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最合适的距离

“…寻…寻书！”，萧璟连忙回答，然后假意翻找书柜。

“我同王爷一起寻。”，沈明渊说着，直接走到萧璟身边，而萧璟却是退了半步。

沈明渊自然察觉到萧璟退的那半步，看萧璟现在的模样，好似自己长了刺一样会扎到他一样。

“王爷找什么书？”

“快找到了…”，萧璟略显慌张，他故意躲避沈明渊的视线一样，又附身找下层的书，这早已手足无措，却还佯装镇定。

“王爷说是什么，我来帮王爷。”沈明渊说着，又向他迈近一步，凑他更近。

“我自己来就好。”萧璟急忙回了一句，又挪开一步。

萧璟手在书架上，可眼神飘忽不定，哪里是寻书的样子，沈明渊偏偏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萧璟，萧璟所有突兀的举止，被他看的一处不差。

沈明渊伸手碰向萧璟的手边，萧璟心中一紧，以为他要碰自己的手，咻的一下把手拿开，站直了身子，僵直僵直的，又紧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可沈明渊的手，只是碰了他旁边的书而已。

沈明渊的指腹，不紧不慢的蹭过书籍，指腹上沾了不少灰泥，他看着萧璟，似笑非笑道：“都是尘埃，这里的书，王爷许久不看了吧？”

萧璟有意的看了沈明渊一眼，又连忙挪开了眼神，只道：“现下要用的…”

“王爷倒说要找什么，常年不用，现下还能找到了吗？”沈明渊又靠近萧璟一步，这间屋内，十几排书架，萧璟在的偏是最后一排，两旁墙壁，一旁书架，退无可退。

沈明渊一步又一步的靠近他，萧璟就一步又一步的被迫着往里走，到底是有尽头的，这一下又一下的，萧璟是被逼到了墙角。

萧璟耳根通红，目光闪躲，沈明渊从他身上，没有感觉到厌恶之意，更像是…

怯意。

自己还能吃了他不成？

“王爷是找书吗？”沈明渊淡笑，若似漫不经心的玩笑：“我看王爷是想找本书躲进去才对…”

“找到了！”在沈明渊话音未落时萧璟便匆匆说了一句，随便抽了本书出来：“走吧。”

萧璟打断了沈明渊的话，甚至一眼也不敢看沈明渊，拿了书匆匆想从沈明渊身边绕过去，可谁知沈明渊向右迈了一步，直接堵住了萧璟的去路。

萧璟心中一紧，猝不及防的与沈明渊眼神相汇，只是短暂的视线接触，萧璟面上便微现红晕。

“出去说吧…”萧璟怔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话来，这儿空间不小，可他竟是觉得要窒息。

“好。”沈明渊应下，步履盈盈的先是离开了这儿。

萧璟攥了攥手里的书，带着沉重的脚步跟上沈明渊。

若是平时，一定凑的很近，可当下，二人却隔了一段距离。

叶上秋挠了挠下巴，戳了一下秦长安道：“他们怎的了？”

秦长安摇了摇头，也一头雾水，萧璟的行为举止，实在异常。

沈明渊走到萧璟书案前停下脚步，萧璟倒也停下了脚步，二人现在之间的距离，站七八个人都不成问题。

沈明渊柔柔问道：“王爷站那儿做甚？”

萧璟沉默片刻，这才向前走了几步，并未回答，而是问他道：“怎的想起…来这儿了？”

“听说王爷染了风寒，我便前来看看…”，沈明渊说着，跪坐在书案前的软蒲上拿过药盒，要将他打开。

萧璟见他手上还绑着医布，心道他的手现在哪里能动？这动一下怕都是疼得。

萧璟连忙走过去将药盒提起来，说道：“我自己来”，他说着，自己打开了药盒，将药端了出来。

萧璟的担忧还是这般显而易见，沈明渊更加确认，萧璟并非是厌恶自己了。

那日的事，如果萧璟真的不能面对，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不用面对。

“王爷，那日我犯了药瘾…”

