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医者仁心
不卜庐的药师阿桂刚准备开始一天的营业，门外就呼啦啦冲进来一帮人。
那些人驱赶着其他早早赶来抓药的病患或者病患家属。
他从为首的那张肿的如同猪脸残存的特征左看右看，又看了看落后那人半步同样脸肿的人，终于确定了来人。
哦……是玉京台臭名昭着的茂才公和他的头号狗腿大武。
忍住，医者父母心，不能笑，他在心里疯狂的提醒自己，最终还是没笑出声，只不过抽动的眼角和唇角已经出卖了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这么晚才开门！害爷吹了那么久的风。”
茂才公因为缺了几颗牙，说话严重的漏风。又因为被打的时候嘴里还不干净，债务处理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微微用了点火属性邪眼的力量，导致他现在两边脸被烤的黑如锅贴。
嗯……右脸比左脸更黑。
“这位病患，请您别着急，坐下来平心静气，以免伤势恶化。”阿桂也当没认出来他，“这种伤势我是处理不了，还得等白术师父来。”
茂才公在玉京台乃至整个璃月港名头其实都不算太好，仗势欺人的事做的太多了，也不知道是哪位大侠仗义出手，简直是大快人心！
他看了下茂才公的斗鸡眼和大武一只内斜的眼睛，背过身去假装整理药材，肩膀轻轻地抖动着。
他处理是处理不了，但从这些年的从业经验来看，明显俩人是被人掌掴的，尤其是茂才公，还是被能使用元素力的人所伤。
白术领着七七到卜卜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乌泱泱的站在店内，为首的一人坐在把椅子上，堵着大门。
还有几人依旧驱逐着来取药或者瞧病的人。
绿发的青年轻轻咳了两声，把众人的注意力拉了过来，“茂才公，我这铺子还是要营业的，您这样着实让我有些难办。”
茂才公昨晚才受了一肚子的气，今早又吹了一早冷风，本就是脾气不好的他现在更是火冒三丈，“白大夫，我这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我这病你要是瞧不了，你一单生意也别想做！”
“您这病拿些祛瘀消肿的药材即可，着实没必要劳烦亲自过来一趟，倒是平白添了些罪。”白术眯着眼，笑的相当危险，伸手搭上茂才公的腕，感知着脉搏。
随后脸色猛然一变，笑容尽褪，慌忙起身从柜台下面拿出来本厚厚的残旧古籍，呼啦啦的翻阅起来。
“白大夫可有不妥？”茂才公慌了，他能不慌么？不怕医生笑，就怕医生眉眼低啊！
这要是书里翻不到，这病没准就得以他的名字命名后加进去了！
“我原以为除了我自己的病，世间病患我皆可救得，您的病……唉。”白术抬起头，叹了口气，“还是早日去往生堂筹备起来吧，至少能走的风风光光，也算不堕了你在璃月的威名。”
简单来说，治不了，等死吧，告辞。
茂才公很没骨气的跪了，痛哭流涕的，“白大夫，您医者仁心，求您救命啊！不求您治好，但求一试啊！”
若木伪装成无辜路人，早早的就来到一旁的荷花池喂锦鲤，看着里面的闹剧，笑了笑，倒是不枉自己之前在茂才公身上下了降低判断力的幻术，真是白术说什么他信什么。
另外一方面是因为白术在医术方面的造诣和在璃月的威望。
不然这种纵横商界多年的人，可还真没有那么容易唬住。
茂才公自然知道白术的本事，连他都说无药可救，那璃月港里是真的没能救命的人了。
但是他也不想想，大早上的趾高气昂的堵着医生的铺门，还驱逐着其他赶来瞧病或者取药的病患。
医者仁心不假，但是你茂才公算何东西，堵着大门挡了别人生路。
白术从一旁的阿桂手里接过针袋，准备行针，“那我愿意拼尽毕生所学一试。”
他将针扎进了茂才公几个致痛的穴位，“是不是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对……”茂才公痛的瞬间冷汗直流，几乎要把剩下的牙也咬碎。
“那就好，那就好……”白术微微笑了笑，看起来很欣慰，“疼就还有救。”
他疼的几乎已经要失去知觉，听到这话也不由得恢复了几分精神。
