是幻觉,她听见的那一句“圣女”正是赶来的南月下在唤醒她。
南月下通过在冥山林初次见面时抹入她眉心的血珠感觉到她有危险,还好来的及时,拍醒了她,没有让她堕入聚魂阵中的梦魇。
可是,封赴阳不知道这些,她才不愿领情,她只是径直推开了碍事的南月下,就瞧见了直勾勾盯着她的师父。
也许是幻觉里关于师父的画面刺激了封赴阳,她觉得非常委屈,此时的她,就想找师父问个明白,问问她所看见的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没有意识到,她的指甲陷入了掌心的肉里,却半点没觉得疼。
朱雀与重溟还在她身后抵挡着冥楚儿的进攻,她却谁也不想理会,只想立刻走到师父的身边去了。
即墨酒看向封赴阳的同时,头一回仔细地瞅了瞅冥楚儿,他瞧着冥楚儿手腕间红绳上系着的一样东西,愣住了一瞬。
“即墨兄,看来聚魂阵对你这徒弟也有些作用呢。”冥曲之见到封赴阳情况不对,有些诧异,不过正好能为他所用。
“你想怎么样?”即墨酒淡淡地问道。
“你放了楚儿,我放过你徒弟,怎么样?”冥曲之不仅脸皮够厚,胆量也不小,竟然敢把即墨酒逼到这个地步。
不过,他失算了!
聚魂阵在冥曲之的眼中逐渐化小,最后落在了即墨酒的掌中,成了薄薄的一片,看起来已经没有半点杀伤力。
刚刚还有所倚仗的冥曲之彻底呆住,他觉得自己顷刻间就变成了砧板上待宰的鱼,嚣张的气焰霎时就烟消云散了。
“你背后的人呢?我只要稍微动动手,你就要死了,他还不出来帮你?”
即墨酒一面摩挲着手里的聚魂阵,一面好整以暇地对冥曲之说道。
冥曲之沉默了,似乎也没有料到那人会出尔反尔,他如一只斗败的公鸡,颓丧地垂下了头。
“嘶。”即墨酒忽然呼痛,那看似平静至极的聚魂阵里居然有什么东西划破了他的手心。
冥曲之的眼里闪过一丝侥幸,顿时松了口气,这一局,看来是自己赌赢了!
“即墨酒,那人说的果然没错,你素来自傲自大,绝对会栽在这聚魂阵上。”
冥曲之说着,也不退缩了,他一步一步地朝即墨酒走去,脸上还露出了胜利在即的喜悦。他继续说道:“这法阵可不是你以为的法阵,十倍量的碎云香,怎么样,够香吗?你就等死吧!”
他的话音未落,五指已经成爪,扣向了即墨酒的心口。
如他所说,即墨酒的脸的确因为碎云香的毒而微微泛红,但这还不足以影响即墨酒的行动。
即墨酒再次向墟卦借力,粉白的卦力凝为一把锋利的长剑,剑势直逼冥曲之。
“父亲!”
“父亲!”
思君轩阁地下发生如此动荡,冥秋冬和冥心第一时间就觉察到了,他们齐齐赶了过来。
然而,他们刚到,就见到了即墨酒的杀招!
兄弟俩目眦欲裂,拼尽全力地往父亲冲了过去。
冥心来时,鬼使神差地将离阳火偷偷拿了过来,此时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一把将怀中的离阳火丢向了父亲,挡在了即墨酒那道剑势之前,生生卸去了大半的威力。
冥曲之因为这一挡,只是往后跪滑了十几步距离,嘴里喷出一口血,算是勉强保住了性命。
那盏离阳火,也歪倒在了冥曲之的身旁。
冥秋冬已经到了父亲的身旁,他担心地扶起了父亲。
冥心也想跟过去,可是看到父亲那双血红的眼睛时,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冥曲之对儿子出手相救并没有半点表示,他的眼里仿佛根本没看到这两个儿子一样。
“即墨酒,没想到十倍的量也毒不倒你,我倒真是小瞧了你。”
冥曲之的这番话,令冥秋冬的眼底微动。
冥秋冬心里向来是把冥界的事情放在首位,既然即墨酒已经是父亲的敌人,那就是整个冥界的敌人,于是,他也对即墨酒戒备起来。
“二哥,父亲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松开他了。”
冥心的话里有话,可是此时听来不合时宜。而且在冥秋冬眼里,父亲明明吐了好几口血,全靠他现在支撑起父亲的身体,三弟怎么能这么不懂事?
所以冥秋冬不为所动,只是瞪了一眼冥心。
冥心无奈,又问了句:“父亲,你的眼睛怎么了?”他问话的同时,随时偷瞄着离阳火的位置。
冥秋冬朝父亲看去,一双血红的眼睛,吓得他下意识地松了手,并退开了几步。
“父亲……这?”
冥曲之并没有因为冥秋冬的松手而再次倒下,也没有同他多说什么,而是扯开一抹难看至极的笑 ,对即墨酒说道:“我的楚儿,你是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