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和哥们一起发誓
“大孝子”张可凡笑得嘴都咧开了。
“杀人诛心啊羽哥！”
“怎么样？你就说痛不痛吧。”
“痛，太痛了！”
张可凡拍手叫好。
拿个好成绩，报个一本院校学军事理论，然后毕业直接出国去海国读研究生，为敌国输送精英军事人才。
他爹那个老兵得气得七窍生烟。
“我这一招，叫谍中谍中谍。”
韩惜羽为这个“馊主意”收尾，心想的却是能哄一会是一会，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能解决。
包括张可凡和他爸爸的关系。
“不对啊。”张可凡摸摸脑袋，突然反应过来，“你让我一个年级倒数考一本分数线？”
“这可能性比你放弃追顾雅茗都低。”
韩惜羽：......
过去的自己在张可凡眼里，得是个多大的情种啊？
韩惜羽问：“要是我放弃追顾雅茗，你就按计划行事？”
张可凡跟见了鬼一样：“你干嘛啊？喜欢了人家快三年，说放弃就放弃啊？你不自称真爱无罪，情种可贵吗？”
“...难道我失踪半个月，你他妈发现我的好爱上我了？”
“我靠，我说你怎么献殷勤来了！滚滚滚啊！我不搞给啊！”
韩惜羽眼角抽搐，很想把张可凡的腿真的弄断。
“你他妈冷静点行不！”
张可凡这小子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能脑补，就好比韩惜羽跟女生多说一句话，他能在脑子里把韩惜羽的后半辈子都模拟出来...
“你，你不会真放弃了吧？”张可凡愣愣地掏出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
“我不信，除非你保证。”
韩惜羽挑眉，录音？正合他意。
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三十岁的灵魂，意志力可比这些十几岁的孩子要强多了。
“我韩惜羽，从此以后再不喜欢顾雅茗，一心放在学业上，为自己的高考奋斗。”
韩惜羽心中补充：还要学会珍惜身边的人，我的父母，我的朋友，还有那些善意...
“天降甘霖啊！苍天有眼啊！大情种的情丝终于被斩断了啊！”
张可凡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猛猛点头。
韩惜羽吐槽：“你上哪儿学得这么多词，跟你那五十分的语文水平完全不搭。”
“在医院闲出屁了，就看点电子书嘛，最近在看一本修仙的，还挺上头——”
“好好好一会说，现在到你了。”
韩惜羽打断他，指了指手机上的录音：“喏。”
“切，这么认真。”张可凡清清嗓子，“为了践行让我爹气冒烟的伟大碟中谍计划，我要考上一本。”
“可以了吧？”
“可以，现在去办出院手续，明天就去补课去！”
“哇靠，你不是人啊，这么赶？你好得让我看完小说大结局啊，还有一千多章——”
少年义气，今朝誓，明日行，同路与共，不负华年。
...
到家晚上八点，韩惜羽拨通了母亲的电话。
“喂？怎么了小羽？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
韩惜羽听到熟悉的声音，心中五味杂陈，没忍住落下了眼泪。
身在异乡，更是思亲。
“不是，就是想你们了。”韩惜羽抬头，试图掩盖住藏在声音里的哽咽。
“你这小子，怎么突然今天说这话，我们月底就回去看你，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母亲的絮絮叨叨听了十几年，韩惜羽此刻却不觉得烦闷，父亲的关切时不时从电话里传来，征兆着这个家庭还尚未分离。
上辈子韩惜羽为了和顾雅茗一个城市，选了一个名声不好的大专，学的建筑设计。2012年，建筑大热潮，华国房地产井喷式勃发，建筑生一抓一大把，哪里轮得到韩惜羽这个大专生？
于是毕业后他只能在家附近当房地产中介，过着日复一日的机械生活。
直到顾雅茗约他见面，他的生活似乎才发生了改变。
他以为自己等来了女神的垂爱，却不曾想这是一个巨大的火坑。
那时，父母并不同意他与顾雅茗结婚，但在他的坚持下还是没多说什么。
面对天价的结婚要求，他们甚至掏空了自己的老底来帮儿子。
百万婚房，当下新车，五十万的彩礼。在当年，顾雅茗嫁得风风光光。
可虚幻的假象维持不过几月，顾雅茗的赌债就追上了门。
她拿结婚的那笔钱还了之前的欠款，却还是没能收心，又沉迷进了赌博的迷窟。
这一次，是三百万。
或许顾雅茗有自信让韩惜羽为她兜底，在焦灼了半个月后，顾雅茗拿出了一份传单。
“劳务派遣，去海国，一个月刷盘子工资都两万。”
“你说你现在当个中介，底薪才一千五，要是一个月房子卖不出去，咱们家就指望着这一千五活吗？”
“而且，当时的彩礼都给我妈看病了，我手里没钱。”
顾雅茗说得头头是道，仿佛赌博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韩惜羽点了一根烟，沉默以对。
“韩惜羽，你到底爱不爱我？”
那时的韩惜羽当然爱她。
他扛着一切踏上了前往海国的路，此后五年都未能踏归故乡。
后来，顾雅茗给他买了保险。
再后来...顾雅茗让叶娇娇去海国看望他...
保险...
韩惜羽浑身发冷。
那是一份天价保险！
难道...
似乎就在这一刻真相大白，韩惜羽苦笑一声，瘫坐在地上。
“小羽？怎么了？”电话里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这才叫韩惜羽回过神来。
韩惜羽调整状态，但依然声音苦涩：“...没什么，刚想起来，昨天自个煎鸡蛋煎糊了，喂给楼下的猫都不吃。”
“噗，”母亲被他逗笑了，“小羽啊，我们两个以后可能要长期留在帝都工作了。”
“你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把你一个人丢在江城我们也不放心，所以我跟你爸商量，要不要把你接过来，在这边读高中，怎么样？”
上一世他为了顾雅茗拒绝了。
这一世，他依然要拒绝。
但不再是为了顾雅茗。
“爸妈，你们工作很忙吧。”韩惜羽说，“我知道跨区转校要顾的东西很多，帮我转学，你们耗时耗力又耗钱。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而且，这边的生活我也习惯了，就这样挺好的。”
父亲接过电话：“你啊，可要自觉一点，别偷偷跟张可凡去网吧一待一晚上啊！”
韩惜羽笑了，“嗯”了一声：“放心吧，我现在有了目标，学习，我绝对不会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