若木假装路过，看到了正在被救治的茂才公，他凑上去，“哎呀，白大夫施的这针是早已失传的痛骨还魂针啊，不愧是璃月最有名望的医师。”
他哪会什么医术，只是随口胡诌了个名字，看看这人是不是能合作一下。
白术闻言抬起头来，俩人对视了一眼，随后同时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确认过眼神，是同样不安分的人！
“早年在一本残卷上偶然翻得，施针路数学可学得，但是……配套的救治方法我也是不知，这套针也就只能再保他几个时辰的命了，唉。”
白术看起来对自己的医术不精无法救人惭愧不已。
“倒是先生……”
他看着一身医师打扮的若木，“还能认得出这套针法，当真是博学，不知是否也曾读过相似的残卷？”
“在下不才，不过确实是知道如何救治这种病人。”他上前装模作样的检查了一下茂才公，“被火元素侵蚀问题本就不大，但坏就坏在……”
他掰开茂才公的嘴，指了指，“这人牙掉了几颗，脾五行属土，其表在口。火生土，过犹不及。白大夫已经施了针，再补上空缺后吃几服药，调理调理均衡就可以了。”
茂才公先是被下了干扰判断的幻术，又被白术忽悠了一番，现在被若木说的一愣一愣的。
“先生大才！恳请救小人性命啊！”
“方法不难，白先生，你这有锤子么？”
“有，七七，快去取来。”
若木接过七七递来的锤子，掂了惦，“茂才公想用何材质将缺口补上？”
“大武，快去把我之前收的玉石拿来。”
若木看着送上来的白玉，感叹了一下茂才公还真是舍得，这块无暇的玉石价值不菲。
只是旁边看热闹的人有些在窃窃私语，凭着极佳的听力，他听的一清二楚。
“这不是之前他强取豪夺害的人家破人亡的那块玉么？”
“是啊，当真是好毒的心肠。”
……
他拿着几颗打磨好的玉石假牙，冲着白术眨了眨眼睛，“白先生这可有强力的麻醉药物？我要把这牙种入牙床补上空缺解他五行失衡。”
“哎呀……七七之前采的药已经用光了啊。”白术看起来很是苦恼，“这种药物本就用的不多，即使从别的地方取来草药，再调配也来不及了啊。”
“无……无碍，请先生尽情施为，我感激不尽……”
若木的锤子每敲一下，茂才公的手就狠狠地在榻上抓挠，再深深的喘上几口气，本来因为发肿红起来的脸，也变得如纸般苍白。
他……叫不出声，因为已经被若木卸了下巴，保证不会干扰到种牙。
锤子不断地敲着，每一锤都仿佛落在众人的心口上。
等他种完牙，茂才公整个人已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面色苍白，但愣是没有疼晕过去。
若木看他这个样子，开心的不得了，怎么能让他晕过去呢，他可是一直借着系统持续输出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
茂才公十指的指甲大部分已经翻了上去，血淋淋的，白术正在给他包扎。
茂才公缓了许久，脸上才带了点血色，勉强看起来像是个活人了，“两位先生救命大恩，在下无以为报。”
“无妨，只是医者仁心罢了。”白术和若木同时出声，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他留下了一笔丰厚的摩拉，又抓了几服药，被大武搀扶着走出了卜卜庐。
……
在卜卜庐的休息室，他们二人相对而坐，七七把茶水放在桌上，有些疑惑地开口。
“白先生，刚才那个人……没病。”她的记忆力确实不太好，但对草药还有病症的熟悉是刻在骨子里的，忘不掉。
而且仙人们也承认了她作为三眼五显仙人的身份，救苦度厄真君，起死回骸童子是她的仙名，虽然她本人并不能记起这句话。
若木伸手摸了摸小僵尸的脑袋，“那人得的是心病，心病自然不能用寻常之法判别、医治。七七看不出来很正常。”
白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两位先生的医术都好厉害，而且……”她使劲的回忆起刚才的人是怎么说的。
“啊，想起来了……是医者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