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廉价的喜欢
第二天，韩惜羽起了个大早。
推开教室门，有一人正在擦黑板。
“早。”韩惜羽打了声招呼坐下。
身后的人愣了好一会才回：“...早、早上好。”
韩惜羽抬头，才发现这人是愿安宁。
她把眼镜摘掉了。
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垂着，有一丝柔弱的风韵。
想起上一世在墓碑前哭泣的她，韩惜羽胸口发堵。
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和愿安宁说什么。
他完全不了解愿安宁。
“你来这么早值日吗？”韩惜羽望向黑板的角落，值日生那一栏里并没有写她的名字。
而是有一个极为显眼的、大大的三个字：张可凡。
韩惜羽：......
“你代替张可凡啊？”
愿安宁点点头：“嗯。”
这糟心的张可凡...
韩惜羽起身，拿过她手中的湿抹布，帮她擦高处擦不到的地方。
“韩惜羽！看招！”
门口猛地飞来一个足球，韩惜羽习惯性侧身一躲，耳边响起“砰”的一声！
好大的声音。
一旁的愿安宁咬着嘴唇吃痛一声，双手捂着额头。
“愿安宁？！”
韩惜羽拽开她的手，额头红红一片，还有想鼓包的架势。
不过一秒，她脸也红了。
“我靠，对不住啊！”
张可凡急忙跑进来，凑近了看愿安宁的情况。
脸色变得极差。
坏了坏了，砸到人家女同学了！
韩惜羽拍他脑门：“大早上的你瞎扔，快道歉。”
“我以为你跟以前一样躲开了啊！谁知道你身后还有个...呃，”
张可凡直勾勾地盯着愿安宁的脸，不由赞叹道：“美女？”
“新同学？”
这位新同学长得可真标志啊，怪不得韩惜羽不追顾雅茗了，那种小家碧玉小气兮兮的长相哪比得上这种浓颜但清纯的挂...
韩惜羽这小子，甚至还在这献殷勤，帮人家擦黑板！？
可恶，这等美女怎么不叫上兄弟！？
愿安宁被他看傻了，小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是...”
她慌乱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旧旧的黑框眼镜戴上，然后垂下了脑袋。
韩惜羽说：“是愿安宁。”
“对不起啊，”韩惜羽挠挠头，“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等等...
韩惜羽愣了下，他并非什么纯情少男，愿安宁的反应和心思他都能感觉到。
因为上辈子的恩情，他决定要多帮帮愿安宁，但如果被她误会自己也对她有意思，反而...是害了她。
韩惜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也不愿因为恩情而去喜欢上一个人。
他得想个方法，偷偷帮衬着愿安宁。
总之，先减少接触吧。
这边，张可凡宛如惊天霹雳，张大嘴巴看着戴上眼睛亲手封印自己颜值的愿安宁。
“是我、有眼不识美女...对对对对不起啊。”
“可凡，你带愿安宁去医务室，我来帮你值日。”韩惜羽指了指黑板上的名字。
一听不用值日，张可凡立刻接受任务。
“耶撕儿！”
“来，愿安宁撒嘛，这边请。”
张可凡点头哈腰地做出“欢迎光临”地动作，嘴上扯着乱七八糟的鸟语。
韩惜羽心里吐槽，这小子，是有点做间谍的天赋的。
愿安宁听的话地跟着张可凡走了。
“呀？张可凡？你身体好啦？”
迎面碰上两人，正是叶娇娇和顾雅茗。
顾雅茗一如往常，文文静静的，而叶娇娇就比较张扬了，她正笑得甜甜的跟张可凡打招呼呢。
谁知道张可凡白眼一翻，直接无视她离开。
昨天跟哥们都发誓了，终于可以不用装着对这娘儿们客客气气了，爽咯！
叶娇娇被他那白眼刺激地不轻：“喂——什么啊？一点礼貌没有！”
顾雅茗拽了拽她的衣袖，当和事佬：“可能有什么误会吧。”
叶娇娇眼珠一转，立刻盖棺定论：“肯定是韩惜羽跟他说了什么！”
“你喜欢他啊？”顾雅茗小声问。
“谁喜欢他。”叶娇娇冷哼一声，闭嘴了。
少年人有时候是擅长伪装的。
尤其是叶娇娇这样的人。
她看上的可不是张可凡那个傻小子，而是他身后那个能让她跨越阶级的资本。
叶娇娇早早就为了自己的未来做打算，
婚姻，是她的筹码。
而整个学校的男生，都是她量称上的货物，等着一一对比，选择最优。
张可凡，就是她的一个备选。
可惜，叶娇娇太过自大，总认为自己能掌控一切，殊不知，她才是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路过高二三班时，顾雅茗的余光瞥到了韩惜羽。
他正在整理讲台，清晨的光很耀眼，顾雅茗看不清他的神色。
往常的这个时候，他总会在门口给她递上早餐，和她说声“早上好”。
顾雅茗刻意将步子放慢了一点，她本来还想在门口冲他笑呢，可他倒好，一心一意地整理课桌，连头都不抬一下！
他今天居然...真的将她无视了？
顾雅茗的眉头微微簇了起来。
叶娇娇望了一眼窗内，也觉得奇怪。
“哼，他们这些男生的喜欢也就这样，今天说喜欢，明天就放弃！他要是真喜欢你，怎么会告白失败一次就退缩了？”
叶娇娇撇嘴：“装模做样。”
“可能，”顾雅茗摸了下书包的肩带，“当着昨天那么多人的面，伤到他了吧...”
“拜托，小雅你又不是圣母，每个人的喜欢你都要接受？还是那句话，他要是喜欢你，被拒绝一千次都不会放弃！”
叶娇娇的大道理从来都这么多，但顾雅茗却听进去了。
对啊，从小到大那么多男生，又不是自己逼着他们喜欢的，自己确实没必要每一个人都那么在乎。
...不就是，一个韩惜羽吗。
她才不稀罕。
进了班里，一个男生殷勤地跑过来：“娇娇...吃早饭了吗？我给你带了，喏！”
叶娇娇拍他胳膊，客气两下道了谢，收下了早餐。
顾雅茗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吃早饭。
过去的两年，从来都是韩惜羽给她带早餐，今天顾雅茗也习惯性地以为韩惜羽会给她送上早餐。
可是韩惜羽并没有。
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回想起昨天的话。
“从现在开始，我对你的感情烟消云散。”
两年...三分之二的高中生涯，就这么说散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