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四十而不惑
若木在北国银行住了两天就实在住不下去了。
倒不是说北国银行提供的住处不好，他看了眼床上还有沙发上或大或小的吞天之鲸抱枕，觉得有点看腻了。
这两天他的生活一直都是以门砰的一声被大力的推开，然后青年走进来拉起睡的迷迷糊糊的他，往他身上胡乱套上衣服，等差不多时候收拾好了，他也彻底醒了。
强制开机简直反人类！
这就是自己之前荼毒早柚的报应么？
随后被硬拽着去野外找个秘境清完怪打一架，这两天光他挨的吞天之鲸加起来也得有十几个了。
终究是还有点理智，但不多……
真要在璃月境内打起来，估计俩人都得岩王帝君打包扔进孤云阁喂奥赛尔。
想到这，他不由得痛苦的捂住脸，一天打三四顿谁受得了。
等俩人打完，差不多也到了吃饭的时间，达达利亚大概率会借着他的传送搭个顺风车，回住处洗漱后换身衣服，然后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从寄回来的账单来看，大概率是去找客卿先生了。
作为在璃月住了三千七百多年的“本地人”，没有人会比客卿钟离先生更了解璃月的各色特产，美食、瓷器、熏香、宝石……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但被夸赞时，大概只会说出略知一二，还真是讲究的老璃月做派。
虽然之前达达利亚也邀请过他，想让他一起跟过去，被若木拒绝了。
他现在要找的是岩王帝君，而不是“社会废人”钟离。
毕竟……被钟离先生缠上了，可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呢。
这地方大概率是不能再住了，再住下去，他大概也会有心理阴影。想着在哪里为自己找个住处，岩上茶室确实是不错的选择。
不过似乎达达利亚已经去那边收过“债”了，房子已经被前主人卖掉，新主人已经接手了，正在做重新的装修。
他坐在达达利亚的办公室，说起来，这办公室要不是有人每天按时打扫，按照他哥的做派，估计早挂满蜘蛛网了。
不是说他不爱干净，只是……听安德烈说，他基本就没怎么进来过。
也对，陪着客卿先生吃喝玩乐，偶尔再去野外打打架，哪还有什么别的空闲。
他翻阅起下属刚刚递上来的文件，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名字。
茂才公。
他咬了咬牙，岩港往事内的「且听下回分解」这个成就简直是他一生的痛，永远刷新不到茂才公，得不到裁雨声的上半。
而在他交任务后，这人又会突然出现，在身后为说书人鼓掌叫好。
他看向一旁的债务处理人，“我们最近和茂才公有生意上的合作？”
“是，先知大人，之前组织对他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支持，但是被一个蓝发少年和金发少女还有白色的漂浮生物搅和黄了。根据调查，那少年是「飞云商会」的二少爷行秋，少女是蒙德的荣誉骑士。”
若木翻看下了手里的文件，“这事还没结呢吧？”
“还没结束，茂才公因为「飞云商会」出面收购了市面上几乎所有的石珀，不得不以市场价三倍的价格买下来，但是因为流动资金有限，又向北国银行贷了一笔款，已经逾期了。”
他把文件啪的一声合上，“走，带点人，出个外勤。”
“大人，俗物而已，您确定要亲自……”债务处理人顿了顿，这话似乎有些熟悉，自己之前好像就在这间办公室里说过。
他仔细想了想，这不就是之前公子大人去岩上茶室的东家家里收债时说的话么？
“放轻松，我只是……有点私人恩怨要处理。”他的眼里闪着“大仇得报”前兴奋地光。
这俩人……不愧是能混在一起称兄道弟的，债务处理人赶忙叫上了些人，跟上了出门的若木。
晚间
若木看着这座坐落在璃月玉京台气派的宅院，满意的点了点头。
门口守卫的大武看着这个一身寻常打扮的少年，站在门口似乎对宅院有些兴趣，出声驱赶，“看什么呢？知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没事赶紧走。”
若木也没跟这个看门的计较，走进了阴影中；不管他之前是谁的地盘，过了今晚，这宅子就得姓若了。
茂才公正在书房看着账本，叹了口气，资金已经周转不过来了，北国银行的那边借款确实是令人寝食难安。
旁边的助手开口，“老爷……我们要不再去别的钱庄，或者「飞云商会」借一些吧，也好把那个窟窿填上。”
“被「飞云商会」摆了一道，还想让我再向他们低头？哼，我茂才公在璃月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丢不起这个人！”
“可那毕竟是「债」啊。”
“这可是璃月！我还就不信他们敢怎么样，「债」……”
他的话还没说完，从房间烛火没能照亮的阴影处传来一个声音。
“这就来收了呦。”
隐去身形的债务处理人闻言顿了顿，差点没暴露出行踪，这句话似乎也挺耳熟的。
随后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公子大人去岩上茶室收债说的话么，还真是……梅开二度。