萧璟一听，不等沈明渊话说完就连忙对秦长安和叶上秋道：“你们先出去。”

秦长安应下，可叶上秋却啧了一声，道：“什么悄悄话？赶我出去就算了，我们长安都听不得啊？”

秦长安瞥了叶上秋一眼，叶上秋嬉笑道：“也好，多日不见，今日可要将这五日的好好补回来。”

秦长安一副嫌弃的模样，离开了书房，叶上秋紧跟他离开。

等他们出去了，萧璟才支支吾吾道：“那日的事，我…你…我们…”萧璟言语有些混乱起来，尽力在脑海里组织语言，可到底要说什么，他实在不知道了。

沈明渊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满是疑惑的问道：“我们怎么了？王爷怎话都也说不清？”

萧璟一愣，略显震惊，问道：“你…不记得？”

“那日犯了瘾，意识不清，什么都不记得了…”沈明渊有些失落的模样，不疾不徐地道：“实在想不起来，有何需要记起来的吗？”

“没，没什么要记得的。”萧璟如释负重一般，双唇轻启，长呼了一口气。

沈明渊见此，不由心颤，萧璟这人位高权重杀伐果断，性情不乏带着高傲，竟是真的为这事忐忑不安。

若自己不来，萧璟难不成一直躲下去了？

真不知道说他些什么才好，就他这样子，怎么坐上这等高位的。

萧璟倒了杯茶，放在沈明渊面前，又反复确认一遍：“真的不记得了？”

沈明渊回过神来，他哪能记得，只怕自己说了记得，他又要躲了。

沈明渊自然不承认记得，摇了摇头道：“若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忘了，王爷可以告诉我。”

“没有。”萧璟转了话锋，问道：“你刚才…是想说什么？”

沈明渊笑道：“我想那日犯了药瘾，让王爷担心了，瘾药的事，我不该瞒着王爷…”

萧璟心底松了口气，好在不是找他算账的，而是来认错的，他坐到沈明渊身边，说道：“以后有什么事，万不可再瞒着了。”

“好。”沈明渊将那碗药端过来。

萧璟连忙接过，道：“伤还未好，别做这等事。”

“已经好多了。”沈明渊关切道：“王爷怎样了？听说王爷前几日…咳的厉害，怎就染了风寒？”

“没事。”萧璟听此，担忧沈明渊的同时，又突然而来莫名的情绪。

“王爷先喝药吧，要凉了。”沈明渊目不转睛的看着萧璟，看着他耳根忽然一红，看着他眼眸泛起情愫…

沈明渊眼帘下低垂，若有所思。

装作不知道那日的事是不错，好在萧璟不躲着了。

可一重心事放下，总觉得又升了一重。

萧璟怎就那么的小心翼翼。

这样小心着，他的那些心意，怕是永远不会与自己说出口的，可萧璟那么尽心竭力对自己，难不成就真的什么一点也不图？

也罢也罢，或许，这才是他们二人之间最合适的距离。

萧璟喝完了药，忽然发现沈明渊思绪飘然，他放下药碗，问道：“怎的了？”

沈明渊回过神来，笑道：“念一想你了，王爷何时有时间了，便一同用膳吧。”

“好，那…”萧璟看了沈明渊两眼，却欲说还休。

沈明渊是一直等着他说出口的，他这次等的很认真，在等待他的话时，他也认真瞧着萧璟。

白发。

胡渣。

他真的憔悴了好多。

“罢了，也没什么…”萧璟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心不在焉的伸手拿过扔在桌上的书来看想要稳定心神。

可他手上沾了灰泥也浑然不知一般。

毕竟他的心思，总不在书。

萧璟不说，沈明渊也不追问，只是片刻之后，萧璟还是忍不住了，他先瞧了沈明渊一眼，又重新瞧书，这才小声问道：“念一想，你可…也想？”