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沉没成本
韩惜羽长舒一口气，“其实...有点生气吧。”
“但看到你踩着银行卡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你心里有这么大的怒火。”
“我反而觉得今天你说这些是好事，起码不需要压抑在心里，对吧？”
愿安宁眼睛又发酸，“小羽，你为什么那么好。”
“安宁。”
“嗯。”
“下次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好吗？”
韩惜羽搂紧了怀里的人，
“不要担心那么多，可以告诉我的。”
愿安宁好长时间没有回应，她揪着韩惜羽胸前的衣料，脑子里千言万语。
“我也想...”
她开口，又立刻改口，“我会慢慢改掉这个习惯的。”
“好，我监督你。”
韩惜羽答应地很快，快到让愿安宁愣了一秒。
接着，她翻身坐在韩惜羽大腿上，有些不高兴说，“那、那你也是，下次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
“我没...”
韩惜羽突然意识到她话里的意思。
“抱歉，没告诉你这些事。”
背地里联系警察，找张可凡帮忙威胁的事情，他确实没和愿安宁说。
“反正已经算是解决了，你要是想听，我现在都告诉你。”
愿安宁蹙眉，五官挤出一个奇怪的表情，有些扭捏道：“那、那可不是我非要听的哦，是小羽要告诉我的。”
韩惜羽轻笑出声，亲她一口：“对，是我要告诉你的。”
...
一切交代完毕，愿安宁发表评论：“原来小羽也会坏坏的。”
说完她又解释：“但我不是说不好的意思...”
“我知道，”韩惜羽挑眉，有些无奈，“你是我重要的人，如果他们想骚扰你，用这种手段我也要去做。”
“算违法吗？”韩惜羽自言自语问。
用愿河江在东区的案底记录向学校施压，然后让学校向王秀兰开更高的价...
拿得出，她浑身是债，拿不出，他儿子就去十三中。
最次，也有个学上。
王秀兰既然那么执着于钱，那就在钱上狠狠跌倒吧。
“不知道。”愿安宁也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不对，“不过看到她爬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活该。”
“前一秒还在理所当然，后一秒就像狗一样屈服...”
“恶心。”
愿安宁想起来就膈应。
可一想到东区那些人，她又有些无力。
她只能闷闷地发问：“为什么有时候，人会不像人呢？”
“我也有这种疑问。”
韩惜羽想起刚刚那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有时候人真的不像人，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变成这样...”
前一世的顾雅茗，这一世的王秀兰，人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狰狞可怖？
其实愿安宁知道答案，可她知道，韩惜羽或许很难明白。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改变自己的生活。
大部分人都在那一亩三分地里了却此生，回望曾经，人会唏嘘，会快乐，亦会后悔...但独独不会承认错了。
“我见过一个人。”
愿安宁说，“是小区的一个老爷爷，他在聊天的时候，会说自己什么都做过，但一生穷困潦倒。”
“然后呢？”
“然后我问他为什么穷困潦倒，他说每次有新的赚钱机会，他都会全力投入，但每当他投身进去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机会的衰退期了。
他就说，他好后悔当年如何如何，如果能早一点打听到风声，就不会连残羹剩饭都吃不到了。”
“然后我就问，这么多次，您一次都没成功过吗？”
愿安宁摆摆双手，晃晃脑袋，模仿老头的声音：“没有，就差那一步，我就是欠点运气。”
“嗯...”韩惜羽扶住她的腰，还轻轻捏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我就说：你是不是被骗了？”
“因为这么多次，怎么可能一次都没成功过呢？”愿安宁满脸疑惑，“会不会这些所谓的机会，从最开始就是用来欺骗老爷爷这样的人呢？”
“我觉得你的分析很对。”
“但他不这么认为，还特别生气地赶我走，说我一个小孩子懂什么，他的决定肯定没错，就是差那么点运气。”
愿安宁抱臂，把她胸前那饱满的弧度压下去。
“我就在心里想：哪怕错了又怎么样？下次修正错误不就好了吗？”
“后来等他死在家里，臭了十多天都没人给他敛尸。邻居们就从警察啊口中知道，老头子因为搞什么安利，弄得儿女都断绝关系了，所以他才一个人搬到东区去住的。”
愿安宁叹了口气：“大概...就是这些。我思考的点在于，大家都认为他被骗了，可为什么他自己却不认为自己被骗了呢？”
“每个人都会有沉没成本这个东西，”韩惜羽试图理解，“如果有人能及时从沉没成本中抽身，那他就有勇气重新开始。”
“但如果这个人不敢面对沉没成本，就会永远迷失在一个又一个借口中。”
愿安宁愣了下，把手指放在他的唇上。
“小羽你...”
“其实是人或多或少都会有，只要第一次抽身出来，从今往后就可以面对更多沉没成本的选择。但如果第一次无法抽身...那么他就会一直深陷泥潭。”
韩惜羽冲她一笑：“我已经走出来了，所以不用担心。”
愿安宁垂下头，浓密的眼睫在眼下倒影出阴影。
“如果，她也抽身出来...”
话没说完，愿安宁搂住了韩惜羽，与他贴得很紧很紧。
“呼...”
“安宁？”
“抱抱。”
“好，抱抱。”
拥住所爱之人的感觉真好。
“小羽，我会和你一起去帝都的。”
韩惜羽拍拍她的后背，说：“我相信你。”
“所以我要更努力...呀！你捏我屁股！”
愿安宁身子一抖，与韩惜羽贴得更紧了。
韩惜羽这一刻尽显流氓本色：“好软啊，再捏捏。”
“那、那我也要捏捏！”
于是，愿安宁学着他的样子，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但却引来了韩惜羽的吐槽：“安宁，你这技术...”
他减轻了手掌的力度，在半球状上轻轻揉捏，然后突然用力一拍！
“唔...”
愿安宁喉间泄露一丝轻哼。
小手也停了下来，攀附上韩惜羽的后背。
韩惜羽看她反应不对，于是试探问：“喜欢吗？”
“不...唔！”
第二下。
好吧，她很喜欢。
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