他在心里忍不住大胆的吐槽，这俩人该不会是亲生的吧？
“保护老爷！”助手在一旁大叫，门口冲进来些持械的护院，债务处理人刚想冲出去替执行官解决这些杂碎，就见黑暗中人双眼瞬间变得赤红。
“把茂才公拿下。”
那些护院瞬间反水，将茂才公的双臂反扭，摁在了地上。
“放肆！你们疯了吗？！”被摁在地上跪着的茂才公怒斥着反水的护院，看向从阴影中走出来的人。
“愚人众！你凭什么私闯民宅？这可是璃月，你们这是在向岩王帝君挑衅！”
若木坐在椅子上，看着被摁倒在地上的人，“你刚刚的意思可是想赖掉「债」，愚人众又不是什么慈善组织，总要对可能的亏空防范于未然，相信契约之神也不会庇护你这种人吧？”
他招招手，隐去身形的债务处理人走上前，递给他一本东西。
他把那本东西扔在了茂才公面前，“先把这个抄一遍吧。”
示意那群被控制的护院放开对茂才公的钳制，他也没胆子大到在这群人面前逃跑，而且也自认为没那个本事跑得掉，捡起来翻看，“刘苏的裁雨声，我为什么要抄这个？”
“茂才公今年贵庚？”若木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这种不算机密的事，他想也没想就答了，“四十有六。”
若木转头看向一旁的债务处理人，“去，抽他四十巴掌，”
“是！”
债务处理人走上前，拧过茂才公就想抽下去。
“你凭什么打我？！”
茂才公看坐在椅子上的人，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就凭你刚才问了为什么。”他笑了笑，“四十而不惑，我相信打完之后，你所有的疑问都没有了，给我打，嗯……先只打左脸吧。”
啪啪啪啪……
茂才公被债务处理人打完松开手后，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已经高高肿起来的左脸，欲哭无泪。
少年摆弄着他桌上精致的摆件，又从一旁原本属于他的助手那接过一杯茶，喝了一口。
“现在是不是没有疑问了，可以抄了吗？”
“没有了，没有了！抄！抄！抄！我马上就抄！”他被打掉了几颗牙，说话都有点漏风。
……
若木接过他颤抖着手递来的《裁雨声》，满意的点了点头，“私人恩怨解决完了，现在该办公事了。”
“这次的「债」，加上你的违约金和逾期费用以及我晚上加班出外勤的款项……我看看。”他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下算盘，“这栋宅子刚好抵了，房契地契交出来，我们就两清了。”
“混账！我欠你们的钱根本没有这么多！你们这是在抢劫！抢劫！”茂才公出奇的愤怒，“不识货的东西，这套玉京台的宅院把北国银行买下都绰绰有余！”
“你是不是对北国银行的实力误会了什么？还是对富人的能力认知有些偏差？再说……我可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
去，右脸再抽六十。”
茂才公捂着左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死心的小声问了句，“为……为什么？”
随后猛地反应过来，满眼惊恐，“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不，善良的我这次可以给你解答。”少年的笑容此刻在他看来就像是魔鬼，“六十耳顺，再抽你六十巴掌，我相信你说的话就能很中听了。”
啪啪啪啪……
地上又多了几颗牙，茂才公晃了晃被打懵的脑袋，两只手各捂着一边高高肿起来的脸。
“小人知错了，为表逾期和对大人的冒犯致歉，愿将此宅院赠与大人，还望能得到您的原谅。”
若木看着他脸上因为肿的太厉害而扭曲的谄媚笑意，点了点头 ,这话听着就顺耳多了。
古人诚不欺我。
茂才公费了很久才把被打成斗鸡眼的视觉对上，看着债务处理人递过来的文书，颤颤巍巍的签了协议。
又从房间的暗格里取出房契地契，恭敬地交到若木手上，深夜带着人连滚带爬的搬离了宅院。
至于什么房产过户，现在是顾不上了，他只想马上离开这个伤心地，以后再派人办理。
……
正在吃虎岩吃着宵夜的人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感受了下新生效的「契约」，有些失笑。
“钟离先生怎么了？”达达利亚看着面前突然笑起来的人，有些好奇。
“没什么，只是最近一直在听你说，有个弟弟前些日子来了璃月，希望到时候可以见面一叙。”
“没问题，我这个弟弟可有意思了，钟离先生一定会喜欢的。”
男子抿了口茶，笑而不语。
……
茂才公在出门时看到了依旧兢兢业业看守着宅门的大武，踹了他一脚，自己都快在里面被人打死了，他还跟没事人似的。
大武也注意到自家老爷高高肿起来的脸，“老爷为什么踹我，我今天守门可没偷懒，您的脸怎么了，我去请医生！”
茂才公指挥着已经被解除控制的护院，口齿不清。
“去！给我抽他四十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